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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堪叹同门施霉计竟求大盗抢

 

!我最多只是帮凶,你可不能杀我!’”

“丹丘生听了我的话,似乎呆了一呆,就在此时,远处隐隐传来一声清脆的啸声,似是女子所发。丹丘生面上变色,突然收敛,喝了一声:你给我滚!他却先我而走了!”

“我哪还敢搬走嫁妆,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连金创药也无暇去敷,忍着疼痛,立即飞奔。当我跑过山坳之时,还隐隐听得有金铁交鸣之声。料想是有人在谷中交手。”

洞真子忽然发间:“是什么人交手,你可曾见到?”

众人觉得洞真子此问未免有点愚味,心中都是想道:“假如吉鸿不是编造谎言,按当时的情势而论,他哪里还有功夫和胆量跑近去看?洞真子实是多此一问了!”

心念未已,果然便听得吉鸿答道:“当时我唯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连伤口都无暇敷上金创药呢,我焉敢多惹闲事?金铁交鸣之声从山谷底下传出,我在山上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吉鸿作供完了,众人部觉得案中有案,大是蹊跷。谁都不敢随便开口,静默了一会儿,还是雷震子首先说话:“如此看来,谋害同门的不是丹丘生,反而是何洛了。”

洞真子道:“何洛的父亲,我的师弟洞玄子后来曾经找到两个受伤未死的牟家仆人,据他们的目击作供,他们亲眼见着何洛确实是被丹丘生所杀!”金逐流道:“据吉鸿所说,他只发现受了重伤的牟家仆人,可没发现有何洛的尸体!”

吉鸿续道:“我再说得清楚一些,牟家总共五个仆人,有一个早已给人杀掉,有两个重伤昏迷,还有两个伤得较轻给我打死,不可能还有另外的牟家仆人在另一处地方看见何洛给丹丘生杀掉!”

金逐流道:“而且假如真的是何洛给丹丘生杀掉的话,那些仆人应该指名道姓,骂丹丘生才对、但吉鸿听到的,他们只是骂狗强盗!”

洞冥子道:“吉鸿的供词是真是假暂且搁在一边,但即以他的供词本身是说,他是曾经听得有人在谷中交手的,焉知不就是丹丘生在把他打发之后,又去追杀何洛呢?”

雷震子道:“纵然如此,那也是因为丹丘生已经知道何洛要谋杀他,他为了自卫才杀何洛的!”他这样已经是顾全洞真子了。不过这样解释,也算是合乎情理。

洞冥子松了口气,暗自思量:“原来吉鸿知道的不过是他亲身经历的一小部分事情,我倒是不必过分担忧了。哩,嘿,反正死无对口,要驳他的话又有何难?”于是未曾开言,先发三声冷笑。

雷震子怒道:“洞冥道兄,你笑什么?”

洞冥子道:“雷老前辈,我不是笑你。我只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好笑!”雷震子道:“哪一点好笑?”

洞冥子并无直接答他,却回过头来,向金逐流发问。

“金大侠,你是否相信吉鸿的说话?”洞冥子问道,眉宇之间,颇有轻浮之态。

金逐流道:“我并无成见,但咱们既然是为了求得此案的真相,就不能偏听一面之辞。吉鸿的作供是真是假,固然可以存疑,但也不能完全置之不理!”

洞冥子道:“我总觉拿他的证供来对证我的洞玄师兄的说话,这件事情的本身就有点可笑了。吉鸿是少林寺的叛徒,是江湖上无恶不作的强盗,请问这样的一个人,焉能和我的师兄相提并论?”

吉鸿大声说道:“不错,我过去是曾作恶多端,如今后悔莫及。但正因如此,我才不忍见丹丘生被你们冤枉,我要拼死为他作证,稍赎前罪!”

洞冥子道:“有谁可以给你证明所供是实?”

吉鸿道:“丹丘生!”洞真子摆出掌门人的身份说道:“按照规矩,丹丘生是被指控的疑犯,你帮他辩护,他就不能作为你的证人。还有别的目击证人没有?”

