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风雪旧事（二）

「你走吧。」轩辕战疲惫的声音传出，「我不会见你的。」

「轩辕战！」雪女的声音猛地拔高，彷佛已经到了情绪的最高点，最后她低泣起来，哀求道：「轩辕，你开门吧，我想看你一眼……」

瑶光本不是个煽情的人，听到雪女的这句哀求也不禁心头不忍，这一声，饱含了雪女的深情以及最后的祈愿，或许还有责怪和怨恨，但她最后也只是哀求着想见轩辕战一面，爱人之心，不过如此吧！

瑶光想到了贺拔珏。

「雪雪，天星已落，我命将休，你再执着也是枉然。」轩辕战又道。

瑶光听着却有点像老道士说的话，完全和那个找妖龙拼酒的人对不上号……

「轩辕战，你不就是要死了吗，你现在不肯见我，等你一嚥气，我就马上跟过去！」雪女的声音变得冷冽，「你做仙、做人，还是做鬼，我都陪着你！你不愿意也好，恨我也好，我就是要缠着你，你不肯见我，我让你做鬼也做不安宁！」

瑶光喉头一紧，雪女的话未免有些赌气的成分，但声音中的决绝却不是作假，她相信，她说得出做得到！

「也罢，事已至此，我还有最后一个心愿，想托你完成……」风雪声渐大，逐渐覆盖了轩辕战虚弱的声音，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又才清晰起来，「这里是我的墓穴，我不希望我死后都不清静，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啊……！」雪女悲恸的哭声盖过了一切，风雪中只有哭泣声，彷佛永不停止。

瑶光眼角染上湿意，岁月有尽头，势必有一人要先离开，那留下的人要承受如何深沉的锥心之痛……

似乎被这漫天的哀伤感染了，瑶光醒来时眼角落出两颗滚烫的泪，她坐起来，怔怔停了几秒才将手往前一伸，果然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四四方方的，应该是个桌子，只是被幻术掩盖了。方才就是这个，她还没倒地就被撞晕了，又机缘巧合地听到了这些陈年旧事。

幻术是轩辕战的，大雪却是雪女的，这其中的声音又是谁记录的？轩辕战应该不会这样做，难道是那个叫菩芙的女人？

凭空摸到了桌子和杯盏，瑶光似乎还没从情绪中走出来，枯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忘了点什么……长孙家的长老！

她一惊回头，背后哪还有人，惨白的雪地上满是四溅的鲜血，猩红一片，红白相映格外刺眼，跟她进来的八个长老全部死了，八个人头在她离十米远的地方散落着，个个睁大了眼睛，表情平静，彷佛直到死前的最后一秒才回过神来……

瑶光深吸一口凉气，带着腥味的雪花衝进她的鼻腔，瞬间冰凉了她的五臟六腑！

也是这股冷气，瞬间扫走了她对雪女和轩辕战的同情，同时也冷静下来，她看着那八颗人头，眼中的情绪逐渐敛去，她缓缓起身，眉目冷冽地想：杀局，这才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