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锅炖天劫 第10节
作为野生狐狸,搬家不需要打包任何物品,带上自个儿就行了,可是,一窝几个月大点的狐狸崽子正是活泼好动,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搬家路上,小崽子们不时溜号离队,一路上走走停停,慢得犹如郊游。
秦鸢紧跟在狐狸亲妈,原本想着,自己作为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怎么都不可能跟一群狐狸崽子一样,见到条虫子都要凑过去围观,叽叽咕咕地讨论它是不是有毒,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又把大哥的爪子扎肿。
胡二姐有点损,怂恿老三去拍一下,还说:“不要怕中毒,中毒就可以吃上次大哥吃的好吃的草了。”
胡三不傻,说:“二姐,你要是想吃解毒草,你来!”
狐狸亲妈走着走着,看到一群小崽子围成团,不走了,调头回去,啪啪啪,给每个狐狸崽子的脑门子上都来了一爪子,打得个个原地翻滚,仓皇往前跑。
秦鸢蹲在原地等它们,忽然瞥见旁边的草丛中有一株植物长得挺眼熟的,像人参叶。
做药膳粥、煲补药汤、做炖品,最常用到的就是人参、当归、鹿茸、枸杞等,她学三年刀工,最主要的一项就是学会辩别食材,再就是跟着老爸跑食材供应基地,其中就包括人参种植基地,见过人参在半野生环境下长什么样。
她趁着亲妈在打哥哥姐姐的功夫,飞奔过去,在观察完周围没有危险后,凑近打量。
她的神识外放范围只有一米多,但足够看清楚地下的植物根茎,确实地人参,且至少是百年老参级别,品相相当好。
她飞快的刨动爪子,刨土,想把长在地下的人参连须子一起刨出来。
狐狸亲妈揍完几个大崽子回来,就看到原本寸步不离跟在身边的小幺不见了,听到灌木丛中有声响,循声找过去,就见到小幺屁股朝天,脑袋扎进土坑里,两只爪子刨土刨得可欢了。
它蹲下来,好奇歪着头看着小幺:这是做什么?
秦鸢的年龄小,爪子嫩,没一会儿爪子便疼得不行了,指甲都像要掉了,再看离挖出人参还远着呢。她只好退出去,向狐狸亲妈求助,想让它帮忙,说:“有人参,大补的。”指向旁边的人参叶。
狐狸亲妈瞥见人参根须,露出嫌弃的表情,一甩尾巴,走了。
几只小狐狸看看秦鸢刚刨出来的洞,也想去刨,可刚挨完打,不敢再淘气,乖乖地追上亲妈。
秦鸢见大家都走了,只好放弃人参,飞奔着赶上去。
狐狸亲妈想起它小时候没吃的,就会找植物根茎、果子吃,于是告诉崽子们:“刚才那草苦,难吃。”在附近找到能吃的植物,教它们辩认哪些草有毒 ,哪些草可以解毒治伤,哪些草的哪些部位可以吃。遇到一些低矮的果树,还会爬上去摘果子给小崽子们吃。
狐狸崽子们每天的食物都是喝奶,难得能吃到其它食物,尝到别的味道,好吃得哇呜哇呜叫唤。
秦鸢和小狐狸崽子们第一天赶路,很新鲜。
第二天,新鲜劲过了,老老实实地跟在亲妈身边。
第三天,脚酸,不想走了。
可狐狸亲妈才不会惯着它们,不走,掉队,啪啪大爪子打脑门子上,催促快点,要是再不走,扔下不管了。
小崽子们原本想躺在地上耍赖,发现被亲妈扔了,又赶紧爬起来跟上。
秦鸢活了两辈子,都没有用脚走过这么远的路,累得直往狐狸亲妈的背上爬。
狐狸亲妈晃着身子要把秦鸢甩下来。
秦鸢的爪子抱得紧紧的,喊:“妈,你背背我,我跑不动了。”
狐狸亲妈继续扭着身子把秦鸢往下甩,还挥着爪子去挠它:“到肚皮底下来,背上危险,来只飞禽你就没了。”
秦鸢吓得立即蹿到地上,老老实实地贴着狐狸亲妈的肚皮走。
