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11节
想过了,本朝户籍管束严苛,难以作假,若是她带着陈绛离开,在户籍上就是一个空,根本无法立足。
唯有,唯有他死了。
曲氏跟前陪着说笑话的几个妯娌走开了,谈栩然觉得眼前一明,思绪回笼,就着方才的话头又同曲氏聊了几句。
今日众人就是陪着大房二房的老爷少爷夫人打发时间的,曲氏向来自矜身份,略坐了坐就要走,怕是一人走不好看,扯上谈栩然一起。
回廊上,陈姝和高宜春从对面走过来,算是狭路相逢。
高宜春施施然同曲氏见了礼,也跟着陈家这一辈的叫她七婶。
曲氏不大喜欢高宜春,她在泉州的宅邸同陈砚墨家还算近。
曲氏常日无聊,总叫些走街串巷卖脂粉钗环的婆子进来说话逗趣,言语间提及高宜春,风评很不好,说她宅院里养男人哩!
因她有银钱,高家在世的长辈都隔了房,管不到她,高宜春也不怎么遮掩,闹出好些响动,高兴时就是亲亲心肝,伺候的不周到了就骂丑货孬把式,夜里更是热闹哩!
曲氏冷冷淡淡的回了她,同谈栩然乘一座小轿走了,路上便把这些风言风语说给她听。
若不是陈砚墨夫人这个身份压着她,曲氏要是生在市井,恐也是个长舌的。
谈栩然掩口咋舌,做出感慨连连的样子,曲氏也有兴致与她多说些高宜春的事。
水仙和瘦肉水
只看高宜春望过来那一眼,谈栩然就知道她还没死心呢!
这女人命好,有银子傍身,没男人压制,何等畅快?!
就算是缺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有些事情不方便做,也可招赘,哪怕是瞧上陈舍微,他那么穷,花钱买他一夜就行了,还巴巴的要嫁给他,脑子实在有病。
谈栩然如是想着,回到家中推开书房门,发现一大一小不在里头,书房里还是暖洋洋的。
白瓣黄蕊的水仙正安宁的歇在一个深底的大菜碟里,没有黑泥扎根,只有半盂水也养得它这样好,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幽香。
“怪不得管它叫水仙呢。”
在谈栩然的印象中,这花的种球圆肥似蒜,所以都叫它石蒜,似乎只有陈舍微叫他水仙,倒是贴合文雅。
陈舍微之前收拾旧植盆栽,还拾掇出一包花种,也亏得是他瞧见,若是谈栩然发现的,她多半是扔了,谁能想到这包黑豆豆还能倒手卖些银两呢。
陈舍微是个爱砍价的,不过那家掌柜嘴也硬,磨不下来,就要了一小兜蒜头模样的水仙花种球。
谈栩然就见他用麻绳捆了刀片,做了两把小刻刀,教阿绛怎么雕种球呢。
陈舍微常整治一些小花头跟陈绛一起动手做,管这叫什么‘亲子活动’,‘寓教于乐’什么的。
陈绛还怕自己弄不好,陈舍微道:“没事,咱又不造那盘龙卧佛的花态,你把鳞瓣去了,别剜了花芽就行。要是弄得不好看,就送给甘大哥他俩。”
谈栩然听得无语,道:“不好看的反倒送人?”
陈舍微点点头,道:“好看的当然要留给自家人欣赏啦!?送给别人是什么道理,咱又不是专程送礼,那自然另说了。”
又是有他的一番道理。
不过这一兜的种球都能活,陈舍微留了一盆他雕的,一盆陈绛雕的,又送了一盆还不错的给甘力。
他送给甘力的时候,水仙才吐芽儿,就像个放久了的蒜头。
甘力粗人一个,听陈舍微还要他找个漂亮碗把这蒜头供起来,嘴角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