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水陈家
。”
陈锐记忆中,为了给三姐弟报名,家里每年都会养三、四头猪。
父亲在外地工作,工资不高,早些年每月几十块,这两年涨了一些,大概有200多,他自己留下生活费,剩下的全部寄回家。所以村里人都以为陈家有钱,眼红嫉妒的不在少数,包括爷爷奶奶也是那么认为的,他们觉得大儿媳抠,把儿子寄回来的钱独吞了。可现实情况是:家里老人孩子生病要花钱,种子、农药、化肥要花钱……三姐弟除了报名费,每个月还要生活费,父亲寄回来的钱根本不够用。陈翠英又是性格要强的人,为了男人的面子,牙齿打掉了和着血一起往肚子里吞……
陈锐印象很深,母亲病逝后父亲多次提到对不起母亲,说本来有机会接她出去的,考虑到是家里老大,上有生病的父母下有年幼的弟妹----最后导致母亲积劳成疾。
陈锐能说什么?父亲也是一番孝心,而且母亲人已经走了,他只能反过来安慰老人。
陈锐看着忙碌的姐姐妹妹,看着饱经辛劳却还算‘年轻’的妈妈,感觉好满足,她们就是自己最大的奋斗动力。
陈翠英走到厨房一看,吓了一跳,“这么多的肉,你们去哪弄的?”
陈菊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和妈妈解释。
“问陈锐吧,他最清楚了。”
“陈锐,你给老娘说清楚,怎么回事?”
“妈,先别急,吃完饭慢慢告诉你。”陈锐怕妈妈不放心,补充道,“姐姐妹妹都知道,保证没干什么坏事。”
“是的,是的。”陈菊陈云帮着表态。
“那好,”陈翠英也相信孩子不会干什么坏事,她接过勺子舀了一大碗肉递给儿子,“先把这碗菜给你爷爷送过去,回来后把事情给我讲清楚。”
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
陈家也一样,只不过更加明显。陈正通是家里老大,年纪很小就当兵去了,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陈桂珍比哥哥小十岁,陈锐这个姑姑读了初中,在当时算比较有文化了,她先是当民办老师,后来转成正式的了,姑父也在县里上班,所以姑姑家条件不错。陈正干年纪比哥哥姐姐少得多,今年才三十出头。陈家在陈家在村里还有一座大瓦房,是陈翠英带头修起来的。前几年在公公婆婆的主持下,老木屋分给了大儿媳,大瓦房分给了小儿子,老两口也住在那边,理由是小儿子要结婚用,你做大嫂的难道看着小叔子打光棍!
陈锐接过碗,“妈,那我去了。”
“去吧,快点回来吃饭。”
“嗯”
经过镇上的事,下午又和亲人相处了这么久,陈锐已经完全适应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真的会武功,还很厉害。趁没人注意,他一脚朝劈柴的木桩踢去----“咔嚓”一声,木桩应声而断,四处爆裂。一句话,动作快的恐怖,力道大得吓人!
陈锐不露声色地笑了一下,“重新洗牌了,自己拿着一手的王炸,只需坐上牌桌就能躺赢。不过,想要坐上那张桌子首先得有筹码。只要手上有了筹码,就往国内外自己熟悉的地方投资,像烂苹果公司、企鹅公司、梦里寻他千百度公司……有机会就投,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投!背靠大树好乘凉嘛,那可是自己家人一辈子的财富保障啊。当然,我也是个爱国爱家的人,理应投身华夏的实体经济,为我们的民族复兴添砖加瓦。”他闷骚地想着,“要做个低调的人,闷声发财就好,至于那什么榜,还是算了吧。”
“陈锐来了”于凤看到侄子走来叫了一声,她拿着小板凳正好出门,准备去王正勇家看电视。
九四年,农村还没什么娱乐活动,尤其是西南地区,有的村甚至还没通电。
清水村要强很多,不但通电了,村里这两年还买了两台黑白电视,一台是长顺家的飞鸽,另一台是王正勇家的卢笛。一到晚上,他们两家大门口都坐满了人。特别是王正勇家,因为开了一个小卖部,家里院子也大,通常连院墙上都挤满了人。
“嗯,给爷爷拿点菜过来。”
陈锐对小婶娘没有多少感情,这是一个刻薄的农村女人,和小叔结婚不到一年就单独开伙了,把两个老人赶到旁边的茅草屋做饭。
“哎~呦,还是你妈妈厉害,这么多----哟,全是肉,啧啧,你们娘几个过得好生活啊。”
“是啊,以后会更好的。”陈锐笑着接话。
于凤看到老大家吃好的心里酸,习惯性地阴阳怪气,以往这种时候,胆小的侄儿都会脸红着躲避的,那样她就觉得心里舒坦。本想着熟悉的一幕出现,自己接着指桑骂槐一番,都准备好台词了,结果----剧情完全没按自己想的来,她怎么也没想到陈锐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回了过来,还一脸笑容,把自己说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咳咳”她噎得满脸通红。
“婶娘怎么了?感冒了?感冒了就要多在家休息,不要到处乱跑。”陈锐一脸关心,“要不然----等我给爷爷奶奶送过去后陪婶娘去廖医生那里去看看。”他嘴里的廖医生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会看个头痛感冒什么的,比医院便宜。
“老娘没病。”于凤有点恼羞成怒。
“你没病啊,看来是我多担心了,也好,省得我陪你去了。”也不等她回话,陈锐笑着走了。
于凤瞪着眼睛看着侄子走进了茅草房,恨得牙痒痒,整个晚上电视看得都不舒畅。
于凤走到王正勇家时,天还没黑完,人却已经不少了。
“清楚了没有?”王永和扯着嗓门在屋子后边喊。
山里信号不好,电视隔三差五就会出点问题,出了问题就需要有经验的高手去转天线。
“不清楚,全是雪花点点!”
“王永和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永和都不行,你能行?”
“我怎么就不行了……”
院子里笑骂声此起彼伏,热热闹闹。
围墙上,王海和几个二流子坐在上边抽着大前门。
“海子哥,听说陈锐今天惹到你了?”陈二狗舔着脸凑上前。
“他敢?就他那熊样,借他两胆也不敢惹海哥!”王强五大三粗,很不屑地撇了撇嘴。
难怪王强不相信,村里谁不知道陈锐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是个见人怯三分的怂包?王海是谁?别说清水村,在大关镇都是大名鼎鼎的‘好汉’,这两年因为打架斗殴,拘留所都去过几次了。
十七、八岁的小混混,少不更事,还以为被拘留过有多了不起了!
不过,他们在村里也就偷个鸡摸个狗,再就欺负欺负几个像陈锐那样胆小怕事的人,在大人看来,无非就是小孩子间打个架什么的!
山里人一向民风彪悍,谁会设身处地考虑几个软骨头的内心感受?
“二狗子别瞎说。”张彪呵斥。
王海吐出一口烟雾,阴沉着脸,“二狗今天还真没瞎说,那小子上午还冲老子冷笑了----”
“他找死啊,我去找他去。”王强是个二愣子,胸口一拍,一身腱子肉跟着颤抖,说着话就准备去人家家里找人。
“嘿嘿,强子你等等,这时候他妈肯定在家,等他出来再教训他。”王彪坏笑道,别看他名字带个彪子,人长得跟‘彪’沾不上半毛钱关系,一脸的尖嘴猴腮。
“呵”王强一脸不屑,“就他那个胆小鬼----还敢出来?”
王海冷笑了一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陈锐从爷爷屋里出来后没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