赶路,每天只能喝一顿奶,路上能吃点野果、植物当零嘴,还要经过别的妖兽地盘。亲妈一般都会带它们绕着妖兽地盘走,还会教它们怎么辩认妖兽领地。
妖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留标记,有些是在树上留爪印,爪印越深、位置越高,说明力量越强壮、实力越强,有些会撒尿留标记,凭尿味告诉别人,这是它的地盘。
虎妖、豹妖,不仅留爪子印,还撒尿做标记,味道不一样。
狐狸亲妈告诉它们,见到这些猛兽,都避着走。哪怕对方的道行没有它们高,受天生的力量、体格影响,打起来,也是它们吃亏,除非是道行差距极大才行。
搬家的路,走了半个多月,翻过了五座山头,跨过了十几条小溪,经过了大大小小数十个妖兽的地盘,最后来到一条溪涧前。
这溪涧满是乱石堆,落差极高,哪怕是初冬的枯水季节,仍旧有丝丝缕缕的瀑布从山腰飞流直下。瀑布很细,风又大,吹过时掀起水雾,衬得那景色如画般好看。
可秦鸢无心欣赏美景。
因为狐狸亲妈叼着第一壮的后颈,在那些潮湿布满青苔的岩石上飞蹿,几个起落就到了瀑布源头前,之后就消失了。
没一会儿,一只陌生的狐狸出现在瀑布上方。
这只狐狸的毛色呈灰白相间,身上的毛是灰色的,但额头有一抹跟胡大一抹一样的白毛,四蹄雪白,站在瀑布上方,宛若踏雪而立。它的身后有四条蓬松的大尾巴,骨骼健壮,肌肉发达,毛色在风里飘荡,衬得它威风凛凛。
秦鸢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只狐狸,它却给她一种亲切熟悉感。
不需要谁介绍,也不需要谁告诉她,就是血缘关系上的那种天然的亲切联系感应让她知道,这就是狐狸亲爹。
瀑布上方的狐狸俯视下方的一窝幼崽,又看了眼刚才有狐狸闯进的地方,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辩出来者后,发出声吹呼的叫唤,就要往里面去,却忽然听到空中发出一声鹰啼,是山崖上方的那对带崽鹰妖中的一只。
它抬起头,就看到鹰巢里的那对夫妻正在高空盘旋,注视感在它身上好几个来回。
狐狸立即明白,这是盯上了它的幼崽,但顾虑到它在场,没有立即下手。它发出声威胁的尖啸,顺着岩石几个起落,到了幼崽身边,半俯着身子,浑身的毛都耸立起来,尾巴张开,把幼崽护在身上,嘴里发出凶狠的嘶吼声,凶戾的眼神扫向山崖上的鹰巢。
两只鹰盘旋一圈,一只飞远了,一只则回了巢穴。
狐狸亲妈出现在洞口,见到出现的鹰,立即去看地上的幼崽,待看到守在崽子们身边的公狐狸,发出声喜悦的叫声,顺着岩石奔下瀑布,来回公狐狸身边。
两只狐狸欢快地叫着,你用头蹭我脖子,我用头蹭你的脸,来回贴贴蹭蹭。
秦鸢蹲坐在地上,看着它俩,心说:你俩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一窝崽子?
它俩蹭了好一会儿,狐狸亲妈才又一只只叼起崽子往山洞去。
作为最丑的小幺,秦鸢又排在了最后面。
连续叼走七只后,只剩下秦鸢跟狐狸亲爹大眼瞪小眼。
狐狸亲爹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表情一点点咧开:这崽怎么这么丑。
它瞄了眼瀑布方向,没见到崽子妈出来,又瞥了眼旁边的小溪,伸出爪子就想把丑崽子刨到溪水里去。
秦鸢从狐狸亲爹的眼神看明白它的意图,立即变成人形昭显自己的不一般,以表达自己的生存价值,同时大声喊:“你要干嘛?”
狐狸亲爹吓了一大跳,待看到面前的幼崽变成人形,嘴巴一下子张开,表情写满惊愕。它随即变成一个十六七岁漂亮得如同山中精灵的少年,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