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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裴晚斩钉截铁打断她。

温泠月疑惑。

衬得裴晚格外镇定。

“上回画宴上,你问我那个问题,问得极好。”

温泠月有些朦胧,细细回想画宴,却只能想起傅小白忽然出现的那个样子。

她问过她问题吗?

见着温泠月沉思的模样,裴晚忍不住嘴角抽抽,她就知道这丫头给忘了,于是有些急躁:“我说你那天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温泠月恍然大悟,“所以?”

“当时没有。”

“哦。”温泠月挠挠头,不明白她的意思。

半晌,猛地瞪大眼,接连后撤了好几步,手掩着开合的唇不敢置信,断断续续吐出一些碎片话来:“莫不是、你莫不是……”

裴晚了然的点点头,刚要开口,却被温泠月吃惊的口吻打住。

“你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裴晚:“?”

温泠月继续讶然,口中念念有词:“怪不得……怪不得你故意打扮成这样,还来庙会。”

裴晚狠狠闭上眼,早知道就不同她说这么多了。

“我说的是……”

她忍无可忍打断温泠月的话,音调出口嚣张,念及接下来的字眼时却蓦地柔和下来。

“你二哥哥。”裴家小女娇滴滴地叫出这个人来,还带有些姑娘家的羞怯。

温泠月一愣,才终于相信方才裴晚所言并非虚言。

于是安静下来,“你说真的啊。”

裴晚点点头。

姑娘挠挠头,一时无言。其实温泠月对这种事也不知太多内情。

毕竟经验全无,唯一认识都来源于话本子的小姑娘能有什么见树。

但不得不说,通过今日这事,裴晚起码……不必再端着架子了。

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温泠月打心里笑开。

她就知道自己第一眼觉得好的姑娘不会逊色。

“咳,那你既然都身为太子妃了,提点几分总行吧?”裴晚昂着头,像只会害羞但依旧骄傲的小孔雀。

温泠月来了兴致,“可是裴姑娘不待见我。”

裴晚想起冬祭推她入水之事,心里愧疚,但想起方才马上的身影,不得不低头。

“你要什么补偿?我裴晚有什么弄不到的!”

温泠月笑眯眯地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令她登时闪过一丝异色,不解地看着温泠月,然后打了个寒战。

“不曾想娘娘玩得这样花。”

温泠月羞红了脸,后又笑笑,自顾自地传授经验:“依我所见,你就对他好。”

裴晚虔诚地听着,其实她也对眼前这个呆呆的姑娘存疑,但总归是她亲兄长。何况爹爹在那,她也没人可问了。

“然后……呢?”她话音在看见温泠月身后忽然出现的影子时消弭不见,神情尴尬地与温泠月背后那人对视了一瞬。

温泠月丝毫不知身后情境,本欲欢快着开口,却忽然想起东宫出来前那股莫名的情绪,撅嘴道:“还有就是不能让那小子尾巴翘上天。”

他日日忙着公事,还说喜欢她……有空时却连个庙会都不愿来。还总是淡淡的。

小白也是,似乎总欲言又止,气人!

身后雪松香弥漫,黑影逐渐将她身后的日光全然遮挡,冷漠的声线低低响起:“翘尾巴?太子妃不喜孤翘给你看吗?”

与此同时,踱步的姑娘半推半就地,撞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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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颗杏仁

裴晚吓得面色登时凝重起来,唇上翕动:“太、太子殿下……泠月。”

温泠月撅着嘴愣了一瞬,直到那个怀抱的主人将她扶稳,却依然感受到他的冷淡。

本就情绪不佳的姑娘在听到他那句话后撇撇嘴,低喃:“你一点都不翘。”

傅沉砚眉梢若有似无的抬了抬,几分不敢置信,“不翘吗?”

这一刻眉眼的清澈无可比拟,是小白吗?她想。

而后那双眼睛迅速被北地寒风席卷,眉眼凛冽,直接问道:“说的是来庙会,怎么在这里?”

死阎王一贯的腔调袭来,让她分不清方才那刻的犹疑是为何。

近来,她时常有这种感觉。

这人不像他,也不像“他”。

他不曾多关注裴晚半分,倒也合了裴姑娘的心意,眼见着太子将怒未怒的模样也不敢多留,手肘碰了碰温泠月示意她莫要忘了她们的约定,便先行离开了。

“真是善变的丫头。”温泠月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暗叫不好。

“我跟你讲,方才我会拿剑,我、我拿剑救了裴晚呢!”

“哎呦,可被我找着了!姑娘你说说你,光天化日别再干那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了,怎还找上我这卖冷器的了。”

不知何时找来的卖剑老板气喘吁吁,突如其来插进来的话打断了温泠月的言论,拾起方才温泠月借来的剑没头没尾丢下那么一遭。

温泠月甚至还来不及对他解释道歉,那人就逃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着傅沉砚这身行头太过不好惹了。

没有得到答复的太子眸光直直地看着她,眉眼深沉:“那就是理由?”

“什么?”

她像一个向长辈邀功期待得到蜜糖却因未得到而失落的孩子,明亮的眸子顿时暗淡下来。

太子往方才那把剑的位置施施然丢去一个眼神,又重复道:“允许你出来玩,孤可没允诺你何事都要掺和一脚。”

温泠月气焰见长,本来想着傅沉砚总丢下她一个人就不虞的很,这下竟然还责怪起她来了,于是难过更肆。

奈何姑娘嘴笨,只会干巴巴吐出:“我见义勇为。”

男人视线若有似无落在她下肢某处,语调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然后呢?把自己扭伤还差点被打了一顿是吗,温泠月。”

似乎没料到他这样称呼自己,一时心底苦涩,“可我做错了吗?”

姑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又看着自己因握剑姿势不当而被擦破的掌心,不想再与他争辩,撒手就往前走。

南玉知晓她伤势,本想要追上去阻止搀扶,却被傅沉砚一个眼神唤开,先行去安排马车了。

他蹙眉,不语,看着她一瘸一拐地在前方愤愤迈步,实在不解。

若非他与温既墨处理十四州之事完毕凑巧经过此地,若非温既墨说这废旧检关总有人玩忽职守要来看一看,若非他也在……

傅沉砚甚至不敢想今日会酿成何种下场。

温既墨行事果决,但不够狠戾。

他不怕。只是挨个打又能怎样?

所以方才他直接叫嵇白将那个醉汉解决掉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向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竟然还会拿剑。

傅沉砚一腔怒火,细细思量,却又不知在因何而怒,定然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惶恐。

他不敢想若阿泠今日当真出事,他该如何自处。

于是还是一言不发地跟上去,只是在她面前弯腰蹲下。

“上来。”

温泠月也有脾气,轻哼一声干脆略过那个男人。

可她行进的步速本来就慢,加上脚上不方便,才刚迈出几步便被他一掌拉回,听见太子无奈叹气,将她小心安置在自己背上,揽过她的双臂箍住自己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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