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13正事
不成?”
“……谁能欺负得了我。”沐晚细声细气地说道。
她尚有些哽咽,“我好像还是头回这么久没见阿娘呢,您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是不是蘅儿那个臭丫头把您给拦下了。”又佯装孩子气地鼓起腮帮子,“这下可好,娘今后只疼蘅儿了。”
三妹妹勿怪,姐姐那么疼你,这次你便当个挡箭牌吧,沐晚心说。
这钟蘅是与沐晚一母同胞的妹妹,九岁的小孩鬼灵jg怪,沐晚ai与她逗趣儿。
“别冤她,娘今天出府时她还嚷着要跟来,要不是世楼世景答应带她去猎场,只怕还得费一番工夫。倒是你,多大的人了,和小孩子争风吃醋。”
徐氏见她心情尚可,以为她只是久别未见一时感伤,遂打消了疑窦。刮了刮沐晚的鼻子,假作嗔怒,“进g0ng这么些时日也没见仪态端庄了多少,教习嬷嬷也被你唬弄了。”
沐晚又娇声道,“哪里需要什么教习嬷嬷,nv儿可是您教养长大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只在阿娘面前才这样。”
徐氏十分受用,一笑道,“你惯会哄人,哦,让下人来替你把衣服穿好,我们用饭。”
几个g0ng人服侍二人用完午膳,听闻g0ng外头一阵喧闹,阿菱出门去看,便见乌泱泱一群人朝这边来。
来人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一位名叫李庄的太监,自道陛下听闻钟夫人入g0ng探望,知夫人颇ai茶艺,便赏来一套yan羡的紫砂茶具,并赐下杭郡新进贡的明前龙井以供娘娘和夫人品评。
徐氏谢过皇恩,那边几位专事烹茶的侍nv来叩见,徐氏让她们按此落座。自斟了一盏茶,对着茶香缭绕眉眼舒泛:“nv儿,是你同陛下说的阿娘喜好?”
她nv儿此时正觉得这是迟云湛心怀不轨,这是变着法子讨好爹娘,好叫他们帮着对付朝里那帮唱反调的老家伙呢。于是闭口不言。
“陛下对你还是上心,不要为那件事生气。”徐氏轻叹。
母亲指的是什么,沐晚很清楚。
她和新帝的婚期是在去年由先帝定下的。
正月的时候老皇帝在除夕家宴上还很有感触,0着胡子大笑,说“原以为太师府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只有如我那大儿子才能消受,没成想栽在了这个y晴不定二儿子手里。”
满席都替老皇帝尴尬,他自己倒不觉得。
云湛好似并不在意y晴不定的评价,唇边笑容纹丝不改,自斟自酌,长饮了一杯烈酒下肚。
皇长子云殊与项氏闻蓉成亲三年有余,大皇子妃温柔恭顺,是个知书达理上善若水的nv子,听了此话温婉的笑容也是一僵。云殊虽觉得老皇帝的话很不合适,但贸然出言又像自己把玩笑话当真了,频频用余光扫了沐晚几眼,也没说话。
“闻蓉与殊儿琴瑟和鸣伉俪情深,钟家姑娘与湛儿今后也该举案齐眉。”
好在继后长袖善舞,一番话圆得天衣无缝。
说到底一腔真心倾付,饶是沐晚x格放诞,也被这几句话臊地脸热,一时恨老皇帝口无遮拦暗咒他趁早嗝p,一时又怕她的阿湛因为老皇帝的戏言起什么莫须有的疑心,一时又气他浑不在意。
“太师府满门忠烈,届时你二人的婚礼自然也要风光大办,孤必亲自与宴。”老皇帝安抚她几句,又朝迟云湛道,“世间造化奇妙,钟家那孩子既与你有缘,你是要好好待她。”
云湛应许。
没想到钟大小姐心底的咒骂和老皇帝的造化奇妙一应成了真。
及至二月,先帝大病一场,一命呜呼。
没一会儿传言就说,先帝颇为信任的右相对殿外g0ng妃大臣们宣读了遗诏,遗诏中传位二皇子,令陈国公辅政。整个朝野着实起了一阵风波。而这事对沐晚最大的影响在于,按理堂堂太师府嫡nv没有作妾的道理,可皇子成了帝王就不同了。
