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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程汐滟听得此言心放下了一半,忙替子玄诊脉。只觉得他脉象虚浮、心神焦躁,又思及他似乎是在进门时被绊倒,推测他定然是看到自己与陛下拥坐在一起,心头一时郁结所致胎气躁动,实则胎儿并无大碍,只要稳住心神即可。“子玄,胎儿并无大碍,你且放开心怀休息一下。陛下,臣妾要去为子玄配药,请陛下为他揉腹安胎可好?”

皇帝坐于榻边轻轻为子玄揉腹,皇后娘娘退出东厢并带上了房门。

子玄见陛下亲自为自己揉腹,心内顿感不安,就要起身。皇帝不肯,按住了他的身子。子玄只得谎称:躺着觉得心里憋闷。哪知陛下轻轻抱起他的身子,坐于身后把他揽在怀中,长臂绕到身前继续为他轻轻揉腹。腹内的胎儿在父亲的巨掌爱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子玄依偎在皇帝胸前想着刚才在前园中所见情景,问道:“陛下与娘娘之情宛若水乳交融、琴瑟和鸣,真是羡煞子玄!”

皇帝听得此言朗声笑道:“子玄可是醋坛子?”一句调笑话另子玄玉面绯红,刚要争辩就听皇帝又说:“朕与汐滟之情非寻常可比,你若因此耿耿于怀伤了身子可是不值得啊!”

子玄不由得想起上次滑胎之痛和今日腹痛之惊,心头黯然神伤,沉默无语。

窗影渐斜,皇帝见子玄久不开怀,悠悠开口道:“汐滟的母亲是我先皇一生眷恋而不得之人。只因先皇爱慕却不得于是将她的姐姐娶进后宫,她姐妹二人经常于宫中团聚。二十五年前,汐滟三岁的时候随母亲进宫,朕一眼就看中了她。于是恳请先皇下旨赐婚,但是先皇恐其母不允她入宫,还是母后经不得我再三哀求才去提亲。岳母大人只说不予汐滟作主,只待她长大成人后自己决定。我是一直盼着她长大也一直害怕她长大啊!”

子玄不解的问:“这是为何?皇后娘娘早些成人,陛下就可以早日成婚了啊!”

皇帝无奈得说:“汐滟早日成人就可以决定要不要嫁入皇家了,但是她的母亲就是因为不堪皇家生活才坚决地回绝了先皇的求爱,若我与先皇一般境遇又当如何?”

“那后来呢?”

“只因我比汐滟大八岁,待我该当大婚之时她还尚小。先皇要为我指婚,我坚决不从,是以一直正位空悬先娶了侧室。待到汐滟成人以后她却一直不肯嫁我,我一直郁郁寡欢,直到……”

“陛下,药煎好了。子玄可好些?”皇后娘娘的声音自房外传来,然后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娘娘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子玄见娘娘进来连忙挣脱皇帝的怀抱,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小的身子已经无碍,谢娘娘挂怀!”

“身子无碍便好,陛下多陪陪子玄吧!臣妾告退。”娘娘拿着空碗转身离开了房间。

子玄扭头望着皇帝,等着他接着讲下去。不过皇帝似乎并不想提起后面的事情,岔开话题道:“子玄,你也累了,躺下歇着吧!”说罢起身离去。

皇帝关上西厢的房门迈进东厢之内,自身后抱住皇后娘娘程汐滟,不由得想起二十五年前她桃花般的笑脸,不由得想起十三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不由得把手按在她的小腹上感受着她受过的苦。“晚膳备了什么?朕想留在这里陪你。”娘娘把身子软软的靠在皇帝怀里享受着这难得温存。

“陛下,臣妾今日不便伺候陛下,请陛下移驾烁阳宫。盈妃自入宫以来一直未曾孕育子嗣,这几日这是她容易受孕的日子,还请陛下惠泽雨露。”

听到这些话皇帝无限悲凉地说:“这几日恐怕不只盈妃一人容易受孕吧?汐滟不愿意再孕育朕的孩子了吗?”

皇后娘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绝无此意!只是以臣妾假孕之身,这几日确是不便承应陛下雨露。万一真的……”

皇帝连忙拉起皇后娘娘搂在怀中:“是朕误会汐滟了,朕给汐滟赔罪了。”

“那就请陛下转驾烁阳宫吧!”

