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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不等赵晏反应,她就急忙转了话题,招手道:“来,你过来一下,帮我个忙。”

“干什么?”赵晏挑眉,语带警惕。

“帮我把耳坠给摘下来。”

赵晏微怔,摘耳坠?

他没有听错,因为薛姑娘还在小声嘀咕:“我自己够不到,脖子都有点酸了。”

可能是在夜里的缘故,她声音听起来又轻又软,似抱怨,又像撒娇。仿佛有一根松软的羽毛划过心间,痒痒的,带起一点点若有若无的酥麻。

赵晏突然感觉有一点点口渴,他眼眸微眯,漫不经心地问:“摘它做什么?不是挺好看的吗?”

他之前不曾留意,这会儿细看下来,确实还不错。尤其是她扭头话说之际,耳坠轻轻晃动,甚是有趣。

薛灵栀瞪圆了一双眼睛:“因为要睡觉啊,再好看睡觉的时候也要摘掉的。我小时候刚打耳洞,我娘就叮嘱我,不能戴着耳坠睡觉,不然对身体不好。”

赵晏没再多话,迳直走到她跟前:“怎么摘?”

“这里,这里有个米粒大小的珍珠,把它先拿掉,然后再慢慢摘。”薛灵栀站起身,指向耳后。

“唔。”赵晏顺着她手指看去,只见她白皙圆润的耳垂上,果真有一粒极小的珍珠。

这耳坠做得倒精巧别致。

“你轻一点哦,别弄坏了。”薛灵栀小声叮嘱。

和平时戴的丁香儿不同,这对平安扣祥云耳坠是当初还在永宁时,娘花了二两银子特意为她打造的。

当时她只顾着欢喜,并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娘就已经在想着和爹爹分开了。

“知道。”赵晏有些不耐烦,抬手去摘珍珠塞子,不可避免地,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耳垂。

薛灵栀不耐痒,身体不禁一颤,后知后觉感到懊悔。

或许不应该请他帮忙摘耳坠,她那会儿完全可以另换一个话题的。

两人现在离得太近了,近得几乎能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声。

其实两人相处这段日子,也不是没有离得更近的时候,但都不似今晚这般气氛古怪。

薛灵栀不由紧张起来。

赵晏也不遑多让。此刻细腻温热的触感就在指尖,鼻端隐隐能嗅到少女身上不知名的馨香,他心头一跳,莫名地不自在。

为了掩饰这一点异样,他冷声道:“你别乱动。”

“我没有乱动,我是有点痒。”薛灵栀下意识辩解,心内顿感委屈。她只是无意间身体颤抖了一下,哪里有乱动?

赵晏沉默不语,成功取下了珍珠耳塞,随后又摘下耳坠,直接放在镜前:“好了。”

两人齐齐松一口气。

另一只耳坠,赵晏如法炮制摘取下来。

这一次,明显容易得多。

赵晏的那点不自在渐渐退去,也无心再逗留,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要离开。

“哦,好。”薛灵栀也不阻拦。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砰砰砰”似是砸门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男人的催促:“开门!快开门!”

薛灵栀看向赵晏,惊问:“不是闹洞房的吧?”

这动静也太大了一些。

赵晏摇头:“不像。”

不知为何,他心内忽然陡生不安。

“我出去开门看看。”薛灵栀话一出口,就听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分明是门被撞开的声音。

薛灵栀悚然一惊,这行径,不像好人,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她下意识藏起耳坠,转身就要找趁手的武器。

想到先前听到的土匪奸淫掳掠的传言,她想也不想,直接将画眉的黛粉在手心搓了一下,涂在脸上,又顺手往一旁的赵晏脸上也抹了两把。

赵晏微一愣神,已有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须臾间,薛家院子里哗啦啦涌进了一大群人。

他们手持火把,腰悬利刃,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薛灵栀微微一愣,这群人从打扮上看,并不像土匪,倒像是衙门的差役。

小狗阿黄在后院里汪汪直叫,鸭子也发出嘎嘎的声响。

“你们要干什么?”薛灵栀后退一步,声音不自觉带了一点颤意。

虽然在应付宗族时,她几次提出想要报官,但真见到衙门里的人,她也忍不住心生惧意。

赵晏跟在她身后。时间太急,来不及认真掩饰,他仅仅只加粗眉毛,修饰了眼周。

当然,眉眼是关键。他这简单一修饰,就让他的外貌看起来了平凡了不少。

看到进门的是衙役,赵晏有些意外,但并未因此而彻底放下心来。

他轻拍了一下薛灵栀的手臂,低声道:“别怕。”

若真是冲他而来,那他决计不连累她。

看见薛赵二人身上的喜服后,为首的衙役愣了一下,盯着赵晏瞧了几眼,直接问:“你们,有没有从河里打捞上来一具男尸?或是看到一个来历不明的重伤男子?”

赵晏的心蓦的提了起来。尽管这群人不曾指明,但他依然隐约有种感觉,他们像是冲他来的。

“没有。”薛灵栀想也不想,直接摇头。

“真没有?”

“真没有。”薛灵栀毫不犹豫地回答。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也没有。”薛灵栀继续摇头,“只有我们两个。”

“搜!”为首的差役不多废话,一声令下,众人就地搜寻。

薛家只有三间瓦房,搜遍了也没找出第三人,倒是他们一通搜罗,将今日宴客剩下的两壶酒给带走了。

一群人骂骂咧咧,匆匆离去。

离开之际,还有人口中低骂:“他娘的,真是倒霉!仗着是从京城来的,让咱们找人,半点好处都不给,真把咱们当牲口使。”

黑夜里,再次传来砸门的声响。

看来他们是在挨家挨户地搜寻。

夜晚,凉风习习,薛灵栀后知后觉身子发软。她缓缓吐一口气:“什么吉日?真是一点都不吉利。”

衙役抱怨倒霉,还能有她倒霉吗?

尽管那群差役已经离去,但村子里依然乱糟糟的,时不时的就传来砸门声、呼喝声以及狗叫声。

薛灵栀也无法直接去睡,她走至门口,

捡回门栓,重新栓上,又找了把铁锹顶在门后,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我刚才怕他们是土匪,听说土匪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所以我才把咱们的脸给涂黑了。”薛灵栀这才想起解释自己先时的举动。

——她小时听到的故事里,面对坏人,女子都是把脸涂脏,其中以煤灰最佳。

至于涂张公子,那是顺手为之了。

赵晏轻笑,一本正经道:“唔,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能是刚侥幸度过一个危机,他感觉轻松之余,思绪稍稍有些混沌。不然也不会觉得薛姑娘脸涂得黑乎乎的,一点也不难看,反而有一点像早年在宫里见到的那只名为“黑球”的猫。

“黛粉只用清水洗不掉的,得用热水和胰子洗。”说到这个,薛灵栀有点不好意思。

她确实是出于好心,但似乎给人添了一点麻烦。

不过一向脾气不太好的张公子今夜有点反常,只轻轻“嗯”了一声,也没阴阳怪气说难听话。

今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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