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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云玳。”

她扬起脑袋,借着天窗透进来的微光,看向站在她跟前,白衣胜雪的男人。

他脸上没有恼怒,亦感受不到温和。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呢,云玳想了半晌,才恍然。

是冷淡。

他缓步来到她身边,冰冷的指尖替她挽过耳发,不似从前那般一触即离,这一次,他停留了片刻,沾染着她肌肤上的暖意。

“怕死吗?”他问。

“怕的。”云玳毫不犹豫。

没人不怕死,她甚至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因此丧命,她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可谢今澜的眼神,却在明晃晃的告诉她,这与她做了什么无关,从她进来的这一刻,便已是命不由己。

谢今澜低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说不怕,若当真怕,怎敢随意接楚彦的东西。”

指尖顺着她的轮廓划下,一路绵延至脖颈,不轻不重的力道压在软肉上,谢今澜眼底的平静在刹那间被冷意填满,“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记好了。”

“那锭金子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它足以要了你的命,牢狱里最不缺的就是屈打成招,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需要靠你自己,明白吗?”

指尖下的脉搏剧烈的跳动,谢今澜见她明明身子在发颤,却仍旧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明白的。”

云玳能感受到谢今澜隐藏在皮囊之下的怒火,她不晓得他为何恼,或许是因为她不听话招惹是非,也或许是因为别的。

但云玳能确定的是,他在救她。

紧绷许久的情绪松懈下来后,云玳忍不住红了眼眶。

“哭什么,我说的话,不会食言。”

他说过那般多话,云玳却仍旧在瞬间明白他话中之意。

那日府邸檐下,他撑伞回头,漫不经心的告诉她。

谁说,孩童身后无人。

她摔了跟头才发觉,那不是戏言。

谢今澜看着那让他心烦意乱眼泪,压着嗓音问:“为何不让谢相容替你作证,她昨日与你在一处,你若将她说出来,至少不会落到关押牢狱的地步。”

“三小姐是为帮我才讨要了这锭金子,我若是为了自己将她说出来,除了多一人遭难,还能如何?”

“便是因此我能摆脱嫌疑,可三小姐呢?她也是无辜的。”

云玳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谢今澜心上,凉薄之人怎会生亏欠之心,可偏偏在此刻,他生了愧。

谢今澜动了动唇,看着她许久,才低喃了一句,“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话落,谢今澜抬起手,眼底汹涌着无尽的浪涛,似想将人狠狠纳入怀中,可手臂悬在半空,滞留片刻后,却只是轻轻抚过她的发梢,温柔至极。

“阿玳,别让他们欺负你。”

“我会想法子救你出去,可在这里,只有靠你自己保护自己,明白吗?”

云玳忽然抬手,隔着衣袖,抓住了谢今澜的手腕。

她不够大胆,所以不敢拉住他的手,只能以此汲取他的冷静从容,仿佛这样,她便不会害怕了。

嘴角扬起的刹那,悬在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云玳轻声道:“明白的。”

谢今澜直到离开地牢,被云玳握过的地方似乎都还在发烫。

脑海中那张满是泪痕却又笑意盈盈的脸挥之不去,他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悸,就像他也不明白,不过是一个与他从任何意义上都毫无关系的姑娘罢了,却搅的他一团乱麻。

比起云玳,那种失控的感觉更令他燥郁。

许多人在失去理智后总会做出不计后果之事,这句话自小便有人在他跟前耳提面命,成了世子之后,他学到的第一课,便是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

无论人与事,谢今澜都不允许自己被其左右。

“冯叔,派人盯着于绉。”

“是,主子,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谢今澜看向马车外喧闹不休的街巷,“将昨日见过楚彦的小二都带来。”

“你说什么?”

静心堂内传出一声怒喝, 枝头上的鸟儿吓到振翅而起,掉落的轻羽缓缓落向地面。

屋内,老封君杵着拐杖起身, 不敢置信的听谢嬷嬷禀报完后,又猛地坐了回去, 待缓过神来,面上只剩一片愠怒。

“好啊,好得很!”老封君怒急攻心,连声音都发着颤, “你方才说为她闹到明清那儿的小厮叫什么?”

“回老封君, 那人唤做常喜, 先前是在三老爷跟前伺候的,后来被收做门生,如今跟着秦——”

谢嬷嬷觑了一眼老封君, 见她面色难看, 有眼色的住了口。

“无论那云玳是犯了何罪被关入牢中,常喜一个下人, 不惜忤逆主子也要替她求情,还有棠哥儿, 就连他都闹到了书房里,把他祖父,把我,把国公府放在了何处!”

云玳如今顶着的是国公府姑娘的名头,她若在外出事,损害的也是国公府的名声。

可家中小辈, 便是最听话的孩子,也难免会闹出些事情里。

原本老封君在听见云玳入狱时, 也不过埋怨她几句,令她盛怒的是家中其他人的反应。

她从前便与三房来往甚密,常喜一个不在她身边伺候的下人,在她出事后那般着急的为她求情,老封君活了这么些年,后院什么龃龉的事情没听过,那样的反应,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老封君一个字不信。

更何况还有谢今棠,为了一个姑娘闯入书房,跪地不起,说是求,更像是用自个儿威胁国公府,必须将人救出来。

老封君在国公府待了一辈子,管的便是后院儿的事,因为一个云玳,家中闹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就是在狠狠打她的脸!

“澜哥儿呢?”

谢嬷嬷欲言又止,“与那衙役走后,还未回来。”

便是至今没有传出谢今澜的消息,可他才是与云玳相交最深的那人,老封君一想到自个儿最疼爱的孙子,国公府的世子也为了云玳抓心挠肝,魂不守舍的,便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短暂眩晕后,老封君猛地抓住谢嬷嬷的手,有气无力的道:“祸害,那是个祸害啊……”

谢嬷嬷许久没见过老封君这般模样了,“老封君,身子要紧,那姑娘既被关入牢中,定是犯了什么事儿,说不准她日后回不来府中,您别为了她,气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啊。”

门外站了许久的谢相容在听完谢嬷嬷的话后,猛地红了眼睛。

她来这处,本就是因着云玳一事,想问问祖母可有法子,再不济家中还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呢,怎么着也能保下云玳一命。

可祖母似乎……不愿救她,甚至不愿她回来。

“小姐……”

婢女话音未落,谢相容便拭去泪珠,猛地转身离开。

旁人不救,她救。

她晓得免死金牌就放在祖父的书房,眼下祖父带着谢今棠去了大伯父的院子里,一时半刻回不来,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将金牌偷出来。

“小姐,您要做什么?”婢女心下不安,小跑着跟在谢相容身后。

直到二人停在书房前,谢相容郑重道:“好元凤,你帮我在这儿守着,若是有人过来,你便提醒我。”

元凤一把攥住谢相容的衣袖,“小姐,您到底要做什么啊,这是国公爷的书房,没有吩咐,谁都不准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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