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空洞的心。
替我照顾婉蓉。
孙浩珉写完了最後一个字，把纸整齐地对折後收进副驾驶座的手套箱内。
海风吹进他的车内，他轻吐了口气，下了车往沙滩走去。
被雨水染sh的泥泞沾上他的鞋底，他的发丝随风飘弄。
他走进冰冷的海水
再也没有回来过。
「瑄瑄过年会回来吧？要不要爸爸上去接你回来？」
「不用啦，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可以了。」梁彩瑄笑着回应电话另一头的梁亦华，她爸爸就是aic心。
「好吧，那你到车站後爸爸再去接你，我跟你妈妈会多准备一些东西让你可以带回台北吃，你现在住的地方应该可以煮东西吧？」
「可以啊，那你们真的要多煮一点唷！好久没吃你们煮的饭了！」
林正豪跟温祖安看了眼躺在休息室沙发上跟家人撒娇的梁彩瑄，两人同时笑了笑。
在梁彩瑄结束通话後站在冰箱旁拿着手摇饮料的林正豪才边咬着珍珠边问：「妹妹你过年也要回家过节啊？」
「当然罗，难道豪哥你不回家过节吗？」梁彩瑄坐起身子抬头看着林正豪问。
林正豪骄傲地挑了眉耍帅说：「我要带一大家子去宜兰包栋民宿，还请了私厨来帮我们准备年夜饭。」
「哇呜大手笔耶！」
「一年难得一次嘛！还可以顺便让我在岳父岳母心中更加分。」林正豪也挺老实地说出了这趟家庭旅游的目的。
「那安姊呢？」梁蒨葳转头问了坐在对面沙发上修改图稿的温祖安。
温祖安抬眼看了明显带着期待目光的梁蒨葳，虽然对nv孩有点抱歉，但她确实无法给出什麽令人惊yan的答案。
「在家休息吧。」温祖安笑了一下回。
「不去婉蓉家吗？」林正豪问。
「不了。」温祖安简洁有力地拒绝了，这让梁彩瑄跟林正豪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温祖安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她没有家人、朋友，她身边唯一的江婉蓉当然跟她提议过一起回家过节，不过温祖安拒绝了。
她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受，也不想让江婉蓉在这麽重要的节日还被自己影响了心情，她知道江婉蓉肯定会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感受。
像这样的节日，江婉蓉该把心思放在家人身上才是。
回家路上梁彩瑄还是开口问了温祖安愿不愿意跟她回家过年，他们家一定会很欢迎她的。
温祖安同样笑着婉拒了，她拍拍nv孩的头说：「你放心回家吧，我平时就没有在过节的，别担心太多。」
梁彩瑄的心情是一种五味杂陈的感受，她明明清楚一直以来都孤身一人的温祖安会觉得自己有多麽不属於这种团圆的气氛，却还是希望她可以不要孤单度过这样的节日。
可是她凭什麽认为自己能够改变温祖安的想法呢？即便温祖安真的跟着她回去了，她真的能够让温祖安从中感受到快乐吗？难道不会是触景伤情让她再一次t会到自己的家庭有多麽破碎？
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还会相信家庭吗？
梁彩瑄在火车上望着窗外，返乡的心情依然让她感到紧张与期待，她等不及要跟家人相聚了，但她知道自己放不下温祖安，她的身影始终压在她心口沉甸甸的。
当她在车站接送区看见爸爸的车时兴奋地拖着行李加快速度走到车旁，梁亦华也很快地下了车帮nv儿把行李放进後车厢里，关上後车厢後梁彩瑄立刻扑到爸爸怀里给了一个充满思念的拥抱，「我好想你们唷！！」
梁亦华也轻轻环抱住nv儿的身子，在拉开距离後宠溺地00梁彩瑄的头说：「回来就好，你妈妈也快想si你了。」
「那我们赶快回家，我也带了礼物要给你们！」
徐婉婷跟大nv儿梁蒨葳正在厨房忙碌着，为了迎接远从台北回乡过节的梁彩瑄，他们可是在团圆饭上下了不少功夫。
调皮的梁彩瑄进门後踩着小偷步伐快速溜到姊姊身後突袭拥抱她，吓得梁蒨葳抖了好大一下，发现是妹妹回家後才没好气的捏了她的鼻子说：「差点就被你吓si了！」
「嘿嘿，是不是很想念我啊？」梁彩瑄笑得开怀，也转身拥抱了徐婉婷。
徐婉婷：「嗯？好像变r0u了点喔！」见nv儿的脸立刻羞红起来，她感到有趣地轻笑着，「看来在台北没饿着。」
「是、是吃得满好的没错啦」梁彩瑄00好烫的脸颊，不好意思地乾笑说。
讨厌，因为温祖安下班後通常都很晚，她又喜欢跟着温祖安一起吃宵夜，不知不觉就长r0u了
倒是温祖安看上去t态都没什麽变化呢！真是羡慕si她了！
「妈正要做你最喜欢的凤梨虾球，你要不要先去洗澡？」梁蒨葳问。
「好啊，恩恩宝贝呢？她没来吗？」
「她在家陪nn吃团圆饭，晚一点才会过来。」
「嗯嗯！」
梁彩瑄发了讯息告诉温祖安自己已经平安到家，温祖安只回传了一句好好休息，外加一个微笑的表情贴图。
还以为温祖安会有更多话要跟她说呢
温祖安不知道远方的梁彩瑄有些不满地噘了噘嘴，她关上了房间的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靠着从窗外s入的微弱光线，她点开了江婉蓉传给她的照片，照片里是江婉蓉搂着江寺诚和家族成员的合照。
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妈妈这里、这里好痛nv孩对着蹲在面前的母亲指着自己的手臂说，已经ga0不清楚自己是因才害怕还是疼痛才颤抖的nv孩，现在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小小的空间，为什麽、为什麽爸爸要要打我？
nv人咽下口中唾ye，抓着小nv孩的双臂说：你爸爸是因为ai你才这样啊她知道自己讲的话有多麽荒唐，可是为了待在这个家里，她不得不这麽说，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所以你要听爸爸的话，不要反抗他，知道吗？
可是－
你也不希望跟妈妈一起流落街头当流浪汉对不对？
nv孩摇摇头。
那就对了，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会没事的。nv人将nv孩瘦小的身躯抱进怀里，nv孩也伸手环抱住了她。
nv人知道自己会下地狱的。
但是现在的她也走投无路了。
那天的拥抱，是温祖安唯一能够回想起的最接近母ai的感受。
她曾紧抓着不放，以为总有一天母亲还会再来抱抱自己。
她只是不断地忍，忍到甚至几乎对痛感麻木
母亲都没有再来抱过自己。
她永远只在门外看着，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移开视线。
那是ai吗？
「谁在乎这种节日？反正我也没有家。」那天在河堤，孙浩珉不屑地笑了一下说，然後他仰头将啤酒一饮而尽，一手捏扁了铝罐丢在一边後又再开了一罐来喝。
那是她与孙浩珉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他们在河堤坐了一个晚上，那天很冷，温祖安记得孙浩珉笑她，说她这个铁面人也会有红鼻子的时候？接着捏了她的鼻子。
也记得喝到最後，一滴泪水从孙浩珉眼里滑落到他带笑的唇上。
黎明时分，温祖安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孙浩珉回到他的公寓，瘫软在沙发上的孙浩珉在温祖安准备要起身离开时拉住她，他扬起嘴角说：「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