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调整着花洒的水温,轻柔地把钱潮的头发用手梳弄到脑后。
水温刚刚好,细细的水流冲洗着钱潮的头皮,仿佛一场轻柔的按摩。
“嗯,挺好的。”他仰头看向陆天,后者也正低头看着他。
这距离似乎太近了些。钱潮心里想着,不自觉动了动喉结。
“这个力度可以吗?”du,jia,wen,tao
陆天在手里挤上洗发露,替钱潮按摩起头部。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温柔清朗,没有一般男人的低沉,又比少年更浑厚,有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挺……挺好的。”钱潮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半闭眼皮,不敢再去看陆天。
陆天一边给他洗头一边哼歌,一开始他哼的是刚出道时公司给他做的出道曲。唱着唱着就变调了,变成了一首民间小调。
钱潮半闭着眼睛,正享受着陆天体贴的服务。突然听到他哼起熟悉的歌谣,猛然睁开眼睛。
“你怎么会这首歌?”他看着陆天问。
“嗯?什么歌?”陆天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你刚刚哼的曲子。”
“啊?你说那个?”陆天了然,他笑了笑,“我随口唱的,这个调很常见吧?”
钱潮却不淡定了。这曲子是他小时候奶奶总唱给他听的安眠曲。他长大后怀念奶奶,一直想找人复刻出来,可是问了许多音乐人都说没听过这个调。并且有专家告诉他,这个调非常古老,可能是哪个少数民族地区的活化石,肯定不是近代人编写的。
可是陆天怎么会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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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只是随意哼的?”钱潮皱眉盯着陆天。
陆天替钱潮把头发冲洗干净,又用干毛巾把头发包了起来,这才回道:“是呀,怎么了?潮哥你不喜欢啊?那我以后不唱了。”
钱潮连忙坐起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才道:“我是觉得这曲子挺耳熟。像我小时候奶奶给我唱的安眠曲。”
“奶奶?”陆天没想到钱潮会向他提到家人。在他的印象里钱潮从不提家人。
钱潮点了点头:“我奶奶在我八岁时就去世了。她如果还活着如今得有一百零几岁了吧。”
“等等,你多大?”陆天一脸疑惑。
“我?我今年28呀。”钱潮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奶奶四十岁才生下我爸,我爸又结婚晚,也到四十才生下我。你不会以为我四五十岁了吧?”
他说得没错,按寻常人家算,奶奶如今一百多,孙子辈可不就得四五十了么?
陆天想了想,一百多岁,那不是正好他被贬下凡间的时候么?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他试探性地问钱潮:“你奶奶叫什么名字?”
钱潮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回答道:“我奶奶叫李香兰,香水的香,兰花的兰。”
陆天脑中轰隆一声,瞬间回到了一百年前。
那时他才刚被贬下凡间,人间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他在荒原之上捡到了一个抱着尸体嚎啕大哭的小女孩。小女孩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陆天就给她用了路边的兰花取名阿兰……
那是一个恶人横行妖怪乱世的时代,人间犹如地狱。他又对人间之事全然不通,漫漫逃荒路上,幸好有这个小女孩一直陪着他。虽然走得磕磕绊绊但是也算一起渡过了短暂但是温馨的十几年。直到某天,陆天才猛然发现小女孩早就长成了大女孩,她害羞地说她喜欢上一个人,就要嫁人了,以后再也不能陪他流浪。
陆天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风雨飘摇的人间四处流浪。
原来钱潮就是阿兰的后人么?陆天仔细看他的轮廓,果然在眉眼之间找到几分熟悉的影子。
钱潮看到陆天的神色突然变得惆怅而忧伤,夹杂着他看不懂的光。这一刻的陆天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远在天边,让钱潮忍不住伸手,几乎要贴上陆天的脸颊。
“叮当,欢迎回家!”
又是那个该死的电子锁自动语音!
钱潮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换了这门锁!
陆天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对他道:“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他说着走进客厅,就看到吴尽气喘吁吁跑进来,一见到他就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怒吼:“钱总呢?你为什么让钱总受伤了?”
陆天还来不及说话,钱潮就走了出来。
“吴尽,你在干嘛?放开他!”
他声音很冷,吴尽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钱总,你的手……”
“我没事,不过一点皮外伤罢了。”钱潮并不打算多谈,只淡淡问道:“那个人底细查得怎样了?”
吴尽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结果汇报给钱潮。
“那人叫秦楠,是于素素的大学同学。他一直喜欢于素素,听说她的事后就抱不平,恨上了陆天。他之前已经在嘉世的车库蹲守几天了,今天才找到机会。”
这结果跟钱潮预想的差不多。他点了点头,对吴尽道:“行吧,你让人把他送警察局吧,但是不要把事情闹大,让警察局那边保密。”
“等一下,我想见见他。”陆天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