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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恫吓大于伤害的一刀,也掘了索罗莽的坟墓。

“绫嫣,我们走。”封不平抱着楚绫嫣,打算杀出一条逃生的路。

“休想。”裘恨一箭步地冲上。

“封爷,我们护你。”那些护卫平素由封不平训练,此刻虽弄不清情形,对封不平却还讲信义,持剑珞开裘恨。

“将军。”仇煞出剑,绞开护卫的攻势。

而在缠杀中,斐冷始终没忘了索罗莽,他将索罗莽拽踢到旁边,打算还要好好折磨索罗莽,不会让他这下就死了。至于裘恨和封不平的争斗,他不会涉入的,既不会出手帮裘恨,也不会阻挡封不平,因为他还得“报答”方才封不平出的那剑。

“绫嫣。”裘恨挑出一道剑光,闪身拦挡封不平的去路。

楚绫嫣夹身在两人来回的刀光剑影中,两人都怕伤了她,却都没人愿意收手撤剑。她的身子任人摆弄,一颗心只能无力地悬提不安。“求求你们住手吧。”伤了谁,她都不想见到的。

裘恨狠准的一剑刺到封不平臂上。

“不平!”楚绫嫣惊呼失声。

裘恨的剑顿了一下,封不平咬牙反剑割开裘恨心口。“啊!”裘恨闷喊一声。

楚绫嫣回头。“相公——”用手推开封不平的剑,四溅的血在她脸上喷出一道猩红,和着她淌落的泪水,模糊了本来绝色的容颜。

裘恨瘫在地上,楚绫嫣软跪在他旁边,流血的手抚上他的脸。“你撑着点。”

斐冷掠身到裘恨旁边,止住他的血。“撑住。”

“我们快走。”封不平一手抓住楚绫嫣。

“不!”楚绫嫣推开他。“你可以走,我不能走,我欠裘恨的太多,怎么能走?”

裘恨勉力吐着。“如果只是因为亏欠的话那你走吧”他试着努力、试着付出,可她只是觉得亏负的话,那他何必留她,留住人,也留不住心的。

斐冷塞了颗保命的丹药给他。“不要说话了。”

楚绫嫣泣不成声。“对不起。”她到现在才真正体会他的用心。

封不平呆愕地瞧着裘恨。他原来一直恨裘恨横刀夺爱,恨他冷落楚绫嫣,却不知道“啊!”一把刀突然狠狠地刺向封不平。

“你背叛我。”索罗莽持起他刚刚遗落的刀子,奋不顾身地冲向封不平,嘴角阴出一抹笑。“我的敌人可以伤害我,可是我的手下不能背叛我。”

“疯了,你真的疯了。”斐冷射出贴身的飞刀,索罗莽应声倒下,双眼暴凸。

“不平!不平!”楚绫嫣的声音抖颤得厉害。

“绫嫣”封不平脸色转白。

楚绫嫣紧紧握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不走,你刚刚为什么不走?”封不平的手,冰寒地叫她心头发慌。

封不平挤出笑容。“我要走得开的话怎么会再回来”

那句话,熟悉得叫斐冷心颤。情爱的纠葛就是这样啊。“你不要说话,我为你止血。”虽然他已经没了保命的丹药,总要试试。探手,打算封住封不平的穴道,却让封不平排开。“我不要我还要问绫嫣”

“我在这里,你要问什么,你说。”楚绫嫣把他的手窝在脸上。

“这世上可能没有我们能待的地方我若到了阴曹你陪不陪我”封不平盼着楚绫嫣。

楚绫嫣漾出抹凄美的笑。“你若死了,真以为我还活得下去吗?”

裘恨看了他们最后一眼,缓缓闭上眼。

斐冷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两个人已经不想活了。

在他眼前漫开的是一摊摊的血,无止尽地,像是漩涡一样,缠绕的两股,一股是爱,一股是恨,在其中的恩怨永远打转不息。??斐冷沾了满身的血,在暗夜的街上飘荡。

清冷的空气,反溢地好象也是一股腥味,楚绫嫣殉情的血,仇煞收制其它护卫的血,还有索罗莽的血。

他染红的手,一手握的是恨,一手握的是怨,翻开后,都是空的。

他原以为一刀一刀割裂索罗莽,会是件痛快的事情。可是,在索罗莽倒下后,他竟连割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累得想回家。

不过,他的家在哪里呢?他不知道。

只是脚走着走着,便朝“姬红居”过去。也许是因为这里有一张笑容,在荒谬的世道里,有着奇异的温暖吧。

到了门口“姬红居”的灯火竟然已熄,按下心中的不安,他扣门。

良久,门才开启,开门的姬红未施胭脂,脸色白得惨淡。“是你?!”她脸上略是讶异,再三看着斐冷,才恢复往日的样态。“也好,省得我去找你。”

斐冷扯了个笑。“什么事情,劳你来找我?”心头却浮出不安的感觉。

“不晓得。”姬红背转身子,领着他入内。“可能是来告知你来送终吧。”

斐冷的笑容凝住。“什么意思?”

“真好啊!”姬红回头,冷嗤了一句。“你斐冷斐大人,也有不明白的事儿,也有算不到的事儿。”

斐冷微哂。“我不明白的事可多了,我就从未明白过我的心。”

姬红瞅着他,眼神柔了许多。“你这人,倒也肯说实话了。”背过身,她没再说话,径自移步到她的房间。

斐冷跟上,到了房间后,只看到凤灵儿昏躺在床上。“怎么回事?”

“接好。”姬红从桌上扔了本东西给他。“这是索罗莽叛国的罪证,师妹就是为了这个差点丢了命的。今夜,我和她闯了相国府的地道,拚死拚活地才把这弄到手,她交代我一定要把这东西交给你;她还说,她帮你寻了别的法子对付索罗莽,要你别再添杀业罪孽了,她不乐见的。”

斐冷倏地凯住,罪证从他手底落下,他愣愣地吐气。“索罗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姬红飞身,揪住他的领口。“你再说一次。”

斐冷回神,俊容灰沉。“今晚,我和裘恨他们串好了,一起诛杀索罗莽。我们已经领过皇命的。”

“那好。”姬红松手。“恭喜你,大仇得报了。”语气中说不出的讥嘲。

斐冷微愕。“你们已经知道了?”

姬红斜睨他。“若不是知道你心中藏的恨懑,师妹怎么能待在你这么个人面鬼心的家伙身边;她待你掏心掏肺,你对她却始终隐瞒,你瞒得太好了,她从不知道你刺杀索罗莽的大计划,还多事多情地要帮你复仇。这下好了,拚了命地,拿回了这形同废纸的证据。”

她一把抄起证据,撕扯成两半,狠狠地甩在地上。

那坠地的证据,如同闷掴在斐冷脸上的巴掌,打得他脸上惨白。

他失魂似地移到凤灵儿身边,抚上她苍白的面颊。

姬红道:“她是中了机关,失了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醒不醒得过来,我也没把握。你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就趁早说。要不,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斐冷入了屋子,见了昏迷不醒的凤灵儿,脸上恍惚地浮了抹笑。

“你问过我,这世上还有比夺人性命更可怕的事吗?现下我知道了。”他腻在她的颊边,轻轻磨蹭。

当看到她沉躺时,他终于知晓了这个残忍的答案了。

当向做的心会疼的时候,他才真正明了她这么问的意思。

凤灵儿昏了三天。

每天,斐冷都会去看她,牵起她的手,在她身边喃喃地说着话。

“我禀明过皇上了,为了彰显皇上仁德,不宜多造杀戮,除了罪证确实、直接参与索罗莽谋反计划的要员以外,其它的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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