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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看得到云儿听得到

 

却让云化成了漫天的相思雨。孩子,魂兮归来,跟着我们回家吧!父亲唯一的言语从心里流出的只是那么一句寻常的话语,再朴素不过,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父亲带给儿子的还有什么,除了这农村人最实在的大实话,还能有个什么,从家乡带来的最丰盛的祭品,也莫过于这些年来长年累月积攒的思念。

在这里作为一个父亲的眼泪,在29年后一个春日里,在清节时节的最后的一天光景里,终于伴随着一个孩童的呼唤,悲伤逆流成河。

不,在这里他们只是用轻轻地呼唤,在把自己的亲人呼唤,他们只是用自己内心抑郁了这么多年的声音,在把自己的亲人唤醒,跟随他们回家,家中还有失却了儿子的老母亲,在静静地等待着她那最亲最爱的儿子回家。虽然这次从临沧到红河为儿子扫墓的事,她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没有能够踏上千里寻亲的路途,但此时一个母亲的心情又怎能放得下寻亲的祖孙俩,她的心早已飞过千山和万水,和他们一起来到了这儿。儿子成为烈士,当兵的人说走,一下子就走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那一个当父母的又怎会舍得自己的儿子,他说也不说一声地就离去了,哪一个当父母又怎会舍得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异乡,回不去了,他们用中国人民最传统的纪念方式来怀念着自己的儿女,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时光可以冲淡最初失去孩子的悲痛,可是怀念却与日俱增。

风又徐徐地扬起了它贴地的脸,想要捕捉云彩的影像,可是当它从青松翠柏间激烈地穿过,制造那一场风吹草动的往事以后,却发现一株花儿在地面上开得极美丽,在风中满怀欣慰地在点着它的头,它认出了这隐藏在花下面的是一张军人含笑的脸,俊朗而又眉目清爽,不,这不仅仅只是一张军人的脸,这是一张张活得多么年轻的士兵的面孔啊!在这个万物清明的时节终于苏醒,苏醒过来,在这个充满怀念的时光里,随着飘舞的火焰展开了他们那一场场冲锋陷阵的勇敢,他们用自己的青春热血甚至生命,还有爱情、亲情、友情都奉献给了那一次中华民族刚刚从艰难险阻中走了出来,再一次面对外敌入侵,犯我边陲,夺我国土,烧杀抢掠的越南小鬼子,再一次把国旗飘扬在神圣的卫国战争洒满热血的每一寸土地上空。

风儿听得到了一个父亲的念念有辞,云儿看得到一个父亲的沉思默哀,也看得到多年以前匍伏在大地之上的年轻的士兵,那些化成花儿的容颜,那些化成了碧血蓝天的忠诚战士,那些紧握钢枪的英雄,那些似睡犹醒的热血军人,一个个含着热泪与微笑站在天地之间,英姿挺拔,无怨无悔。

“水稻的天堂”在哪里?你知道吗?”这是我在滇西北的乡村里,问和我一样肤色的,同样吃着本地自产的大米,过着平常日子的农民朋友的一句话语。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尤其是那些不出乡镇,不出家门的农民朋友,他们在自己的乡村世界里生活了一辈子,认不得外面的天,有多大的一片天的人,他们没有专门订阅给他们的报刊杂志,就算有谁出钱订阅给他们,他们也是不识字的居多,他们好些人也看不懂这堂堂正正、大大小小的方块字,到底在说些什么,说些什么国家政策,说些什么天下大事,他们也晓不得这个世界变化得乍个这家快,让他们宁静但又显得十分贫穷的乡村生活充满困惑,更何况有的报刊杂志,它的语言和它所发生的那些事件,跟他们的乡村生活没有什么多大的联系,有的时候根本就与他们的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他们也不想去懂,他们也不想去进行什么深入研究,得出什么科学结论,所以我问的这句话,倒往往把乡村里的一些农民朋友给问着了,于是他们又反过来,问我这个提出如此严肃问题的人来。他们中间的很多人还是把我当作知心朋友来看待的,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也想听听我这个平日里喜欢读书看报的农民朋友的真实想法和宝贵意见。

