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宋清淮的粉丝骂人别太难听。】
【更难听的都有,有本事你别来这个直播间!】
【虽然宋清淮喜欢阴阳怪气,但他真的够义气,每次吃饭的钱都是他弄来的,你们就没发现吗?】
宋清淮倒不是赌气不吃饭,他只是很累,太累了。
今天在外奔波了一整天,身体沉得不舒服。
鬓边有些湿润,枕头边也多了潮气,宋清淮用指尖拂掉,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傅识均……他喜欢了十二年的傅识均。
他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有些人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他周岁抓周抓到了傅识均。
幼儿园时,傅识均给他抢滑滑梯。
上小学后,他每天坐在傅识均的自行车后座。
从有意识起,他们好像从未分离过。
曾经傅识均的名字有个前缀——宋清淮的。
傅识均对他的偏爱人尽皆知。
他们曾在雪地里拥抱,在草地里接吻。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暗恋,他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地脱身。
可他们曾经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他们是对着神像发誓荣辱与共、相爱一生的关系。
他的一生终究太短了。
鼻尖一阵湿润,宋清淮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纸巾堵住。
他紧紧蜷缩在被窝里,试图在冬夜里汲取一点温暖。
脚步声响起,走廊灯亮了。
咚咚咚。
光从门缝渗进来,宋清淮睁大眼睛不知疲倦地追着一丝光。
门板坚持不懈地发出清脆的叨扰,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断了,脚步声远离,灯灭了。
世界重归寂静。
而与此相距几十公里外的酒店里,一个茶杯砸得四分五裂。
“扑通”一声,男人直直跪了下去。
人生际遇
会议室内,八人面色沉重,杨老坐在主位,脚边是一滩冒着热气的茶水和已经成碎片的茶盏。
男人跪在一旁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是真的要搞砸演奏,我只是在迷惑对方。”姜邓跪着向前移动几步想抱着杨老的大腿恳求。
杨老疲惫地叹了口气,一瞬间像老了好几岁。
“为了在这个世界面前站稳脚跟不受炮火,多少先辈洒了热血抛了头颅才有现在和平安宁的生活。”杨老停顿了一下,嘴唇颤抖,老泪纵横,旁边的人连忙上前安慰倒茶。
他缓了缓才继续说:“你竟然为了三千万,在这场全世界瞩目的演奏会上作弊输给他们!你……你!”
杨老捂着胸膛,脸色青白,苍老干枯的手紧紧抓着桌角。
“杨老!别激动别激动!”
“老师我错了您别生气!”
这场演奏会保密程度很高,没上台前,各个国家之间并不了解各方的选手是谁。但坏就坏在姜邓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机会,没忍住和朋友炫耀,某国得到消息,私下联系了姜邓。
最初,姜邓并不同意,毕竟这可是全球直播,稍不小心他就会身败名裂。
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诱惑,三千万只是其次,对方答应他到时候高价聘请他为皇家学院的老师,拥有最大权限和最优先资源,并且将他包装成全球顶尖音乐家。
这对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比如宋清泽,轻易就成了钢琴天才,而且形象深入人心。
姜邓现在在外的名头还是杨老的学生,他潜心努力了多年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况且对面并没有让他做很严重的事,只是表演的时候收一下,不要弹得太出色,这简直没什么好考虑的。
他今晚刚和对方的人见了面,就被所有人知道了。
杨老不可能再让他上台,但现在除了他没人能上台。
杨老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外交团们也有些为难,这着急忙慌的上哪找人上台,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又要年轻又要足够有本领。
“我倒是有个人选……但是。”杨老又叹了口气。
姜邓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对于他来说,那个名字简直是个噩梦。
他出身贫苦,好在因为努力和天分在一次表演中被杨老看中。
杨老是国内音乐大拿,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原以为被杨老看上的他已经是年轻人中天赋卓绝的存在,直到北城的宋家请了杨老去当家庭音乐老师。
能请杨老出山,足以见得宋家的财富地位。
起初姜邓以为对方只是个为了装逼学钢琴的富二代,谁曾想对方的天赋竟然连杨老都赞叹,对方年纪比他小,所以他们二人总是被杨老拿来比较。
杨老学生众多,但是真正喝了拜师茶的弟子只有他们二人。
如果后来不是宋家出事,站在这里的人轮不上他,所以他恨,恨世界不公,恨有些人已经出身名门,偏偏还能轻而易举得到他渴望的东西。
陪伴团们追问杨老是哪个人物,一个年轻人刷了刷手机问:“是,是那个宋清泽吧?我看网上都说他是天才,而且刚好就在y国!如果他来应该很合适。”
长长的叹息消散在夜色中,“那明天让他来试试吧。”
翌日。
拍摄任务暂停,因为导演接到了一通电话,而宋清泽跟着他一起被带去了某个保密的地方。
宋清淮下来一趟,得知不用出门,脚步一转,又上了楼。
身后跟着另一人的脚步声,宋清淮连头都没回,三步作两步飞快回到自己房间。
但对方也加快了脚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跑什么?”
“别碰我!”宋清淮剧烈挣扎。
身后又响起了其他脚步声,傅识均拉着宋清淮进了房。
房间里有些昏暗,宋清淮盯着地板,无视站在一边的男人。
“又偷偷哭了?”傅识均低声问。
宋清淮嗤笑:“您老能不能别自作多情?还有,现在滚出我的房间,我不想看到你。”
傅识均的眸子仿若深渊,借着昏暗的光线,毫无顾忌地描绘他的轮廓,然后藏进最深最黑的角落,谁也窥探不到。
“装可怜想让我同情你?”傅识均一手掌着他的脖颈,另一手捂住他的眼睛。
宋清淮简直快要被他的反复无常逼疯了,他一拳砸在傅识均的脸上,还是没能唤醒这条疯狗。
腥甜的味道流转在两人的唇齿间,宋清淮被迫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强装出来的坚强终于还是在这个吻中分崩离析,眼泪从眼尾滑向鬓边,最后打湿了床单。
“傅识均,你一定要这么羞辱我?”宋清淮看不清眼前的人,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眼泪。
傅识均嗤笑一声,拽着他的头发扯向自己,鼻尖碰着鼻尖,“这才哪到哪儿?滚去吃饭,别忘了你是我花了两千万租来的道具,不好好保养别怪我退货。”
“小甜心不在,所以你有空来管闲事了。”宋清淮语气嘲讽地揪着他的衣领。
傅识均拍了拍他的脸颊,抚掉了残留的泪珠,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手指蜷缩握紧,表情越发玩味,“都分手了,说话就别这么酸了。我还以为你真不在乎呢,原来躲着偷偷吃醋,啧。”
“如果你好好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吃回头草。”傅识均语气中充满了令人想揍他的得意。
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