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珍(上)
兜也摇摇yu坠。
声音已经叫得劈裂,我绝望地闭上眼,打算咬舌自尽,以保清白。
这时,一gu温热的yet喷溅在我身上。
接着,是第二gu,第三gu。
我睁开眼睛,方才欺辱我的暴民们已经纷纷倒地,si状凄惨,身首异处。
一个右脸横着道可怖刀疤的男人站在我面前,浑身浴血,如同修罗,那双血红的眼,看一眼便足够做十年噩梦。
他将那些人的手尽数砍断,犹嫌不够,又去割他们的下t。
最后,他走过来,脱下宽大的外袍将衣不蔽t的我裹起来,小心翼翼抱住我,低声唤我名字。
那外袍上沾满了暴民们的鲜血,我却只觉温暖;那平日里难听粗哑的嗓音,我却如闻天籁。
我哭着搂紧他的脖子,一头扎进他怀里。
游光的身t僵了僵,像块石头一动不动。
这时,一列军队包围了我们。
为首的那个,穿着jg铁制的铠甲,皮笑r0u不笑:“久闻游指挥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新朝将立,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指挥使这样大才的时候,还请指挥使和我进g0ng一趟,面见圣上吧。”
改朝换代,原来只是一瞬中事。
我怕他有去无回,紧紧拉着他衣襟不肯松手,丢脸地逸出哭腔:“游光,不准走!”
可笑我还试图端出一个公主的威风。
也只有他,还肯纵我,低声哄我:“公主莫怕,您回游府好生歇着,毋需忧思劳神,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令您受半分委屈!”
我在他手下护卫的护送下,平安回到了府中。
接下来的几日,我度日如年。
游光被新帝拘在g0ng里,未来得及逃离的勋贵官员及有些声望的名士皆被传唤扣押。
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牌正式开始。
每天都有不愿折堕风骨的老臣被斩杀于午门,每天都有见风使舵的聪明人扶摇直上。
山河破碎,故国悲凉。
七日后,有噩耗传来,父皇带领的数千大军被拦截狙杀于乌江河畔,无一生还。
听前来报讯的探子讲,走投无路之时,父皇坚持了身为帝王最后的尊严,拒绝沦为俘虏,自缢于一棵百年松树之下。
我披麻戴孝,伏地痛哭。
直哭到夜半三更,骤雨忽至,更漏将残,四周寂寂无声,寥阔的天地之中,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恍恍惚惚地想,父皇过世,游光生si未卜,余下的兄弟姐妹们与我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本就不亲厚,这时候更是离散无踪,确确然只剩我一个人了。
那些豆蔻年华的ai恋、骄傲、嫉妒、胆怯,好似初晨叶子上挂着的那一颗晶莹的朝露,风刮过,太yan晒过,便消失得gg净净,连一点儿痕迹也留不下。
再回想旧时岁月,已经恍如隔世。
我今年才十六岁,怎么心门已如枯井?连活着的乐趣,都找不到了。
天亮时分,雨渐渐停了,我冰冷的身躯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他声音惊惶,0了0我的额头和脸颊,大声呼喝着让下人们去请郎中,又责骂她们服侍不力,似乎还抬脚狠狠踹了人。
我想告诉他,不怪她们,是我坚持跪在这里的,可我好像真的病了,连张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怎样,他回来了。
真好。
再醒来时,又过去了三天。
游光忙得不见人影,从侍nv们小声交谈时漏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新帝很器重他,依旧保留了骁骑卫的机构,让他继续做那些脏事。
不,这么说也不确切,他现在做的事,b我父皇在位时还要可怕。
也因此,他的名声更差了。
毫无气节,叛国求荣,陷害忠良,心狠手辣。
不用想我也知道,以后的史书上,会怎样往si里骂他。
可是,我们只是想活着啊。
这样有错吗?
如父皇所说,他将我保护得很好,府中众人侍奉我的态度,和昔日我还是公主时,一般无二。
但他总不来见我,我便有些坐不住了。
一日晚间,我坐在凉亭里等他,那是他回来的必经之路。
游光喝了不少酒,酒气老远就扑过来,看见是我,立马站住,想笑又怕我嫌恶,僵y地扯出个难看的表情。
“公主,怎么这么晚还不歇息?”他立刻想到别的地方,有些紧张,“是不是下人伺候得不好?还是公主有什么吩咐他们办得不够得力?我……”
我牵住他的衣袖,他上牙与下牙打了个架,变成哑巴。
那么y险诡诈的男人,此刻看起来像个傻子。
我拽着他往我的卧房走,他慌得不行,同手同脚的样子令人发笑。
人长得也还是很丑。
唉,还能怎么办,嫁j随j,嫁狗随狗呗。
我把他推到床榻上,他手忙脚乱地扶住床柱,面孔涨红:“公主……奴才……”
“游光,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对于我们二人的婚事,你可有反悔?”我正经问他。
他立刻答:“奴才能娶到公主,实乃三生有幸,若有反悔之念,立刻天打雷劈,万虫噬骨,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