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20节
拍裂了,一场闹剧!
陈舍稔被两个小厮扯了下去,陈舍微也坐不住了,起身要走,就听陈舍秋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如毒蛇吐信,贴着他脊骨蹿上来。
“老六,哥哥如今是在好言好语的劝你,老三说话是难听,可他说出来了,那些没说出口的呢?你是一表人才,别叫个女子拖累了声名。若谈氏真是屡教不改,你又猪油蒙心,为了咱们陈家的百年家业计,她恐就留不得了。”
陈舍微背脊上密密都是冷汗,他迟缓的转过身,看着坐在上首,自以为很有威仪的陈舍秋,轻声道:“这话,是大哥你说的?可是欺我夫人娘家无人?”
“这,这上有长辈,七叔的意思,我觉得也有道理。”陈舍秋见他面无表情,只有唇瓣开合,心里冒出一阵寒气来,硬声道:“一码归一码,不过谈氏生母早亡,继母出身卑下,缺少教养,当初结亲就是结错了。”
“原来是这样。”陈舍微了然般点点头,“难怪七叔中秋佳节在舅兄跟前发春丢丑,又被掴掌连连,也不敢有什么话说。看来是曲家势大,他势弱,所以受气也只能忍了,这是跑到我家撒泼来了,面还不敢露,掩在背后搞三搞四,唆使长辈,又使唤小辈攀咬,什么君子,狗屁一个。”
陈舍秋正要斥责陈舍微不可如此辱骂长辈,就又听他道:“要我说,什么都是虚的,自家势大才是底气,诸位也别在拿我夫人的裙衫做文章了,还是想想怎么各自夯实家业,才不至于落得七叔这样的下场。”
他说着,格外意味深长的盯了陈舍嗔一眼,大步走了。
走到外头,寒风呼啸,陈舍微屏息快步上了马车,连骨头缝都是凉的。
他知道家法族规时常淹没国法,即便谈栩然没做任何杀人越货的事,只要一条不守妇道,就能将她堂而皇之的摁灭。
事后,旁人还鲜会提及,言辞偶尔沾染,也会迅速避过,好似是禁语。
陈冬就是先例。
陈绛曾提过,她与二房几个姐妹在一块,偶尔提到陈冬,她们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陈舍微魂不守舍的回了家,隔着冬日里新换的琉璃窗子望向屋里的谈栩然。
她正在替陈舍微校对文稿,是他昨日写的一篇《母猪饲养管理》。
他写得比较口语化,谈栩然润一遍,会整合的书面得体些。
她看得很认真,大约是从未涉猎过的内容,所以觉得还挺有意思。
谈栩然垂着眼,红润的唇瓣时不时翕动默念,从陈舍微这个窗外窥视的角度看来,像是端坐着睡着了,有种观音闭目的沉静美态。
忽然,毫无征兆的,谈栩然一抬眼,眸光直直落进陈舍微眼中。
陈舍微忙推门进去,听她含笑翻过一页,道:“在外头盯着妾,更有意思些?”
陈舍微干笑一声,心中沉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谈栩然写好一段搁下笔,有些不解的抬眸,目光盯在他眼下细细的红痕上,蹙眉道:“这是怎么了?同人打架了?”
陈舍微原本想含糊过去,谈栩然却没听他遮掩,只道:“早知就同你一起去了?谁打的你?可是为了我的事?”
听他说是被陈舍稔的指甲刮到了,谈栩然嘴唇抿得更薄,即便他说自己将陈舍稔打得猪头一般,她也还是绷着。
“怎么?你还怕他们将我直接捆走?”谈栩然见他一脸忧心忡忡,笑道:“瞧着那回是叫我骂得狠了些,惹上疯狗了。不过二伯没回来,他们几个也就是借我行为不端来敲打敲打你罢了,并不敢真做出什么事儿来。”
陈舍微心中不安,道:“何以见得?”
“大房如今就占个长房的名儿,毕竟失了官身,叫嚷得厉害罢了。二房如今是四哥当家,只对银子有兴趣,这几日的斗虫赛,我让他挣的银子怕是得用簸箕来搬,若不是亲爹来信,他怎么着也不会在这个关口挑事。至于陈舍嗔,”谈栩然沉吟片刻,道:“说是年后要去月港接手五房的买卖了,估计也要撇下这桩事了。一个个虽不至于有压过咱们的势,不过咱们自己要更立得住些,别叫他们瞧着咱们的家业眼馋,合起来用我不守妇道的由头,想要吞吃了咱。”
谈栩然徐徐说着这样惊心动魄的话,指尖还是不停在陈舍微面上红痕处来回逡巡,分外在意。
陈舍微一下捉住她的手,谈栩然见他神色慌乱,笑道:“莫怕,没人能将我怎么样。”
她在宅院里如何行事,没有一丝会漏到外头去。
至于在外边么,谈栩然可以拿捏分寸,以待来日。
最次,也不会如上辈子那般,自焚了事。
她总要护得阿绛一生快意,也令自己多享受些俗人乐事。
缺掉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