吉鸿愤然说道:“我早已说过,目睹我进入那古庙的人,除了丹丘生之外,早已死了!”

金逐流忽道:“我也有一事想请问道兄。”洞真子道:“何事?”金逐流道:“请问除了业已死去的洞玄子之外,还有谁人曾经见过那两个指证何洛是被丹丘生所杀的牟家仆人?”

洞真子道:“没有!”金逐流也冷笑一声,说道:“好,要是你们认为只能相信你本门中人的话,那我也就不必再问下去了。”

雷震子也是心中有气,说造:“对呀,若然如此,你们尽可自行定罪,何必多此一举,主持什么公道?”

洞真子连忙放宽口气说道:“老前辈误会了,我并非偏听一面之辞,不过正如金大侠所说,是要查究吉鸿的证供真假而已。”金逐流道:“他的话既然除了丹丘生之外,无人可以证实,你又如何查究?”

洞真子道:“是呀,既无人证,那就只能根据常理判断了。吉鸿的供词,一来太过不合情理,二来他又是声名狼藉的武林败类,我实在无法相信他了。”

雷震子道:“他与何洛无冤无仇,也没受过丹丘生的恩惠,照他所说,他还是受过丹丘生的创伤的。他为什么要捏造谎言,反而替丹丘生辩护?”

洞冥子道:“这只能问吉鸿了,不过问他恐怕他也不会说真话的!”

吉鸿怒道:“反正我说的你们也不会相信,那我还能再说什么。”

洞冥子忽道:“金大侠,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金逐流冷冷说道:“你是本案的控方,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洞冥子缓缓说道:“依我看来,恐怕是有人要帮丹丘生洗脱罪名,吉鸿知道那人的用意,反正他已经做了许多坏事,也不怕多认一桩。他帮那人的忙,那人当然也会帮他向少林寺说情的。”

江上云勃然大怒,说道:“你这样说,是疑心我教吉鸿捏造口供的了。哼,那我也要不客气说了,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洞冥子满面通红,说道:“什么,江二公子,你,你骂我是小人!”

金逐流心里想说的话给徒弟从口中说了出来,心中大感痛快。有意让他说了之后,这才斥道:“上云,你怎么对前辈如此无礼,还不快过来贻罪。洞冥道兄,我这徒弟性情鲁莽,说话不知检点,你看在我的份上,可莫见怪!”弦外之音,江上云的说话只是“不知检点”而已。至于他说的究竟对是不对,做师父的可没作结论。

洞冥子越发难堪,怫然说道:“不用了。我怎敢当金大侠高徒的赔礼!”江上云乐得他有此言,把跨出去的脚也收了回来了。

丁兆鸣微笑说道:“洞冥道长不必动怒,上云世兄,你也不用着恼。咱们是来寻求事情的真相,不是来吵嘴的,对吗?说到吉鸿的供词是真是假,我倒有一个旁证,可以证明他刚才那番话大概不是胡乱捏造。”

洞真子道:“哦,什么旁证?”丁兆鸣道:“有人要把吉鸿杀了灭口,连我们也几乎遭了鱼池之殃。”

洞真子暗暗吃惊,但却不能不明知故问:“哦,有这样的事,那人是谁?”

丁兆鸣道:“是江湖上擅于使毒的妖妇辛七娘!”

“辛七娘”的名字一说出来,场中不禁又是群情耸动,纷纷议论。“难道这妖归也和此案有关。”“是谁把她请出来作凶手的?”

雷震子道:“请大家静些,让丁大侠说出事情经过。”

丁兆鸣道:“我们本来是要把吉鸿捉回少林寺的,下了崆峒山之后,第二日途中就碰上这个妖妇”

丁兆鸣继续说道:“我们正在路旁的茶铺歇息,那妖妇来得有如鬼魅,倏的观身,立施毒手。幸亏江公子挡在吉鸿身前,出剑得快,只一剑就削去了她的覆额青丝,这才把她吓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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