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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月圆下的梦魇

 

宽广的落地玻璃旁,一只精致的商象水壶在小炉火上发出微微的翻腾声。不大不小的酸枝茶几上,整齐的摆着数十件茶具。小巧的竹架立着茶勺扫帚,茶盏下的青竹垫子织法独特,似乎不是现代机器下的产物。

几只细长而白皙的手指拿起圆形紫砂壶,一缕清茶从壶肚流出,落入垫着滤纸的茶瓶中。白毫茶叶的香气升起飘散。

这时,空中一颗流星划过。无云的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突然躁动起来。

正专注在茶盘上的女子,余光一瞥,望着窗外流星最后出现的位置。

“六百年前跨界,五百年前相遇,四百年来祈求,马玥,你可还知道你是人?当真要以四百年换在他脚边昙花一现吗?”女子目光流转,不由叹息。

夜空刹时一闪电光,雷鸣紧随而至。

“轰隆!”

灰黑的夜里,震耳欲聋的雷声与亮光不停地交替,巨风无情地刮过扒在墙上桠色的藤蔓,雨水猛烈地砸向土地上的枯草,一切了无生机。没有光明,只剩黑暗,弥漫着一阵又一阵的气息,理不明,说不清。

远处,一名穿着华丽黑裙的少女,撑着黑伞缓缓地走来。夜空中的亮光不知是巧合还是特意,越来越密集。近处的教堂似乎不再神圣,特别在雷声和转瞬即逝的闪电下,恐怖诡异笼罩了整个教堂。

少女在教堂门前停下,放下自己的伞。面对高耸的教堂,她没有丝毫的害怕。精致的小脸,高瘦的身材,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淡然。她熟练地打开教堂的门,眼稍稍一抬,黑暗的教堂顿时被昏黄的微光照亮,烛台上的蜡烛都自个儿燃了起来。

教堂的中央是一台华丽而珍贵管风琴,琴身古老的痕迹显示着它的年龄。少女精致的小脸还是没有一点儿起伏,地上因她的走动有一道淡淡的水痕。门外的风令教堂内的烛光不停摇曳。她身上有着死亡的气息,但脸上却没有一点面对死亡的情绪。

她缓缓地坐到古风琴前,手指、脚踏齐动。雄壮而神秘的琴声并发而出,是巴哈的《d小调托卡塔与赋格》。

“宝贝,这么好兴致弹琴?”

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宠溺,少女也因听到他的声音而停下动作。悲壮的琴声赫然停止,除了教堂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教堂内又恢复了寂静。

男人一闪,不到0。01秒的时间就来到了少女的身后,速度之快足以证明这个男人不是人类。他环住少女的腰:“怎么?不高兴吗?有心事要告诉我,你知道我看不穿你的心的。”

“为什么来?”少女低下头喃喃一句。

“什么?”说着,男人亲昵地伸出舌头在少女的脖子上舔了舔,在她耳边诱惑道,“宝贝,我要了。”

少女没做任何的动作,依旧喃喃着:“你为什么来?”

“宝贝?”男人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很不对劲,收起了獠牙。

少女转过身,看着男人独有的紫眸:“我今天是来嫁你的。”

“什么?”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上喜悦已上喜悦已经掩盖不住了。接着,一个可以迷倒万千人的笑容,“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要做我的王后,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少女的脸划过一滴泪,“一起在黑暗里。”

少女的一滴泪刺痛了男人的心。

“宝贝!马家人的眼泪不是很宝贵吗?你怎么可以随便流?”

“是啊,是很宝贵,可以是流泪者法力的全部。”少女扬起脸,一滴泪停在了脸上,“现在我真的是人类,非常普通的人类了,你还要我吗?”

“要!”男人笑了,满脸的幸福,“为什么不要?这是我一直想一直想的事。我永远是你的!你也永远是我的!”

少女回转身子,背对着男人,把男人的大手拉到自己的腰间。

“从后面抱我吧,我喜欢你从后面拥着我。”

“好!”男人爽快地答应,说着环住少女的腰,半闭着眼,享受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拥抱和时光。他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太爱这个宝贝了。

少女动了动嘴,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手中瞬间出现一把若隐若现的水晶长剑。少女紧闭了眼,脸上的眼泪加速流到下巴,最终落到剑上。

“奉神之名。”少女对准自己的心口……

“不!”一个帅气的男子啪地坐了身子,双唇微张,半喘着气。他一手撑在那低沉华贵的暗紫床铺上,一手搭在自己曲起的右膝上。额上渗着汗,英气的浓眉,深邃的双眸,双眼皮深得似乎是被刀刻过的一样,长而弯曲得恰到好处的黑睫毛在他的双眼皮下微微颤动。高而直挺的鼻子和任谁都会说好看的嘴唇长在他苍白的脸上。上帝是不公平的,当时一定是用了极为精准的仪器和最为完美的画匠,才帮这个男子造得如此精致的五官。上身随意套着的白衬衫在胸前敞开,衬得男人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无血色。

今天,是他最为虚弱的一天。也只有今天,他才要踉跄地躲在房间里避开一切。心脏不规则的疼痛随着月圆而加剧,而他每次能做的只有忍着,撑着和坚持着。

梵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一挥,淡紫色的光一现,一块酒红色,绣着“k”字母的阿玛尼手帕,从衣帽间的意大利黑木台面上飞到他的手中。他轻轻地擦了擦额上的汗,试着回忆刚刚梦里的一切,可惜一如既往,所记得的画面已经所剩无几。

每次月圆,这些朦胧的梦都打击着梵卓。他不解,以他的血统,他的天赋,他的能力怎么会如此不堪,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保存。还有那个女孩,每次在他梦里的那个女孩,她到底是谁?每次醒来,他越想记起她的样子,就越记不住。

正懊恼的他,脑里突然一闪。

“诺思!”

一阵风,原本在古典挂衣架上的博格利长风衣,面罩和小羊皮手套顿时消失。房间瞬间空无一人,只剩那张复古式的两米大床,一厅价值不菲的欧化家具,和多不胜数的高级装饰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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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凌晨,暗哑的白吊灯在医院门前摇曳。灯罩里忽明忽暗的白光,一阵一阵透出,静静地印在墙上地上。医院的门一次又一次地被推开,拉回,再急忙的脚步也打不断这个夜晚延绵不断的寂静。如果说,暴风雨前夕是平静的,那现在肯定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啊!老公,老公你在哪儿?我不行啦!”一名绝美的孕妇双手死死地握着手术床的被单,“我受不了!疼死了!啊……嗯!”孕妇面容扭曲,额头的汗豆般大颗浸湿了她的长黑发。

穿着绿衣的医生们连声劝说:“太太,用力,请你再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

负责仪器运作的医务人员,一边看着仪器,一边观察着孕妇和孩子的维生指数。“嘟——嘟嘟嘟——”突然改变的节奏让手术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诺思的身上。

“怎么了,諾思?”主治医生着急地问。

諾思看着血压测量仪,动了动淡棕色的眉宇,直扫眼角的双眼皮下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视了一下周围,嘴里淡淡地报告:“屏幕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并无异样。”

“什么呀!”其他的医生们不由地抱怨起来,“这机器不是德国新进的吗?花了上千万的钱还不如不换了呢。”

“算了。”听了诺思的话,主治医生也舒了口气。

“这样吧,病人血型特殊,还是请直系亲属抽血候着吧。”其中一人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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