一道遗诏让皇子纳妃成了天子娶亲。名正言顺也好,横cha一脚也罢,谁不想自家姑娘得到入主中g0ng的殊荣?她、时七姑娘还有陈老国公的嫡孙nv都成了备选之人。朝中文武百官就选谁为后的问题争执半月,各方势力僵持不下,最终也没决定出来。
继后提了个主意,说不如先让后位空悬,权当为先帝守丧。三人位次昭仪,待他日看谁先繁衍子嗣、更得新帝欢心,再行商议。
她便从好好一个正室无奈成了妾室。
云湛在这场选后争论中少言寡语,淡淡说了句“全凭母后做主。”末了又说,“孤与沐晚是父皇定下的亲事,办一场大婚,也算全了父皇一桩心愿。”
只是大婚之后没几天,那良才美貌的相府七姑娘和国公府三姑娘也要一齐入g0ng了。
现在的沐晚哪还会在意这些,于是说:“阿娘,您多心了。”
考虑到之前她的表现,徐氏自然不信。
其实,重生既让她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也把她带回了ai得最纯粹的年华。ai和恨往往相伴而生,她真的不再ai他了吗?你若拿这个问题当面问她,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ai。为了让这不ai更加斩钉截铁破釜沉舟,她才选择在婚前为自己破了身、找了男人,以断绝种种心思。
徐氏见她有些神情郁郁,一拍桌子直言道,“太师府本也不指着nv儿求什么富贵权势,只盼你遂愿之后平安喜乐。如果皇帝对你不好,大不了就假si离g0ng,去寻你的自由。”
真不愧是她的娘,沐晚扑哧一笑,连说好好好。
徐氏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又叹口气,“早几年要是你和禇鹤那孩子在一起,那该多好。”
“我知道爹爹和阿娘都疼那小子,b疼我这个亲nv儿还疼。”她这话虽然是开玩笑,却所言不虚。
不知诸位看官可否记得,之前说道沐晚前世为了狗皇帝拒绝了爹娘安排的亲事,褚将军正是那桩亲事的对象。
想那褚家与钟家一样是将门,褚鹤幼年时在少林寺习武,十三岁学成归来就拜在她爹爹门下研习兵法。她爹爹年轻时也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只因负了重伤无法征战才功成身退领了太师的荣衔。爹爹授课如治兵,对学生尤为严苛不假辞se,唯独对他另眼相待,甚至曾用《庄子》里的话赞许他“x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可拜上将军。”
果不其然,褚鹤不到两年时间便出师,跟随他父亲褚老将军往西北建功立业。
昭景三十四年褚鹤挂帅印率两万大军出征,新帝当时尚及冠,任军中参事相协,所过之处摧锋陷阵攻城拔寨,一举踏破北凉国王庭,置甘州郡,设都督府统军驻领。
沐晚活过前世,深知褚将军于兵法一道之天资聪颖,x格之勇毅决断,行军布阵之诡谲莫测用多少浓墨渲染也不过分。也深知……自古名将同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不如将咱们家蘅儿给嫁过去?左右蘅儿b我听话b我好。”她学不乖,一本正经调笑道。
不料她娘朝着她脑门便是一戳,见她捂着额头泪眼汪汪讨了饶,说“呵,你现在也没机会了。你可听说褚家正与时家议亲?”
“喔,是右相哪位妹妹?”沐晚隐约有些印象。
“说不好,怕是四姑娘。”徐氏答道。“去年惠王妃入京的宴席上不是与你见过一回吗,x情柔婉和顺,和褚鹤那孩子一柔一刚,倒很般配。”
沐晚兴致缺缺地玩着腕上的玉镯子,“嗯……好像是有这回事。”徐氏见她轻慢,便问:“可知阿娘为何同你说这些?”
“唔,娘向来喜欢八卦……咳。”沐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