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这一次,你和妈竟然想到一起去了。”
语调无不揶揄。
早上那会她被他抓到在看他时,她用的就是认床这个借口。
悬着的心总算踏实落地,季烟头靠在他的腹部,蹭了蹭:“都怪你,都是你兽性大发,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沉沉笑着:“对不起,这次还是没忍住。”
他有一次是忍住的吗?
季烟才不信他的鬼话,愤愤控诉他:“每次你就只会用这句话搪塞我。”
王隽手放在她的背上,低头,看着她的头顶,说:“不是搪塞。”
闻言,她仰起脸看他,她倒是想听听他会有什么其他理由:“那是什么?”
王隽声音甚是和缓:“季烟,我只是想和你做快乐的事。”
季烟愣住,品味过来‘快乐的事’代表的含义,继而脸红。
谁知,王隽继续说:“一有机会,我就想和你做。”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直白的话,简直和早上附在她耳边说的那两个字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是不敢再看他,把脸埋在他的腹部。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直白她又是喜欢的。
沉默了好半天,她终于挤出一句:“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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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洗完毕,季烟随着王隽下楼,楼下客厅,易婉茹和王崇年正在玩象棋,看到她,易婉茹很是干脆地把棋一推,整盘棋局瞬间乱了,她笑着起身,说:“不下了,不下了,媳妇下来了,开饭。”
媳妇,听着这声称呼,季烟实在想找条地缝,自己钻进去,一了百了。
王隽像是知道她所想,说:“别在意。”
季烟说:“你不是我,你不在我的立场,你就会说别在意。”
话了,她抬头看过去,正好和王崇年的目光对上,她愣了下,挤出一丝笑和王崇年点点头。
王崇年走过来,问:“昨晚睡得好吗?王隽说你认床,想带你会市中心住。”
季烟想,王隽是真的不想在这边住,但看着王崇年能当着俩人的面说,恐怕更多想的是在王隽那里讨不着好,只好从她这边下手。
她思索数秒,说:“不会的,叔叔,我睡得很好,就是前段时间出差时间有点长,熬夜多了,作息时间没调整过来,这边环境很安静,我今天一下子睡过头了,王隽是怕我丢人,才那么说,您别在意。”
这话一出,不止王崇年意外,王隽也是,他抓紧季烟的手,季烟没空搭理他,小拇指划了下他的手心,意在让他安分些。
她又跟王崇年说:“叔叔,这次我和王隽休了半个月的年假,可能会在这边多叨扰你们一段时间,你和阿姨别嫌我们麻烦。”
王崇年听得那是一个顺意,至少比油盐不进的王隽,还是通情达理的季烟好说话,而且善解人意,不管对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王崇年赞赏地看着她,说:“多住些日子,家里阿姨煲汤的手艺不错,昨晚你阿姨已经让她们接下来多煲汤,给你补补,你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喝的,尽管说,别客气。”
季烟笑着说:“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易婉茹从厨房出来,说:“可以吃饭了。”
午饭,四个人吃得一阵欢声笑语。
主要是季烟和易婉茹在说,易婉茹说什么,季烟都会跟着接,偶尔还会风趣地逗易婉茹笑。
王隽在一旁看着,不时给季烟夹菜,以往他给她夹菜,她总会笑眯眯地和他说谢谢,如若俩人是挨着坐的,她还会靠近他,和他亲密蹭蹭。
这会,她看也不看他,更不用说笑了,她只顾着和易婉茹说话。
王隽无奈,却又觉得家里氛围到底是不同了。
以往,家里都是秉承食不言寝不语,像今天这样,饭桌上欢声笑语的时刻少之又少,唯有的几次,都是王崇年借着他回家的机会,和他谈论工作和个人的事宜。
这两点,父子俩总是谈不到一处,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无一例外,易婉茹夹在其中,也是难做。
想到这,他看向对面的父亲。
王崇年察觉到他的视线了,抬眼,也看着他。
四目相对,旁边是欢声笑语,近得不能再近,王隽觉得,此时此刻,格外的圆满。
思及此,他朝王崇年点点头。
王崇年愣住,丝毫没想到一向对他没好脸色的王隽,会那么平静地和他点头。
他不由看向正和妻子侃侃而谈的季烟。
季烟忙着和易婉茹说话,大概是刚才王崇年那话提醒了她,她放下了所有的顾虑,亲近易婉茹,如此试探了几次,她发现易婉茹和季砚书的性格很像,没有高高在上的长辈压迫,反而很是随和,愿意和晚辈亲近,意识到这点,季烟就知道怎么和易婉茹交流了。
这段午饭吃得有点久,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之久,中间,菜和汤热了两次。
季烟和易婉茹仿佛没有察觉,依旧一边聊一边吃。
王隽看着直摇头。
两点左右,一顿午餐总算结束。
饭后,王崇年怕易婉茹拉着季烟说个没完,找了个理由,把易婉茹带出门。
季烟则是被王隽带到后院。
她的兴致依旧高,牵着王隽的手在院子里散步,脸上甚是喜悦,走一会,她就对王隽说:“阿姨和我妈妈好像,都是这么平和有趣的人,”她顿了下,很是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你就这么无趣呢?一点也没有遗传到阿姨的基因。不像我,我就随我妈。”
远处是盛烈的阳光,他们走在阴凉处,午后的风拂过,无不惬意,王隽看着她,看着她狡黠的一双眼睛,他走上前,靠近她,说:“想知道为什么吗?”
季烟说:“为什么?”
他笑着:“自然是为了让我这个无趣的人遇到有趣的你。”
在他没说之前,季烟还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是有些意外之喜的。
心间跟渗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她抿紧唇,可无论她怎么压,唇角的笑根本压不住,就像眼前的这个人,自从认识他,她的喜怒哀乐一直和他脱不开干系。
她说:“就你会说话。”
他淡淡纠正她:“我本来就会说话。”
微风拂过,院子的花花草草随风摇曳,影子落了一地。
季烟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光下。
地上,是他和她的影子,她看着,中间有条窄窄的缝隙,亮着光,她觉得不是太满意,认为还能再亲密些。
最好是让那条亮着光的缝隙消失,无处可寻。
就好比如,从此以后她和他再无间隙一样。
季烟正想朝他靠近,王隽似乎知道她所想一般,主动靠近她。
俩人的肩膀挨挨挤挤的,影子落在地上,是重叠而亲密无间,再不见那条碍眼多余的缝隙。
季烟很满意。
她盯着地上挨在一块的影子,说:“以后我们常回来吧。”
王隽淡淡笑着,没作声。
她侧过脸,朝他看去,同时,摇晃了下他的手:“怎么样?”
王隽问:“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季烟沉默了好一会,才说:“以后我们也要为人父母,怎么和小孩相处是门很复杂的课程,现在我们先学习学习。”
本是很寻常普通的一个午后。
却因为她的一番话,一个决定,王隽想,他以后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