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0节
心说,难道慈心受伤之后,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转又想到,钱勇刚才说,他们老掌柜曾经去出诊,立即问道:“钱哥,你们老掌柜……”
钱勇苦笑道:“老弟,这可不巧了,这不眼瞅着过年了,我们老掌柜要去二儿子家过年,前几天就买票上济南了。”
这种事儿钱勇没必要撒谎。
杜飞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问了老掌柜的姓名。
临走的时候,钱勇一直送到大门外边。
虽然中间暗藏些许不愉快,但钱勇这种精明人最明白,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杜飞同仁堂出来,心里大概有数。
却没急着去找王长贵。
现在最要紧的,必须想办法先找到慈心的藏身地。
但也不用着急。
今天王长贵抓了两大包药,最后肯定要喝到慈心的肚子里。
只要盯住了药,跟着药找人,就不难。
杜飞耐着性子,时不时通过视野同步看一看王家那边。
之前小黑跟踪王长贵和陈老三。
俩人从同仁堂出来,骑车子直接回到家。
那两包药也拎到院里,让人拿药罐子开始煎药。
熬药罐子的煤球炉子就放在院里,小黑落在房上,看得一清二楚。
熬好了,等晾凉,陈老三亲自拿漏斗装到玻璃瓶里。
杜飞看着,估计今儿晚上多半能见分晓。
明显,慈心并没在王家这座院子里。
否则药好了直接拿去喝就完事儿了,没必要装到瓶子里。
到时候,就看夜里王长贵上哪去。
又等了几小时。
天已经黑了。
再有一会儿就下班了。
杜飞办公室却来人了。
几声敲门后,鲁光从外边进来,笑呵呵道:“还忙呐~”
杜飞抬头一看,立马站起身:“哎呦,叔儿~您咋过来了?有事儿打个电话,我过您那儿去呀!”
鲁光道:“我又不是走不动道儿了。”说着一屁股做到沙发上:“你这儿的好茶,给我沏一个。”
杜飞应了一声,麻利儿给上了一杯茶。
鲁光则在他泡茶的当口儿,忽然问道:“文君那事儿,是你的主意吧?”
杜飞心说张文忠的办事效率真不低。
上午说的事儿,下班前就报到鲁光那儿。
杜飞回身把茶杯放到鲁光面前。
若无其事道:“是我~”
鲁光注视过来,沉声道:“知道文君跟我的关系吗?”
杜飞笑着道:“叔儿,金姐的情况我仔细了解过,完全符合我们科室的工作要求。再说举贤不避亲,咱不能因为金姐是您外女儿,明明是合适的岗位,为了避嫌,就给拿掉,这可不是咱们的工作作风。”
鲁光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冲杜飞点了点:“你小子,让你把话都说完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文君的能力的确够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知道了吗!”
杜飞连忙点头,嘿嘿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虽然话是这样说,虽然鲁光也算是正直清廉的干部。
但涉及到自家外女儿,自个一句话没提,下属就都给办了,他心里哪能不高兴。
走到门口,又道:“对了,过几天上家来,你婶儿娘家亲戚带来一些山货,上好的大兴安岭榛蘑,还有两只山野鸡……”
杜飞笑着道:“我婶儿老家是东北的?”
鲁光点头:“让你尝尝正宗的小鸡炖蘑菇。”
杜飞道:“那敢情好!”
等把鲁光送走,杜飞不由得笑了笑。
刚才鲁光来这一趟,表面责怪,实则却领了杜飞给金文君调工作的情。
这就是人情世故。
六十年代的极致浪漫
送走鲁光,杜飞收拾东西下班回家。
明天朱婷就要出差去上海,今天晚上肯定得吃点好的。
骑车子到家,在楼道里心念一动,从随身空间拿出一只上次赵玉田来时,路过锦州带的沟帮子熏鸡,还有在春天随手摘的芍药花,浅红色的,冒充玫瑰。
熏鸡配芍药,六十年代末的极致浪漫。
开门进屋。
因为明天要出差,今天提前准备。
朱婷下午就没上班。
杜飞回来的时候,正在厨房做饭。
听到门声,也没探头,大声道:“洗手,准备吃饭啦!”
话音刚落,就端着一盘红烧豆腐走出来。
杜飞刚把大衣脱了,嘿嘿笑着迎上去,贱兮兮的亲了一下脸蛋:“老婆,送给你~”
说着把明艳艳的芍药花从后边拿出来。
朱婷刚被亲了一下,心里甜丝丝,嘴上嫌弃着,把手里的豆腐放到茶几上。
刚一回头,不由“呀”了一声。
接过还带着露珠的花,惊异道:“大冬天的,你从哪儿摘的。”
杜飞一笑,也不回答,转身进了厨房,洗手把熏鸡拿出来。
朱婷跟在后边:“还有熏鸡呀!?”
杜飞道:“得好几天见不着你呐~不得吃点好的。”
朱婷一听都有些不想去了。
无奈单位那边都定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在票都买了,来回来去一共就六天,下星期就回来了。
而俩人吃完饭,简单拾掇一下,又帮朱婷收拾了最后一些东西就早早上床了。
今晚上必须把朱大小姐伺候好了……
半夜,杜飞迷迷糊糊睡着。
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感应到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
平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乌小黑它们,都不会叫杜飞。
但今天杜飞特地给小黑下命令,如果半夜王长贵出门,一定要叫他。
果然,白天熬了药,晚上就要送去。
醒过来,发现旁边的朱婷呼吸平稳,好像一只大猫咪蜷缩在身边枕着他胳膊。
胳膊稍微有点发麻,但没什么大碍。
杜飞也没抽出来,转而闭上眼睛,心念一动。
在下一刻,把视野同步到了小黑那边。
此时,小黑正在夜空中飞行。
夜里的天气挺不错,有八成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皎洁的月色把街道照得分明。
在马路上,王长贵穿着军大衣,正在闷头骑车子。
车把上挂着一个兜子,里边装的应该是下午刚熬的药。
王长贵骑车子正在往南边去。
不一会儿就出了正阳门。
到南城之后,顺着前门大街到珠市口儿,再往西边拐……
最终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片十分杂乱的院子。
因为南城过去都是平民住的,相比南锣鼓巷那边,房子明显更低矮,也更逼仄。
有些大杂院连一个像样的大门都没有。
王长贵来到这里却轻车熟路。
到胡同里,从自行车上下来,推着进了一个院子。
但他并没有在这个院子驻留,而是直接穿了过去。
这个院子的后墙直接被打通了,成了一不规整的小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