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查德。许芸死了,我手下也死了…我还活着。我不能辜负他们。”
艾斯默默的看着,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陈铭。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惋惜与不忍。
身为一个部门的领头人,这些年也跟手下一起出生入死过。自然能明白顾缙此刻的心情。
理查德自然能明白。
病房里长久的沉默,顾缙抓着理查德的衣袖,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好。”理查德看着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不能单独行动。”
于是,顾缙躺着的地方就从私人病房转移到了理查德的临时办公室。
他花了几天时间看完了出事之后被收集上来的信息与报告,还有d国给陈铭的那几个g的视频。
虽然这件事证据混乱,但毋庸置疑的是a国逃不了干系。
极端点说可以把a国作为罪魁祸首。不然许芸为什么死,黄乙烯的死也很蹊跷。联系之前的实验室还有艾德拉的所谓“曼珠沙华之泪”。这桩桩件件联系到一起,背后都离不开一个a国。
他们在做被严令禁止的生化实验,甚至不惜用人来当试验品获取数据。
但是他现在无法联系上艾德拉,如果说许芸的死因为他…那么证明a国其实一直在暗地跟踪他。
但奇怪的是,他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什么副作用。除了心情会时不时的烦躁,医院检查的数据显示一切正常。
如果说a国清楚他的动向……顾缙环绕四周,说明红基里面有a国内鬼,并且他身边也有a国的人。他的行动除了许牛知道,那就是中心署那边了。
顾缙坐起身,看向不远处办公桌上的理查德:“理查德,你查过中心署的人吗?”
理查德戴着金边眼镜,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停了笔:“你发现什么了吗?”
顾缙有些不爽:“现在是我在问你。这么说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发现了,但是不能确定。”理查德说道,“每个署渗透的程度不一样,同样的,他们的实验室以及国防部也有我们的人。”
“有人领头吗?”顾缙更关心这个,“能让你知道这一切却按兵不动的,说明他势力不小。”
“有什么头绪吗?”顾缙想起了自己身边的那群兄弟,他感觉自己似乎隔着一层薄膜看着着一切。情绪在薄膜之内,而他站在火山口,看着脚下即将实质化的愤怒。
他很愤怒…但也很无力。而这种无力终将化为更深一层的愤怒。
“北区中心署,或者南区中心署。”理查德回答。
“刘玉梅和罗伯特。”顾缙笑了笑。
“没有什么证据。”理查德说道,“在我看来北区中心署的嫌疑更大。”
顾缙沉默。
“你在想什么?”理查德说道:“不要擅自行动,顾缙。”
顾缙看着手里的资料,这些天他借由理查德助理的位置,也知道了许多之前不知道的,关于红基的秘辛。
比如说希伯来家族的发家史,以及与希伯来有牵扯的各色家族。
理查德能坐上这个位置,实力与运气,缺一不可。
理查德有他自己的顾忌,顾缙明白。说实话,他今天能坐在理查德的办公室里,而不是在红基的某个阴暗的审讯室,大部分都是他与理查德的这一层关系。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止是亚洲这边,赵云负责的太平洋运输线也出了事,到目前都没有消息,只有他一人幸存……他的嫌疑是最大的。就算不在审讯室,也会被人严加看管。这就是他不愿意回来的原因之一。
顾缙默默的想着,他站起身:“我想抽支烟。”
理查德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电子烟:“少抽点,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顾缙笑了笑:“谢谢。”
理查德皱了下眉:“谢什么?”
顾缙拧开盖子,抽了一口电子烟。柑橘的气息在鼻腔内流淌,他眸中的红晕亮的瘆人。顾缙一直都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太正常,他看着自己倒映在镜子里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理查德走到他的身后,说道。
顾缙想着自己肚子上贯穿的巨大伤口,那明显不正常的愈合速度,还有遇险时那些怪物面对他的血时的反应。
而且…他醒来是在医院。
一个渔民,救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没有报警,而是直接送进了医院,并且还好事不留名?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寻常。
顾缙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但是他无法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他一只手撑到了玻璃处,理查德察觉到了什么,附身抱住了他:“别多想,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顾缙偏头看着他,眸中的猩红一如既往。他看到了理查德手上的伤,问道:“疼吗?”
“不疼。”理查德愣了下,回答。
“抱歉。”顾缙把撑在玻璃上的手放了下来:“我知道,玻璃划破手心是很疼的。”
理查德没问他为什么知道,他抱紧了他。
顾缙继续说道:“我这段时间必须吃安眠药才能入睡,我梦见了很多人。有之前的兄弟,还有更远的之前。”
“我不是一个好人。”顾缙沉默了一会,总结道。
“谁都不是好人。”理查德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顾缙笑了笑,他绕开了理查德:“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查过我的身份,不过我猜,你知道的只有我入职红基的那几年,还有入职后的事情。”
理查德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我其实家庭还算富裕。”顾缙坐在了沙发靠背上:“我有一个哥哥,他只比我早出生了三分钟,所以他就成了我哥哥。在我们三岁的时候正好遇上经济衰退,家里的公司经营出现困难,我的父亲顶不住压力,开始沉迷于毒品。最后公司破产,资不抵债。那些放高利贷的找上门来,我的母亲没有办法,跟父亲离婚之后,找人借了些钱,跑出了国。”
理查德静静的听着。
“我母亲大学毕业之后就跟父亲结了婚,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带着我们兄弟俩出国估计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有勇气的决定。”顾缙笑了笑,看着窗外变的有些阴暗的天气,“她也是好运,先是跑到了东南亚,在那里遇见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一个来自意大利的人贩子。她在语言上有着很优秀的天赋,几个月就能听说意语,我们跟着这个男人一起搬到了意大利。不过当时我被传染上了肺结核,所以我也没能跟他们一起住,而是住在一间小房子里,保姆刚开始来的很勤,后来就越来越少。”
理查德握住了顾缙的手,蹲在他面前:“要是你不想说,不用勉强。”
顾缙看着他,两人长久的对视了一会。顾缙率先撇开眼,笑了一声:“我早就麻木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番话,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想不到答案,太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理查德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水杯递给顾缙:“喝一点吧。”
水是温的。
几天后,他们收到消息,太平洋运输线那边有了消息,据说是发现了本次海难的幸存者。
艾斯跟在理查德身后,看着他敲开办公室里休息室的门。顾缙打开门,新闻的播报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截止早上八点,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