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即将报废的处理机
纯粹的物件清洗和搬运,是太久没有经历过了吗,它竟然久违地感觉到了屈辱。
性欲处理器k3在黑暗之中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里面翻涌的、陌生的情绪。
它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屈辱了,就像很久没有觉得愤怒过了。这些都是性欲处理器不该有的情绪、在漫长的过往之中,被性欲处理器k3埋葬了很久。
它哪来的资格去觉得屈辱、去觉得愤怒呢?它来自一个走偏了的e级文明,如果不是意外,早就该像恼人的蚂蚁一样、被超星系团的定因炮一炮轰灭。
为执政官装载性玩具的箱子平稳地移动、平稳地停下。
性欲处理器k3听见布里亚伦·海文的声音:“执政官大人。”
然后是舱门打开的声音。
箱子又一次动起来,性欲处理器k3的前胸因为惯性在箱壁上撞了一下;然后箱子又停下。
性欲处理器k3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它也很快意识到,逼着自己松开。
“执政官大人,性欲处理器送到了。”是布里亚伦·海文的声音,他只称呼自己带来的箱子里是个“性欲处理器”,甚至没有带上代号。
他一向如此,也无可厚非,对于执政官和管家来讲,要用哪个性欲处理器,或许只是今天穿那件衣服一样。
接着,时隔15年差2天,性欲处理器k3终于又一次听到了它的所有者的声音。
执政官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嗯。”
性欲处理器k3在箱子里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不论听多少次都还是一样,明明是模拟人型的发声器官发出的声音、是和这艘星舰上的大多数人一样的宇宙通用语,但执政官发声的瞬间,所有人都会立刻意识到,他是执政官。
——是比这个世间所有生灵,都更高位阶的存在。
……是性欲处理器k3,本该一眼都看不到的存在。
水淹过蚂蚁洞的之后,活下来的蚂蚁应该感恩吗?
感恩人类灌下的不是滚烫的铁水、感恩顽皮的孩子没有胡乱地踩死幸存的它?
如果灭顶的水灾不是人类的恶戏、而是自然地规律、是蚂蚁的没有在大雨来临前搬完家呢?
……人类若是因觉得蚂蚁有趣、可爱,带回家饲养起来,每日喂养、免去它日晒雨淋、天灾人祸的危险和辛苦,蚂蚁又应当如何?
性欲处理器k3跪在地上,垂着眼,深深地吞入了被他舔湿、逐渐硬起的性器。
它不需要抬头,便知道执政官的视线此时正投在他身上,带着点好奇的、探究的、居高临下下的视线。
那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感知,那是执政官,性欲处理器k3的手册上记载着这样的知识,“他的视线停驻本身就具有【意义】”。
性欲处理器k3曾经是很有天赋的修者、转行做了执政官大人的飞机杯后也学得很认真。仕奉的课程它反复修过,修到满分才停止。
它的口活儿应当是好的,即使它的种族没有带来任何额外的性技巧和功能、它也学到了能被教授地最好。
但那根性器、就在它的口腔里,也一点点地硬起来,但反应着实说不上喜人。
性欲处理器k3的额角冒了点冷汗,随着它努力的仕奉、空气变得紧张,它感觉到了执政官的不耐烦。
“停下吧。”
执政官说,然后转头问身边的管家:“纪录核查过了吗?”
性欲处理器k3乖巧地停下,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膝盖前面的地板。
——它被想起来、被带过来、在管家大人的注视下、被审视着、跪在地上给执政官大人口交,原来是因为那个可笑的纪录。
“核查过了,确实是保持至今的纪录。”管家恭谨地回复,语气带上了点迟疑,“只是,那时候您刚固定实体不久,也未必……”
性欲处理器k3想,是啊,那时候那个可笑的纪录,肯定是不作数的。毕竟那之后,执政官也只是偶尔使用他一次,间隔越来越久,直到能15年想不起来用一下,想必这个飞机杯是不怎么好用的。
执政官很轻地“嗯”了一下,然后是几秒地停顿。
性欲处理器k3在这几秒中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坏的可能性——执政官应当不会因为性玩具不好用迁怒生产性玩具的文明、师姐她们应当能把控住混沌的蔓延、它……
但那些都不能安慰到它——任何“应当”都没有意义,只要执政官想,他随时可以夺走一切。
熟悉的、无法克制地爬上性欲处理器k3的胸口,它尝试着用清心诀将这份恐惧压下去,但执政官发现得更快。
“……呵。”执政官大人轻轻地笑了笑。
他拿出了曾经玩得很开心过的玩具,再上手,却没有那么好玩了。
为什么呢,我不一样了吗?
或许吧,他总是在变化的,或者心情、或者兴趣、或者他本身,但那也无所谓。
这玩具,只是个普通的性欲处理机,或许在原生地算得上好看,但毕竟只是e级星出身,远比不上高等文明的人漂亮。
从进来以后,就只在讨好的笑,训练得很好但千篇一律的侍奉技巧,自己的主人没反应以后就显然着急了,内里是和其他的性欲处理器没什么区别的,最无趣的那种麻木空洞的家具。
当时的自己是为什么爽到创下射精记录的?
他当然是不可能为了试试看而对自己的意识和记忆做些什么,但给玩具刷个机、看看是不是这玩具不一样了、是不是这玩具的问题并不麻烦。
宇宙里有在意识和医学领域发展程度很高的文明,短时的和永久性的洗脑技术都已经相当成熟。
他的视线扫过跪在他面前、低着头的性欲处理机,在随意地在自己的记忆里翻出了他想要的信息。
“……呵。”那确实是有点意思的信息,所以执政官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打了个响指,一个以金属头盔为中心、链接这无数线路和管道的机器就凭空出现。
“……呵。”
……那是什么意思?
性欲处理器k3低着头,地板上它方才膝盖跪过的地方印出膝盖形状的湿痕,它盯着那个湿痕,飞速地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它的主人听上去没有之前那么不耐烦了,甚至有点……兴味?
性欲处理器k3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可以随意决定一切生灵命运的大人到底在想什么,但一丝细微却强烈的不安却穿透了它作为修者的灵觉。
很小、很小的灵觉,但性欲处理器k3很熟悉这份灵觉。
它听见执政官打了个响指,舱室里凭空出现了极低频的电流声。
性欲处理器k3仍旧低着头、执政官的家具在伺候主人的时候理当是全心全意的,从不被当人看的家具可没有好奇心这样的东西。
但它的沉默似乎是会错了意。
“……我明白了。”是管家的声音,布里亚伦·海文向来聪慧、多年的随侍也让这个天之骄子有足够的机会熟悉执政官,他似乎很快理解到了执政官想做什么,“那舱室的模拟环境,就请您调整了,属下先行告退。”
模拟环境?告退?
性欲处理器k3依旧低着头,逼迫着自己清空思维。
没有意义,思考一切都没有意义,不论执政官要做什么、首席管家为什么告退,性欲处理器需要做的就是伺候好执政官的性欲、做一具好肏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