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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她的父亲

 

跟着走着几个人竟发现山路越走越向下,坡度极大,走了一会儿已然进入一个狭窄的山谷,此时再看天,月亮已隐入了云层间,欧飞手里抱着那古怪老人竟觉腥臭味极重,翁蓝自是等不及地提出休息片刻,欧飞见已走出很远,想必那血魔一时也不能追来,于是便同意找一块隐蔽之地休息。

此时抬头一看,前方不远处竟有火堆,再前一看,只见那生火之人竟是夜紫,也不知她从何处抓来了几只野兔正放在火上烤着,那香气随风吹来,竟让布诺不由直咽口水便迫不及待地往前跑去。

见欧飞等人赶到夜紫却冷言道:“如若被后果真有追兵,想必以你们的速度早就被抓住了。”

布诺上前去就扯下一只兔腿塞进嘴里,一边美味地嚼着一边看向欧飞,方才逃命并无觉察如今停下来才见到欧飞手中那血淋淋的古怪老人,顿时吓住了,细看之下不由恶心得胃里直翻滚,干脆将口中的兔肉一口气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鬼东西?”

“你大概忘了,这就是你说的那血树内养着的那怪人。”欧飞本想让翁蓝回应,可翁蓝似乎将自已隔空了,外界人所说的话她一句竟未入耳,只是忙着从山谷中的溪流处拿水来为那古怪老人拭去血,于是欧飞便道。

布诺从方才见到翁蓝时已觉翁蓝神色古怪,如今见她这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纳闷,一边听欧飞这么一说便惊道:“你抱他回来干什么?这怪人定与那血魔是一伙的,快些将他丢弃了吧。”说着他恶心地看着那干瘪得像只猴子大小的古怪老人,又看着那脸色发青的翁蓝,突然一惊道:“她印堂发黑,定是被人下了咒,怪得神色不对。”

欧飞一听便想起那面具黑袍人,心里不是滋味,也无解释便上前去拉过那古怪老人的手把起脉来,欧飞本以为这老人定非人类,可这一把脉不由一惊,出现在他脑内的影象十分清晰,他竟然与凡人一般有脉搏又有人体内各大机能,而细看他身上那些与树藤相连的皮肉已然腐烂。

布诺凑过去一看,不由想起啸禁谷中被封入那树中的寨民,当日为他们褪去树皮之时,能见他们血淋淋的身体上长着一些小刺,想必日久之后便长成树藤,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人也是被封入树中之人。

夜紫走过来瞥了一眼便冷笑道:“这种巫咒除了白狄身边那老巫会解外别无他法,他就等着死去吧。”

“不!我父亲不会死的1突然间一直沉默不已的翁蓝惨叫道。

父亲?欧飞与布诺面面相觑,又看着翁蓝眼中绝望的表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翁蓝此时看起来并没有神志不清,也似乎没中巫咒,难道她所说之话是真的?欧飞顿时想起在犬王墓内,翁蓝说过翁哈毕是她的养父,她的父亲在找一个上古王墓之时失踪,而她如今说的父亲,难道就是那位当年赫赫有名的摸金六爷?

“什么……什么父亲?”布诺摸不着头脑便问道。

“别问了,如今救人要紧,既然是巫咒,你可有解救之法?”欧飞看着布诺说道,“你说你当日在啸禁谷略施巫法便救出被封于树中之人,想来你有破解之术,快些使来也好救人。”

布诺当日与欧飞说这些时心里像立了大功一般得意,也没想太多,添了油加了醋地说着,竟将自已说得堪比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听得欧飞直夸他巫术有长进,如今欧飞这么一吩咐,他不由后悔起来,一则当日在啸禁谷中被禁之人被施咒时间较短,也未完全被树所禁,解时自然容易些;二则也不知古怪老头是不是也是血魔的人,如若将他救了岂不是当了一回东郭先生,想到这里他便不敢言语起来。

这一夜欧飞几人便在这里休息,翁蓝却时时守在那古怪老人身边,一直漠然,布诺早已酣酣入睡,欧飞时不时起来查看是否有异常情况,因此也就没了睡意,夜紫则挺坐在地上闭眼休息,她的手微握拳头,一副警惕的架势,稍有动静便会立时睁开眼睛来看。

