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回来!”他提高声音喊住他,“我提醒过你不要抄作业。就算你现在抄了满分,到考试还是原形毕露。我作为老师指出问题有错吗?”
当然没错,三岁小孩都知道抄作业不对。谢淮最恨他占据道德高地骑在自己脸上指指点点的模样,咬牙切齿地看他。
“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你好。”秦轶言语重心长地补上后半句,“谢淮,你学的是土木工程,毕业后是要去盖房子造桥的。现在不好好学习,以后怎么对别人的安全负责?”
“谁告诉你我以后要进建筑行业?”他闻言不屑地冷哼,“再说了,就算我真造了个豆腐渣工程,死了人进监狱也轮不到你来……”
“你说什么!”没想到这句话就像一个开关,反倒激怒了原先温文尔雅的秦轶言。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过来,扣住手腕一把将他扯进旁边的厕所里。
只听吧嗒的声响,门被反锁了。
秦轶言上前几步,把他逼退到墙角,冷冷道:“谢淮,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可以不听课也可以不喜欢这个专业,但绝对不能把人命说得像玩笑一样轻浮。再让我听到这句话,以后都不用进教室了。”
谢淮错愕地抬头,只见他的眼里全是血丝,眼眶有些泛红,估计是气上头了。
秦轶言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以至于谢淮一米八几的身板都被他结实地摁在墙角里,手腕处时不时传出温吞的钝痛。
挣扎了几下,他发现自己的腰被他的膝盖锁住。他越是乱动、越想借力脱身,秦轶言就摁得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一番抵抗无果,谢淮气急败坏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发现作业是抄的,就直接扣我的平时分。何必多此一举,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羞辱我?”
两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直到下课铃铛铛地敲响,走廊里变得吵闹起来。
秦轶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知道谢淮误会了这件事,稍微平复了下情绪,松开他的手说:“做错事还不知道反思?今天我没有当全班的面把你的同伙揪出来,已经算很给你面子了。”
提到同伙,谢淮的瞳孔一震。自己是个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小混混,但孔欣慧是班长,是刻苦学习要拿奖学金的人。而且第一次要答案的时候两人就说好,绝不会把她拖下水。
以秦轶言的智商,想查这件事易如反掌,甚至可能现在心里就有了答案。
不能慌……谢淮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他玩场心理战。
“那你就去说呗,反正我抄的又不是这届同学的答案。”他活动着手腕戏谑道,“可别忘了我是留级生。我朋友已经大二了,你还能追刀把他挂了不成?”
秦轶言闻言不着痕迹地眯起双眼,被谢淮嘲弄地打断:“看什么看,还真以为自己是fbi,会读心术?”
说完他就直起身子去开门,但秦轶言并没有被唬住,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俯身问:“敢打个赌吗?”
“赌什么?”
“赌我知道你抄了班上哪位同学的答案。我给你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期中考及格我就不追究你们俩的责任。不然的话,今年期末就是你害她挂科。”
整句话的重音落在“你们俩”上,听得谢淮心里一颤。
他当然不可能害帮助过自己的人,秦轶言也正是吃准了这点,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个男人太狠了。如果说“画法几何和工程制图”是土建学院公认挂科率最高的魔鬼课,那秦轶言绝对是魔鬼中的极品,自从和他有交集后,谢淮就陷入了被动的泥潭,一直无法翻身。
没有硝烟的战争悄无声息地拉开序幕。谢淮知道现在答应这个赌约,相当于在逻辑上承认自己就是抄了同学的作业,只能保持沉默,推门离开。
已经下课快五分钟了,秦轶言看了眼手表,整理好衣服往教室走去。里面已经坐满了下一堂大课的学生,只剩孔欣慧独自站在门口等他。
“秦学长,你们没事吧?”她关切地走上来询问,“因为这里还有其他班的同学上课,我就擅自把他们放了。”
“没事。”秦轶言朝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说,“周四周五的课我临时有事没法来了,只能和教务老师申请调课。后续安排我会发到群里,你先通知下大家。”
当然,这套说辞是秦轶言临时编的。谢淮十有八九不会再来上自己的课,他想给点时间冷处理。毕竟再旷一节课,他就要被教务处取消考试资格了。
既然和杨文维打赌要把谢淮教及格,他就一定要做到。
孔欣慧也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多问,只能点头说好。
谢淮其实没走远,贴着转角的墙壁偷听。直到等秦轶言走得没影了,他才给孔欣慧发消息。
[我让你每次发完作业都把聊天记录删掉,你删了吗?]
她很快回复:放心,我都按你说的做。
紧接着她又发过来一条消息:秦学长是不是发现了?
谢淮也不确定:没事,我有和他交涉的筹码,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把这段聊天删掉,之后也不要给我发答案了。如果秦轶言找你面谈,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作者有话说:
我基友看完这章说这两人在互相的雷区蹦迪,真的太形象了(于是用来做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