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白便宜
着把手伸进喉咙“嘶----嘶----”着贪婪吸气的海哥,包括肌肉男王强在内,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太可怕了,他们一点也不怀疑陈锐真敢掐死王海,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陈锐别看做得挺吓人的,其实心里一直有谱。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一次性把这些混混打怕,哪有时间搭理他们?一万年太长,现在是只争朝夕啊!
三分钟后,四个人被勒令站成一排。
“站好了,给老子唱首征服。”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个大小伙哭丧着脸,“不会唱。”
陈锐这才想起现在是94年,内心不禁有点汗颜,但表情却是极度鄙视的样子,“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成天只知道偷鸡摸狗,一点见识也没有,连个征服都不会唱----算了,懒得理你们。”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碾了碾,笑着问了一句,“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不还手吗?”
摇头。
“我说----白胡子老道要我十六岁后才能显露功夫,你们信吗?”
“信,信。”陈二狗心想,“麻麻的,你拳头大,你说是就是喽!”
“看在同村的份上,奉劝各位一句,别再乱欺负人了。”他抬头仰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妨告诉你们,就村里经常被你们欺负的傻子-----我都惹不起!”
“人家问起----知道该怎么回答吗?”
“知道知道,自己不小心摔的。”
他们太知道了,以前不就经常这么问别人的吗?
“没关系,你们就说是被我打的。”陈锐“嘿嘿”冷笑两声,心想,“你们真要说被陈锐打的,丢不丢人先不说,那也得有人信不是!”
陈锐拍拍屁股走了,头也不回。
天线还没调好,白娘子也没得看,闲着没事,大家就议论那个倒霉蛋又会被王海他们怎么欺负,这才没聊几分钟,陈锐没事人一样从旁边林子返回来了。
老七偏头看了下手表,“耶----奇了怪了,十分钟都不到。”
哪里都少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陈锐,就完事了?来,过来一起看电视。”
“你们看吧,我还没吃饭了。”
“别走啊,王海他们今天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哈哈哈……”嘲讽引起了一片笑声。
“哦,对了,王海他们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们啊,在林子里玩,可好玩了。”陈锐说着话走远了,给人的感觉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着急逃跑的样子。
树林里有什么好玩的,大家嗤之以鼻!看着陈锐逃跑的样子摇了摇头,“没卵玩意,借口都不会找。”
……
不过让他们纳闷的是,王海几人还真就玩嗨了,第二天满村都在传播一个消息,“你知道吗,昨天晚上王海和彪子他们在小树林玩的可开心了。”
“是吗?”
“可不,玩得太高兴不小心把手都摔断了,你说----那得玩得多嗨皮!”
“不是说骨折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摔断了?”
“……”
当然,这些传闻陈锐不知道,他一大早就被妈妈拽着到镇上农村合作社去了。陈翠英要不亲眼看到合作社确认钱是真的,任凭三个儿女说破大天,也不会相信昨晚他们讲的‘故事’。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
陈锐一进家门就被妹妹拉到一边,小姑娘慌张地看了一眼猪圈,“哥哥,你怎么去那么久啊!”说着又瞟了一眼那边,生怕妈妈突然出来的样子。也不等哥哥回答,机关枪一样继续道,“对不起,刚才妈妈问我们从哪里拿回来这么多好吃的,我就把你出卖了。”小姑娘‘羞愧’地看着哥哥,好像自己当了叛徒一样。
陈锐疼爱地刮了一下妹妹的鼻尖,笑着道,“没事,你们不说哥哥也要和妈妈说的。”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不会怪我的,嘻-嘻-”
……
伙房里,在姐姐妹妹地帮助下,陈锐正在给妈妈讲述镇上发生的事情。自然,说的没有实际那么危险,所谓买股票也是找个借口把钱退还人家。
“……事情就是这样。”陈锐说完从裤兜掏出准备好的三千块递给妈妈。
“帮着抱了个小孩,人家就----”陈翠英看着手里的钱,总觉得不真实。
陈锐又耐心地给妈妈解释了很久,他们是有钱人啊,小孩当时很危险啊……
当然,最后他也没完全说服妈妈。
用她的话来说,妈活了四五十年了,什么事没见过?天上绝不可能掉馅饼,要掉也是掉冰雹!
是啊,在这个一辈子老老实实和泥土打交道的女人心中,‘好运’这个陌生的字眼似乎从来没有降临过,哪一天真让她碰上了,反倒害怕了。
这个晚上她一夜没睡好,三千块啊!这得卖多少粮食,多少头猪……
&nbbsp;她不知道,儿子其实还藏了一千,否则还不得----
陈锐交三千块给妈妈,是不想她为下学期儿女们的报名费发愁。记忆中母亲刚交了上学期的报名费又开始想着下学期的了,从来就没轻松过。尽管这样,可到下一次报名时,钱总还是不够。
怎么办?
杀猪!一斤两块钱左右,一头猪一百多斤,差不多够一个人的报名费。
藏下一千,是因为要开始挣钱了。他不会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郭鸿宇身上,真要那样的话就不是天真,而是幼稚了!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任何时候都不要想着依靠别人!
在陈锐计划中,郭鸿宇那步棋只占皮毛,他如果守信当然好,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实施,妈妈暑假时就可以脱离繁重的体力劳动。反之,也不会有太大影响,最迟年底,全家人都要去县城定居。当然,县城也不过是个,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走出桂省,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凭着手里的千元大洋,老子要开始撬动地球了。”
还没等他发完感慨,就被妈妈从床上拽了起来。
“起床起床,和我一起去银行存钱去。”陈翠英催促着掀开了搭在儿子身上的薄被子。
“妈,太早了吧。”
“早什么早,等走到镇上还不得九、十点?”
……
母子从合作社出来,时间还不到上午十点。陈翠英攥着兜里的存折都还有种做梦般的感觉,这三千块钱----就是自己家的了?
大观镇甚至比昨天还要热闹,为期两天的首届民歌节今天还在继续,人们一点没有受到昨天惊牛闯闹市的影响,它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然而,一些人的命运却在这个路口偏离了轨迹----
“妈,正好今天你带着户口本,我们去派出所问问怎么办身份证吧。”
“办身份证干什么?”陈翠英看着儿子不解地问,语气倒是挺平和。
“这不马上考高中了吗,下半年去县城读书可能要用。”陈锐只能瞎编,真跟妈妈说想去松江市开户买股票,还不得被骂死。
“去县城读书?!”陈翠英疑惑地问。
“是啊,我想考新北高中。”
九十年代,对农村学生来说,读书考大学就是唯一跳出农门的出路。哪个当父母的不想望子成龙?听到儿子想考县重点高中,做妈的当然高兴,可一想到陈锐的成绩,陈翠英又的确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