他们就跟我说:“我们也不知道了,我们也认不得呢?你说“水稻的天堂”在哪里?我们也想听听这个“水稻的天堂”究竟在哪里,在什么一个地方,我们可是从来都晓不得有这样一个“水稻的天堂”了,自古以来水稻不是生长在水田里的,生在烂泥田头的,乍个会从哪里,从哪个地方平白无据地又生出一个水稻的天堂来,这个也真果是怪事喽。你说你给认得,如果你认得,你来讲给我们大家听听吗!”

常常我听到这个话,我也就笑了,因为我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哪里去找什么一个“水稻的天堂”在这个世上,天堂与地狱在哪里,在人世间的哪个地方,为什么从来就只有听到它们的名字,却从来没有人看到他们的存在,却没有人能够活着进去,活着又回来,天堂与地狱都是人在结束了这一世在红尘宿命里漂泊之后,去的最后一个地方,通常都是死人与活人心生欢喜和恐惧的地方,哪个能够说出水稻的天堂在哪里的人,那他的心里必然充满着对大地的感恩,对生活的哲思,以及对我们农民的乡村世界那最难能可贵的满腔热情,其实在我认得这个“水稻的天堂”在哪里之前,在知道“水稻的天堂”这个富有诗意的话语从谁的口中脱口而出之前,我也和绝大多数的农民朋友一样,我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我也不知道这个“水稻的天堂”到底指哪里,要知道天堂这东西,也太虚幻了,让人在这人世间找不着南,也找不着北,虽然我知道天堂跟我们这些农民的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有关,甚至和我们在这个尘世间的世俗生活,有着紧密相关,永远也不可能分离的精神指向有关,可是我就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感人肺腑,牵动人心却又充满虚无飘缈的色彩的话语会跟水稻联系在一起,而且为什么还要在天堂的前面加上一个“水稻的”而不是其它物种的,为什么不是其它同样养活于人的包谷、蚕豆、高梁、麦子、五谷杂粮的,偏偏是“水稻的天堂”呢?

我也情不自禁地要问把“水稻的天堂”告诉我的那个朋友,让他告诉我这个“水稻的天堂”是从哪里来的,是哪一个好事的家伙发明出来的话语,给是他这个家伙从他的内心里面发明出来的东西,我认得他的搞搞场。他这个家伙,就是爱从他的那个小脑袋里,钻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说给人听,说是他的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熬了多少个春秋,才搞出来的诗一样的玩意。我倒是很相信他的,我相信这个家伙晓得哪个神经又搭铁了,触电了,一下子灵感又闪烁诗意的火花了,爆发出来一个“水稻的天堂”了,好家伙说都不说一下,他就给弄出来了。

朋友听了,也比我现在问我们滇西北乡村里的那些农民朋友还要狡猾,他那个狗日的家伙,那天他讲话的那一张面孔,到现在我都记得,神秘兮兮的,装腔作势的,还跟我在那点上,二不啷当的上堂子,他也不给我老老实实地解释清楚,他就喊我去问一个人,一个我们大家都认得但又不可能天天见面的人,他说只有这个人才能把这个“水稻的天堂”说得清楚,说得明明白白,说得普天下的老百姓都心服口服。

这个人是哪个呢?我这个朋友他也是太装佯识趣的了,有啥子话不可以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了,还要在我的面前遮遮掩掩的,搞什么名堂,这家伙不好玩的个,要紧三关,他卖什么关子呢?于是,我就紧抓住他说给我,要问哪个人才认得“水稻的天堂”的那一句话不放,语气坚定不移地要他把这个人给供出来。

我的这个朋友呢,他还是架不住我连吹带捧,胡萝卜加大棒子式的“严刑拷打”终于老老实实地从实招来,他说“水稻的天堂”不是他一个人说的,是我也认得的一个大科学家说的,他是专门研究农业的,他到过我们丽江,来过永胜,他是哪个?

他就是袁隆平,那个搞水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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