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斩念
温液于雪肤上蜿蜒成蛇,巨兽毫无休憩又欲进攻!
“你等等、等等……” 凤儿推开艾成萧,气喘着逼视,“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他再钳她入怀,“没有。”
“不,你肯定有!”
认识艾成萧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对劲不对劲根本瞒不住凤儿,况且她认准的事,不看到结果绝不承认自己眼拙。
见他闷葫芦德性,她恨不得把他嘴撬开,琢磨一瞬换了招数,软软偎进怀里。
“大萧,你我早非寻常挚交了,什么话大可直说,若是有麻烦事那我更愿帮你分忧,而且你知道,我不喜欢人瞒我、骗我。”
她话是软的,目不转睛的眼神是硬的。
艾成萧狠吞口唾沫道:“婷婷……她有喜了。”
这可不在凤儿意料之内,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有惊,有喜,还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怒!
起身下床,捡起衣裤一件件往他身上套,全程凤儿一言不发,也不理会他急迫慌乱的唤。把他拾掇利索,凤儿拽着他便往门外走,到门口把他推出去。
砰!门关了。
艾成萧彻底慌了,又怕弄大声响惹人过来,咚咚咚小声轻叩,语气急促。
“凤儿!你开门!开开门啊!”
这头凤儿紧贴着门板岿然不动,嘴里数落他:“艾成萧,你浑蛋!吴小姐怀着你的娃,你不好好陪她,反倒出来与我厮混!女子怀孕多辛苦你知道吗?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若是被她知道,她该有多难受!”
叩门声停了,艾成萧怯着声,“可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短短几个字,却在凤儿脑子里炸出天书!
“那你更糊涂!她让你来你就来?我倒不怕被人当泄欲的家伙事使唤,因为我就做这行当,可你就没想过她这样只是想试探试探你是否真的一心待她?现在可好,你来了,咱俩不论做没做她都要伤心了!”
门外突然安静,半晌艾成萧也没出声,高大的人影如石雕般杵着。
凤儿稍作平复,捋顺了气息平静道:“今天你真的做错了,但需要你道歉的不是我,是吴小姐,她是试探你也好,是真想让你来找个放心的人泄火也好,你都不该来。”
艾成萧执拗着问:“为何不该?润姨和程员外,跟你我有何分别?”
“我娘是我娘,我是我。我可以接受男人只是单纯来找我寻快活,可若他家中妻妾有孕,我万不愿接受!你可以认为我矫情,但我就这样!”
她说完便打开门,看着神色复杂的曾经相好,字字深重。
“男人我有很多,不缺你一个,然而吴小姐只有你,你把她带出军妓堆,过上有人疼的日子,可不能再伤她了。还有,以后你别再来蝶园,别再来找我!”
“你要与我断了?”
他手悬在半空,想拉她又不敢。
“不”,凤儿摇头,“我们不必断,但见面的地方有的是。有心情了,你带上吴小姐,我带上公子,咱们找家酒楼喝喝酒,找家戏园听听戏,我想喜糖,她想哥哥,咱去吴大公子家蹭顿饭,都比在蝶园好……”
两人再无话,灯烛火苗跳蹿不停,像彼此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只是重重心跳埋没在楼下传来的欢声笑语里。
凤儿上前一步,揽着他腰轻轻抱上去。艾成萧僵了下,缓缓抬手,扣上她背,触得若即若离,这份小心翼翼恍如去年初见。
而这是二人最后一次相拥了。
短暂片刻,凤儿先松开手。
“快回吧,不管吴小姐是什么自在表情,你都当她是装的,好好哄,记住了吗?”
艾成萧听话点头,除了点头他也做不出旁的,道声珍重,转身离开。
一路步履沉重回府,他突然不敢迈进自家的门,很想回头再去蝶园,可又清楚凤儿今天不可能再见他,还有很多话和事没说没解释,他就被赶出来了。
吴风婷有孕,连她本人都实感意外。
打从她进将军府那日,艾成萧便说朝堂正值动荡,他不敢在这檔口有后嗣。
身为国相府的小姐,吴风婷自然懂这其中七八,半点没犹豫便讨避子药方用。不料她在百刑司里累坏的小身板遭不住,吃得月信混乱差点血亏,艾成萧不忍,说什么不让她再吃,次次控制射在外头。许是哪次漏了点,许是日子没掐准,这就……他既欣喜又忐忑,怕当年悲剧重演。
他强颜欢笑被她看穿,怂恿他,“去找凤姑娘吧,她聪明伶俐,对将军也好,与她聊聊定能疏解些。况且妾身如今也不便伺候了,但她可以。”
这些他想跟凤儿说清楚,大抵暂时没机会了。
府里的门槛加高了?为何迈得这么累?
吴风婷房里黑着,他先是当她早早睡下,后担心她贪凉不盖好被,悄悄开门进去,正听见一串克制的低泣。
凤儿没猜错。
她也颇感失落,虽觉得这失落没来由,她早接受两人关系的变化,可等到这一天,听那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怅然。
赶他回去找美眷,她也有暖怀可钻,一路小跑到关雎馆,却见公子和锦哥儿正并排坐在廊下谈天。
她马上止步,偷听其内容。
公子问锦哥儿:“小将军来了,她高兴么?”
锦哥儿老实答:“不知道,但将军似乎不太有兴致。”
“没兴致?那是有事找她了。”
“嗯,待会儿问问看。”
“不必,我就等着,真有事她一定会来与我学舌。”
锦哥儿正要应声,凤儿忽然跑出来,吧唧一屁股坐到他俩中间。
公子忙换回往日那副脸儿,“嗯?怎隻温存这点工夫?是他不行了,还是你吃腻味了?”
“吃腻了,以后不吃了。我自己碗里有饭,不用惦记别人碗里的。”
话里有话,可他们谁也没追问,隻陪她静静坐着,齐齐望着天上星斗。
倏忽一颗流星划过,凤儿一声惊呼后回归往日笑脸,右手挽着公子胳膊靠上他肩头,左手伸长了,够到锦哥儿一根指头,微微一曲,挂成一对钩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