欧飞看着不远处的翁蓝,只见她面容憔悴,眼神凄然,没想不见一段时间,翁蓝竟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沉默得让他感到恐惧,似乎远远地将他推至她心门之外,欧飞回忆布诺跟他说起翁蓝被潘竹掳走之事,又见布诺方才问及翁蓝后情如何,翁蓝竟脸色煞白不言不语之态,欧飞隐隐觉得翁蓝已然经历了一场让其痛彻的大难,不由感到内心一阵刺痛。

欧飞缓缓向翁蓝走去,只见翁蓝竟毫无察觉,及到跟前之时,翁蓝竟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一般登时抬起头来,一双美目惊恐地看着欧飞,让人顿生怜爱之情。

“怎么不睡一下?”欧飞就在翁蓝身边坐下,却见翁蓝突然神气慌张竟往边上挪去,欧飞顿时心时凉了一半,一股苦涩的味道就哽在喉咙处,想着她与那面具黑袍人之间的亲密动作,不由心里顿生妒意。

“我……我不困。”半日翁蓝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欧飞看着翁蓝闭口不谈这段时间的样子,便不再细问,反倒有意无意地说起先前与她历尽磨难之事来,只见她眼中似有眼光闪烁却又回避似地转过头去,不再看欧飞,欧飞便语气温和道:“当日你与我从翔凤山至此经尽艰辛,虽说我们未曾说过什么,可彼此间已有默契在,犬族之内我失去记忆之时与三娘有一段情,你却不计较地始终与我共患难,我们在犬王墓内已说好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对方,如今你为何这般态度,实让我想不明白,难道你也得了失忆症?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不成?”

翁蓝一边听着一边已是泣不成声,火光中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欧飞心中本已隐隐觉得翁蓝对他仍有情感,如今见自已说了这番话之后竟是这般模样,他心中越发觉得自已的猜测没错,见翁蓝的模样更是心痛不已,于是伸手将她猛地搂入怀里,低头就去吻她的脸。

欧飞万万没想到这一举动竟让翁蓝顿时变了个人似的,脸色煞白顿时推开他去,还没等欧飞反应过来,只见翁蓝竟一脚飞踢过来,那飞踢的方向正就是欧飞的要害,欧飞大惊立时转身翻开,只见翁蓝踢了个空脸色煞青起来,突然她顿了顿却大哭一声跪倒在地上,那眼泪如雨一般滴落在土地上,欧飞一时不知怎么回事,只得牵扶她起来,只觉她全身冰冷僵硬,推开欧飞的手独自坐了下来掩面而哭。

欧飞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坐在身边看着翁蓝,从她起伏不定的情绪中寻找答案,只见她手臂上有无数伤痕,见了让人痛心不已。不知过了多久,翁蓝才缓缓平息,用沙哑的声音道:“我已不是以前的翁蓝了,我身上有太多污秽,根本配不起你。”说到这里时,欧飞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想起的人竟是潘竹,他顿时眉头一皱,一股莫名的火在胸口燃烧,本来还对潘竹有些怜悯,如今竟恨不得下手的是自已。

他脸一沉狠狠地低喃道:“潘竹……”

翁蓝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头痛起来,她拼命捂着耳朵道:“不要说这个人的名字,我不想听到……他死有余辜。”

“是你杀了他的?”欧飞一惊那尸体看来像是被撕咬而死的,于是便问道,“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那血树到底与你什么关系?怎么又突然之间出现了这个老人?还有那个面具黑袍人……”

“他是我的哥哥……”翁蓝顿时吸了一口气说道。

“哥哥?”欧飞吃了一惊,见翁蓝情绪似乎有些平缓,越发细问下去,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翁蓝被潘竹侵犯之后被关入那洛巴寨中的一个兽笼里,一日翁蓝偷跑之时弄伤了自已,迷糊之中被人扛出那屋子,后来又进了那血树木屋中,这才发现那里禁锢着一个古怪的老人,再后来就遇着了那面具黑袍人,他就是当时的槃果,槃果将她救入了地洞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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