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人
晚上华阆又把柯茯苓留下来过夜了。
两人在暧昧没捅破前就经常一起睡觉,柯茯苓经过了一天很累,也没有带什么情绪就答应了。
宫人们拉下床幔便退了出去,柯茯苓洗漱好只穿着一件中衣便先上了床,泰然自若好像前两天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两人还是朋友兄弟一般。
而华阆那时还在对镜梳头。
挚友和挚爱有什么区别?在柯茯苓看来,反正也会找个人过一辈子,既然苦恼于自己的双性身份,那还不如找华阆,起码知根知底又一同长大,长相顺眼心性又合得来。
只是做圣子长回事会将如何,我朝来前面唯一一位圣子便是落得个囚于高塔的下场,自从雪云珠大厦倾塌后,司天监拟定了许多这方面的规矩典礼,用来约束圣子行径。
其中大大小小的祭祀就有一年十几场之多,更别提别的。
柯茯苓闭上眼满是雪云珠最后来见他们时的眼神,皱起的眉便舒展不开了。
华阆时常做些逾矩的事,柯茯苓压根不知道华阆为何会那么熟悉他的身体。
就像许多个今夜,柯茯苓毫不设防地躺倒在他身边,华阆身上的香自己有一份解药,却可以使身旁的人安枕一夜,任他发生什么也不会醒来,他早就开始对柯茯苓做这做那,看过摸过舔过咬过。
只是行军打仗时时常不得空和对方做些什么,在三年前,出宫前一年,他就开始大胆地趁着对方熟睡摸上对方的阴户和那玉茎。
正在柯茯苓还在为前路迷茫的时候,华阆披散下一头乌黑长发,换好衣服,终于掀开帷幔摸上了床。
黑夜中他的眼睛有幽幽金光,他看见被子下背对着他山峦般起伏的身形的柯茯苓,喉结滑动:“茯苓,我白天问你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黯然,好像不抱什么期待,有些让人不忍拒绝。
柯茯苓从华阆上床开始,终于感到些许不妥,想了想又忍下了那种怪异感,这下乍一听到这话,也来不及照顾华阆的语气如何,只能无奈地回道:“我可以和你保持这样的关系,总之我会陪你,只是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是你父皇的旨意,我做了圣子,便不可能做你的皇后了。”
华阆一下子钻进他的被子,从背后靠上来,滚烫的胸膛贴上他的背,双手往前一伸便摸上来对方的腰,然后紧紧扣住。
他把头抵在柯茯苓的颈窝,鼻息温热,让柯茯苓感到一阵细细密密的酥麻和痒意,试了一下挣动不开,还惹得华阆发出一声撒娇又带着生气意味的“哼”声。
柯茯苓便由着他抱了,反正两人关系已经近到做兄弟做朋友做到床上去就差到最后一步,而前天夜里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在幻想现实的交替中,对方和自己,也几乎,把该摸的都摸了。
华阆只是想听他答应自己,在床上,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太子,是新皇帝。
他想要得到爱人的承认,想得到哥哥的爱护,他想成为对方的夫君,对方的挚友,弟弟,爱人,老师,敌人,甚至想做对方的父母,做对方的孩子,他想把对对方重要的全部重要的身份都占了。
所以他憋了好久,久到身上的香开始起作用,对方意识已经迷迷糊糊,他才终于低声说,语气几乎撒娇了:“我只是希望你也喜欢我。”
华阆太喜欢对方了,经年累月积累的爱意与喜欢,看见对方就能抚平哀愁,却看见对方就能扰动情肠,生出许多烦恼。
柯茯苓此刻已经意识不到对方在说什么,明明心里有很多事要梳理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华阆见他没有反应,抽出一只手撑起身子,去看对方,心上人睡得安然,他便笑了,手搂着对方不方便抚摸对方的脸颊,他便轻轻落在对方太阳穴一枚吻,竟让自己体会到头晕目眩。
他的目光从对方露出的光洁额头往下,细细长长的眉,含粉的眼窝长睫,微翘的鼻尖,红润的嘴唇,月光下映照对方脸庞上细白的绒毛更显得脸庞好似就是柔和的月亮,华阆觉得他很可爱。
看得他眼里又升起愁绪。
他今晚突然什么也不想做了,他就想抱着柯茯苓睡一夜。
他已经替对方做好了打算。
华阆实在受不了与对方分离,他就算偷梁换柱也要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登基大典的时候,柯茯苓是作为柯将军出席的,在大典上还见到了父亲和弟弟。
他只有偶尔过年会回到柯府。
父母弟弟早已日渐生疏,父母虽想关心他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父亲在朝中任太傅,偶尔在学宫遇到倒是会和他相处久一些,母亲倒真少见了,热情开朗的母亲如今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抹眼泪。
弟弟也仅仅只是认识他。
典礼开始前父亲拉他到私下一处回廊同他说话,也只问太子殿下的事和朝中的事。
柯茯苓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被先帝一道密信定下来要做那什么圣子的事该不该告诉父亲。
父亲对他向来期待颇高,怕是难以接受,看见年幼的弟弟和一心扑在朝政上的父亲,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邱宁至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先向柯顺瑛行了礼:“学生见过,柯大人。”
然后与柯茯苓打了照面,便笑了起来,喊他:“小柯将军。”他生的眉目清俊,笑起来却颇有几分邪戾,看的柯茯苓脸红红的。
邱宁至是柯顺瑛的学生,同时也是侄子,在学宫时素与柯茯苓,华阆交好,柯顺瑛见年轻人互相见了面,便离开去寻宰相说话去了。
“表哥。”柯茯苓打探到了对方的官职,短短两年已成吏部尚书,柯茯苓一边感叹唏嘘一边心里有些难受,不愿意称呼对方官职。按理来说,对方叫他将军了,他应当回一声尚书。
邱宁至倒认为这样更亲近,笑意更深,开口却石破天惊:“你要搬去和雪云珠同住了吗?”
柯茯苓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冉凤歧告诉我的。”
邱宁至在学宫时常常因为年长几岁,与老师们走的颇近些,其中,冉凤歧也教一门课,冉凤歧年轻和蔼,和任何人都好声好气,更与同样常常笑面示人的邱宁至也算亦师亦友些。
“国师大人竟这样说话没有把门?”柯茯苓
有些气愤。
邱宁至看着他:“你有想好怎么办吗?”
“暂时没有,但总不能真困在里面一辈子吧,圣子塔归司天监管,司天监归冉凤歧管,我难道真听冉凤歧使唤吗?圣子……又算个几品官职。”
邱宁至知道他倒不是真渴望权利,只是不甘心一辈子作为傀儡。
“那你不想做圣子,想做什么,皇后吗?”邱宁至直视着柯茯苓猛然盯紧他的眼睛,目光清澈,好似真在开一个玩笑。
柯茯苓抓捕不到什么异样,便提醒道:“表哥,典礼快开始了,请谨言慎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邱宁至却突然逮住了他的手:“茯苓。”
这个叫法鲜少出现过,柯茯苓又颇意外,回头深深看了邱宁至一眼,甩开他的手走开了。
还是那个脾气,一言不合就要甩手走人,得到了稍亲近的关系,就半点不舍得付出心力去笼络人心。
跟在华阆身边,却像顺从的狗一样,就连对待其他大臣也算和颜悦色,有礼有节。
邱宁至多年来在学宫黏着他们二人,貌似与太子和柯茯苓交好,实际上只有太子真把他当自己人,柯茯苓太拎得清自己是他表哥,又想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