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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我已经提前报警了,只要我半个小时后没安全到家,立马就会有警察找上来。”

“报警?正当防卫?”

罗照阳冷哼两声,看她就像在看天真的小绵羊:“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你们几个,找间客房,给我把她丢进去!”

身旁几个黑衣人正要照做,淡漠的金石之声骤然响起。

“我看谁敢。”

许枝抬眸,等看清来人,瞳孔不禁扩了扩。

她完全没想到陆放会出现在这个场合。

“陆总,今晚的事,我奉劝你不要轻易插手。”

罗照阳眯了眯眼:“她伤到我儿子,不可能这么轻易算了。”

陆放看也没看他,眸光深沉晦暗,嗓音全然冷冽:“你儿子伤到我的人,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你的人?”

罗照阳愣了愣,看向自己儿子,眼神中有疑问。

许枝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陆放,他径直朝她走来,却垂着眸,看也没看她一眼。

罗齐生咬牙切齿:“好啊,好得很,我说你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一个女员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放置若罔闻,视线在许枝手上的美工刀上停留一秒。

“孤身陷阵,这就是你的计划?”

他眼神一寸寸略过她的脸:“许枝,这么久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这么能耐。”

许枝完全不敢看他。

从踏进这个包厢开始,她就已经计算好了一切的后果。

“怎么不说话,还是说这种时候你还要继续和我装不熟是么?”

她泪腺这么发达一个人,罗齐生一次次靠近她,她没哭,被一群陌生人兴师动众要带走,她也没哭。

可听见陆放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她心里所有的情绪此刻都化成了委屈。

握在掌心的刀直直掉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泪珠一颗颗往下滚落,她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陆放却一句安慰都没有,只圈箍上她的腰和膝窝,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你不过也就是她的姘头,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给她出头,你等着,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罗齐生气急败坏。

他钓个姑娘不成反被捅一刀,完事还轻易让人带走。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之后不得沦为圈子里的笑柄。

陆放脚步停也未停,气场魄人。

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还也没敢上前一步。

罗照阳怒极:“一群废物,给我拦住他们!”

陆放步履不停,口吻冷淡:“罗总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带你的宝贝儿子去趟医院。”

“至于你给我的警告,我原封不动还给你,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

池闻递来一个小药箱,自觉把这辆公司商务专用的迈巴赫让给许枝和陆放。

两人间气压很低,尤其陆放一张脸,池闻和他相处这么多年,都没看过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表情。

看着风平浪静,实际惊涛骇浪。

“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那什么,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哈。”关车门前,他抓抓脑袋,很多余地讲了这一句。

许枝腮上挂泪,泪痕半干,手里拿着池闻给她的药箱,浑身都无力。

司机叫孙叔,是公司的御用司机。

陆放平时自己开车比较多,大部分时候都配给周岳。

交际场难免要沾酒精,今天是特殊情况。

车子已经往外开出很久,后排两个人却一言不发。

孙叔车龄二十多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没人说话,他也自觉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一道沉冷的命令:

“孙叔,把挡板升上。”

随着挡板逐渐上升,后座的空气逐渐被隔绝出一片死寂。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陆放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许枝心里一紧,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手里的医药箱突然被拿走,随着一阵包装袋的撕扯窸窣声结束,一只大掌的虎口扣向她的下颌。

她被迫扭过脸,沾了碘伏的棉签带着冰冰凉的触感贴在了脸颊的伤口上。

刺痛让她没忍住倒抽一口气。

“现在知道痛了。”

陆放目光幽深:“拿着刀的时候,不是很英勇?”

许枝眼眶忍不住又一热。

“想要伤口沾水化脓,脸蛋上留疤,你就接着哭。”

陆放的语气毫无怜惜,说完,撕开创可贴找准伤口。

许枝眼里闪过点倔强,咽咽口水,硬生生将泪意憋了回去。

他好像是故意,特意带了点力道,好让她清楚感知到伤口处的痛感。

做完这一切,他将包装垃圾在掌心团了团。

塑料制品扭曲摩擦的噪音在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许枝沙哑着嗓音,有些疲惫地开口:“你想听我说什么。”

陆放默了几秒,怒极反笑:“都这样,你问我想听什么?”

他木讷着脸,话音仿佛结冰:“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也不想听。”

-

孙叔一直将人送到地下车库。

陆放先一步从车上下来,似乎完全忘记了平日的绅士风度,大步流星往前迈,丝毫没有要等许枝的意思。

许枝扯出一个笑,和孙叔道了声谢,这才急急忙忙追上电梯。

只剩最后一个夜晚,她不想这么浪费。

电梯里,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轻轻扯向他的西服裤缝:

“对不起陆放,别生气了。”

“我的计划提前和沈莜说过,也去警局提前报了案,我还带了小刀防身,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我不是什么都没考虑就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

陆放仍然没理她。

从玄关到客厅,从客厅再到主卧,他一次都没回头看她。

直到他拧松领结准备往浴室走:“怎么,你还要跟过来?”

许枝红了红脸,停下脚步,没再做声。

陆放靠在浴缸,眼下有青黑的倦色。

一阖眸,他眼前全部都是许枝脸色发白,孤身一人摔倒在包厢持刀对人的画面。

她的解释实在太苍白,他都不敢想,如果自己今晚没有凑巧地出现,她一个人要怎么应对?

思及此,他的眉眼染上烦躁。

正要啜一口岩石杯里的威士忌,浴室门前发出响动,油砂玻璃门上映了一道人影。

许枝拢着一件斜襟睡袍,脸颊透着樱粉。

她敲敲门,轻声说了句:“陆放,我进来了。”

陆放没有锁浴室门的习惯。

突然闯入的外来者只通知了声, 完全没有要征询的意思。

“咔哒”一声,门把手径直被拧开。

陆放刚将杯底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沁着冰块凉意的酒液滑进喉咙还没来得及吞咽。

黑曼巴风格的浴室灯光色温暖白偏黄, 将来人香槟色的睡袍照得轻盈绰约。

这件斜襟睡袍显然是分上下身两件, 可她只穿了上身的,下摆位置堪堪过了腰线, 白色蕾丝布片下圆润笔直的一双腿翩跹, 赤着双足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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