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军万马避白袍
此时，左翼大军之中的突利可汗，看见大纛倒地，嘴角反而漾起冷笑。
“传令全军，撤退！”
突利可汗话音落下，不远处响起撤军的号角。
“呜呜呜……”
号角声低沉且悠扬，传遍整片渭水北岸。
旋即，密集的马蹄声，开始全线撤退。
突厥左右两翼分崩离析，前军被迫丧失战斗力，也纷纷撤出战场。
“突厥退军了！”
“我们打胜了！！”
程咬金、尉迟恭浑身浴血，仰天长啸。
“突厥退军，我们胜了！”
“突厥退军了！！！”
“我们打胜了！！！”
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自唐军之中传出。
“我们，胜利了吗？”李靖看着向北退去的突厥骑兵，难以置信。
“陛下，微臣建议，趁着敌军向北溃逃，下令追杀！”
长孙无忌泪流满面，难以掩饰激动的心情。
“不必追了。我军虽是险胜，但与颉利同样损失惨重。
另外，颉利的援军迟迟没有出手，倘若贸然出兵，必会遭受重创。”
李世民说完，目光不由得落向山丘之上，身穿亮银盔甲的小将。
“朕，要亲自去见他！
朕，要亲自谢谢他！
是他，为大唐洗刷屈辱！
是他，为朕挽回了尊严！”
李世民说完，带着文武官员，策马直奔小将所在的山丘而去。
守在原地的三万府兵，如潮水般紧随李世民，涌向小将所在之地。
022--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大唐战神，天下无敌！”
“大唐战神，天下无敌！！！”
经此战而活下来的将士们，
面向李承乾所在的山丘发出呼喊。
一时间，渭水南北两岸，响起穿云裂石，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身披锁子天王甲的李承乾，透过遮面盔帽，看向策马而来的李世民。
仅仅一眼，他便扯动缰绳，调转马头。
在万众瞩目下，头也不回的策马扬鞭，向北疾驰。
李世民见状，顿时便慌了。
他歇斯底里的呼喊：“将军，请留步！！
请问将军高姓大名，为何弃朕而去？”
李承乾即便听到呼喊声，依旧没有回头，继续向北策马飞奔。
经历一番死战，仅剩五千余人的七支劲旅，在项羽、吕布、李存孝三人的带领下，紧随李承乾而去。
有道是——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北去的英雄们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一层纱衣。
然而，李世民与全军将士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底充满敬仰。
然而，所有人无不疑惑——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无视万军防御，斩断帅旗，力挽狂澜？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立下盖世奇功，却不在乎功名利禄，转身就走？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把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帝的挽留，放在眼里？
即使高傲到骨子里，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吗？
李世民忍不住叹息，“如此少年英才，为何不能为朕所用？！”
不知怎么，李世民看着小将离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李承乾。
两人身形相等，想必年龄也相差无几。
可这小将却能在万军之中斩断帅旗，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唐之将倾。
再看李承乾，有无缚鸡之力！
别说上阵杀敌，杀只鸡都会晕过去。
两相比较之下，李世民更为离去的小将感到惋惜。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不远处奔来一队快马。
“罪将秦琼，拜见陛下！”
浑身浴血的秦琼来到近前，翻身下马，躬身稽首。
“罪将杨岌、赵慈皓，拜见陛下！”
同样浑身浴血的杨岌、赵慈皓，则直接跪地叩首。
“好你个秦琼，你还知道犯下大错？”
封德彝怒道：“未得到陛下授意，却善做主张突袭颉利，破坏议和！
倘若不是那小将，重伤颉利，斩断大纛，恐怕我唐军已经败了！！！”
秦琼身后的将领们，听到封德彝的话，倍感气闷。
可是，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正如封德彝所言，他们此次出兵没有得到陛下旨意。
倘若陛下追究起来，必然是欺君之罪。
此战众人九死一生，却听这没上阵的文官在旁数落，心底更加憋屈。
“封大人有所不知，武将在特别情况下，可以不受军令。
秦将军固然有错，可做法是好的，何况结果战胜颉利。
将士们浴血奋战，获胜不易，还望封大人注意态度。”
李靖听到封德彝的话，颇为不悦。
转眼，他向李世民稽首，“陛下，秦将军救驾心切，一片赤诚，还请……”
不等李靖说完，李世民急忙翻身下马，忙问扶起的秦琼，“秦将军，你可知，那小将军是何许人何许人？能否为朕引荐？”
李靖打算说出后面的话，却不得不咽了下去。
四周文武重臣见状，无不表示吃惊。
想来陛下没将封德彝、李靖的话放在眼里，
而是，依旧把离去的小将军放在心上。
秦琼张口欲言，想说那小将不是别人，而是陛下的儿子李承乾。
可话到嘴边，秦琼不得不将实情咽下去，因为李承乾早有交代。
当即，秦琼转变话音，“回陛下，末将不认识那人。
那人来历不明，却异常神勇，率领失踪多年的燕云骑兵。
请恕末将斗胆猜测，那人可能来自……天上。
倘若世间有此人杰，又岂会躲过陛下的眼睛？”
秦琼实在编不下去了，只能说他是天兵天将。
李世民面露不甘，转眼看向杨岌等人，“你们知道吗？那人姓甚名谁？来自何处？”
杨岌、赵慈皓依旧叩首，面色如常地说：“回禀陛下，那人并非天节军中人，我们不知他的来历。”
“如此英才，却不能为朕所用，实属人生一大憾事。
倘若朕的儿子中，也有一位那般勇武之人，唉……”
李世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便喟然叹息。
秦琼闻言，内心异常忐忑，多次想道出小将的身份。
可每次都是话到嘴边，被他生生咽下去。
“对了，高明身在何处？
中山郡王，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世民只顾着羡慕小将的勇武，却忽略了作为人质的儿子李承乾。
杨岌闻言，当即道出李承乾事先交代的话——
“回禀陛下，罗艺拥兵自重，无视大唐安危，已经我等斩杀。
中山郡王殿下，正在我军后军之中，他的状况……不太好。”
杨岌说完，倍感胆颤心惊，额头渗出冷汗。
他委实搞不懂，殿下分明立下旷世奇功，做太子都绰绰有余。
可他偏偏做起高人隐士的姿态，不留只言片语，策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