一名身材高挑纤细的翩翩少年快步行至蕾阳宫门前,从怀中取出一物示与门前侍卫。侍卫一见倒身便拜,那少年素手一摆,道:“免礼!皇后娘娘起身了吗?速去通禀。”

宫内,皇后娘娘程汐滟的贴身侍女石兰接报悄悄进正殿报于皇后娘娘得知,娘娘听后心中大喜,不由得手抚假腹仿佛又感受到那磨人的疼痛。

深沉夜色中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隐约可见一名身材纤细的黑衣女子正在陡峻的山路上策马狂奔。夜凉如水,她白皙的脸庞上竟渗出细密的汗水。

千里骑行,骏马颠簸。她用手紧紧按住绞痛不已的小腹,暗想:怕是葵水又不期而至,来得真不是时候哦。

抬眼望去,星辰依稀,明月当空,翻过这座山梁离大营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缠人的腹痛一阵紧似一阵,这荒郊野岭也无暇顾及,只能催动胯下坐骑速速赶路。

只是,随着山路愈加陡峻,马上颠簸更甚,腹中的疼痛逐渐蔓延,几乎要占据了她的意识。只见她紧咬贝齿,按在小腹上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量,握紧缰绳的另一只手也已经关节泛白、微微颤抖。

骏马又翻过一座山梁,眼前豁然开朗,遥遥望去只见一人一骑在月光下巍然挺立,那女子不由得松开紧蹙的眉头,唇边溢出苍白的微笑,挺起摇摇欲坠的身子策马向那人奔去。

那男子英武超群,清凉的月光照射下更见雄姿英发。他似乎也看到了翻过山梁策马而来的人儿,立刻催动坐骑迎了上来。

两骑相遇之际,只见他轻舒猿臂将马上女子带入怀中,怜惜地说:“辛苦你了。”

女子迎上他深情的目光羞涩的道:“殿下,汐滟有幸,不辱使命。”言罢,头已无力的埋入他的颈间。

男子正要细问端由,看她如此疲弊不堪的样子也就作罢,遂拉开大氅将她纤细的身子包紧返回到大营之中。

曙光乍现时,大帐前早已备好骏马。帐内传出男子担忧的声音:“前日你刚次探敌营归来,真是不该同意今日由你前去押运粮草。”

“能为殿下解忧是汐滟的福气。”白色镶金边的战袍包里着女子纤细的腰身更显婀娜多姿。只见她婷婷拜别转身走出帐外,任蹬搬鞍、飞身上马,回首嫣然一笑。众将官闪神之际,红尘滚滚早已驰离大营。

红日西斜,官道上驰来一骑骏马。马上人儿白衣飘舞,只是神情痛楚,身子伏在马背上使不起劲,稍一挺身便腹痛难当,额头上密布冷汗,却硬是银牙紧咬一声不吭。眼看前方雄关近在眼前,强忍住腹中的坠痛,暗道:前日腹痛以为葵水突至,哪知并未如此。怎道今日押运粮草的重任在肩之时,这恼人的腹痛又来了。

思及此处,不由得一阵彻骨的寒意袭卷全身,程汐滟强打起精神,策马入关,直奔镇关大将军府门前,甩蹬下马掏出金质令牌示于门将:“速速通禀镇关大将军,蕾阳郡主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押运粮草。”

镇关将军裘鸰得报自正堂迎出俯身拜见已毕,偷眼一撇见蕾阳郡主面色苍白、双手捧腹、脚下虚浮便问:“郡主可是身体欠安?”

“无妨,请将军速去调集粮草连夜运往军前大营。”言罢,程汐滟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摇摇欲坠。

腹部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将她自无边的黑暗中唤醒,勉强睁开凤目只见面前一大腹便便、身怀六甲的娴淑女子愁眉不展地正在为自己诊脉。

“夫人,这是哪里?”

“启禀郡主,这是镇关大将军后宅,将军裘鸰正是小女子的夫君。”

程汐滟挣扎着起身说道:“多谢将军夫人的照顾!汐滟身体无碍,不劳夫人挂怀。”

将军夫人一把按住她的肩头,急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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