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那条街保留的古建筑多,到元宵时候会布置很多花灯。文化广场离得也不远,到时候会有打花鼓的,我们每年都会去转转,挺好玩的。”
爸爸在旁边乐呵呵地附和:“前几天公司老魏还说呢,元宵节不去文化街转一圈,这个年过得都不完整。”
钟映微笑的脸好像没有那么笃定,带了两分踌躇。
妈妈想起什么似的哎了一声:“钟映可以改签啊!学校要没什么事回去这么早g嘛,元宵大家一起去看花灯,多热闹!”
爸爸帮腔:“正好跟贝贝改到一天,路上还有个照应!”
剧情又开始魔幻。朱婴忍不住盯着她妈看,带着几分怀疑。
钟映适时说:“那也行,反正到学校也没什么事。”
z市最冷的时候在过年前,真正开始过年反而天气回暖,长款的羽绒服已经穿不住了。
到了元宵节那天,朱婴只穿了一件毛衣一件大衣就要出门,被妈妈赶忙拉住:“你就穿这么点,屋里是暖和,外面冷着呢。”
朱婴0了0毛衣,挺厚实的:“今天就在商场逛逛,吃饭也不出去,应该不碍事吧。”
到了地方周媛媛和张瞳已经到了,朱婴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在旁边沙发上落座。商场温度高,进来稍微无所事事一会儿就想打瞌睡。
旁边张瞳拍了她一下:“嘿,昨晚g啥去了这么困。”
“熬夜,玩手机。”朱婴打了个哈欠。前几天拔完智齿总觉得牙龈上少了一块,ga0得人挺不习惯的,昨天晚上又想起来这个事,上网就ai牙互牙查了大半夜,灌了一脑袋各种牙齿疾病和刷牙方法。
“马上也快中午了,去哪吃呢?”
“去六楼吧,那不是有个火锅店,挺方便吃一点怎么样?”
定好吃饭的地,朱婴就想起身,却看她俩没有移驾的意思。
周媛媛说:“再等等,还有几个人没到。”
这次聚餐是周媛媛直接问的她,她以为只是高中宿舍小范围聚餐,没想过还会有其他人来。
三个人等了一小会儿,聊了一下最近的生活学习,有两年没见面了,到底是有了隔阂,聊得也是不咸不淡的。一会儿那边走过来三个男生,也都是高中同学,赵星宇、董志林和张晨。
见面又是一阵寒暄。朱婴有点后悔出来。要说她跟张瞳和周媛媛是朋友,高中毕业后还曾频繁聚过,但跟另外三人是真的不怎么熟悉,话都没说过几句。她没高中时候内向,也不再是跟陌生人说话只会微笑了,跟不熟的人聊天也能做出几分老练娴熟的自然姿态,但遇到这种扎堆聊天的还是会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cha话。
幸好几个人也没说太多,上楼的时间也是有一搭没一搭闲聊,朱婴微微松了口气。吃完饭又去唱了歌,散伙的时候快四点了。
几个人站在ktv门前相互告别。周媛媛问:“朱婴,你家是不是在德兴小区?”
“对。”
“我去那附近找个朋友,正好可以送送你。”
朱婴扭头,发现张晨正低头看着她,眉眼露出征询的意思,确实是在和她说话。
她啊了一声,总觉得哪里奇怪:“这又不是晚上,不用送啦,怪麻烦的。”
张晨笑了一下,感觉很好玩的样子:“反正都要去那边,你总不是还要跟我分开走吧?”
朱婴打了个哈哈,同学一场,分开走什么的就太生分了。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响了,她说了声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那边张瞳b划了个手势,四个人向另一个方向离开了。朱婴慌忙挥了挥手,这边没仔细看号码就接了起来。
“学姐你在哪?我好像看见你了。”是钟映,也只有他会在这个语境下叫学姐。
朱婴环顾四周,看到对面一个瘦高个向这边走过来。
朱婴惊奇地问:“你怎么在这?”怎么哪都有你?
“我就住那边,”钟映随意向身后指了一下,“阿姨刚才说让我过去呢,正准备打车就看到你了。”
朱婴没过分纠结这个话题:“那咱们走吧。”又跟这两个人介绍对方,“这是我高中同学,张晨。张晨,这是我一个……学弟,叫钟映。”
钟映跟张晨互相笑笑,低头跟朱婴说:“一会儿车就到,咱们去对面吧。”
又说:“你这穿得太少了,刚才阿姨还让我多穿点,晚上冷。”
“刚才一直在室内不想穿那么多,回去再换吧。”
三个人在德行小区门口下了车,朱婴跟张晨道了别,和钟映慢慢往回走。
“我怎么不记得跟你说过我手机号的?”
“前几天阿姨给我的,说有什么事找你方便些。”
朱婴无言,此情此景总让人似曾相识。她突然回想了一下从火车站到现在的这段时间,跟钟映的关系真是越来越熟,她妈老张同志真是功不可没,社交人才。
朱婴后来又翻过几篇论坛里的意难忘贴子,狗血淋漓的剧情直接把她雷出来了,没办法,小朋友们太会玩。不过那时候跟他不熟,妈妈又对他印象不错,她总害怕他是什么变态善于伪装的人设,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一下这个人的x情。在那些贴子里,钟映就是一个典型的男配——痴情种子,学习不好,脾气大,被周辰礼这个温柔学霸完爆。但最近的接触看来,传言真的不可尽信。不熟悉的时候钟映有几分寡言,话不是很多但很有礼貌,熟悉起来也会主动找话题说话,却不像是脾气暴躁,也非故意做出来的有礼貌。
传言害si人啊,当事人想辩解都找不着人说去。朱婴心里微微感叹,却不知道作为一个似信非信的半马克思主义者,她的推理注定与事实不会太相符。
看到评论怒更一章感觉自己是一戳一动弹哈哈
今年的灯会b往年要热闹一点。大家携家带口,搀着老人,牵着孩子,随着人流亦步亦趋,走走停停。
朱婴并不太关心这些。对她来说,元宵灯会更像是新年结束的一个仪式,兼饭后消食的散步活动。但即便心里想的再方便,花灯之途还是不顺,无他,人多尔。
对于那些有特se的花灯,大家的喜ai是同一的,聚集也是不谋而合,所以那些漂亮花灯面前因为拍照的人多,这一团那一团,很是拥挤。朱婴被困在后面,眼睁睁看着爸妈互相搀扶着挤入拍照的人群中去消失不见,再看见已经是几十米开外人烟稀少的地方悠闲散步了。
置身人群很可怕,独自一人置身人群更让人不自在。朱婴一鼓作气扎进人群,举手不断拨开正闲聊或查看照片的人们,间或口中搭配“不好意思”“借过”,就是21世纪摩西分海的必备武器。正慌乱间灵光一闪,想起还有一个b自己更慢的人在身后,朱婴勉力回头踮脚,穿过攒动的人头,看到钟映还站在人群外踌躇,似乎对是否要挤入这波人群举棋不定。
钟映视线游移,很快依靠海拔优势锁定了被人群包围的学姐。朱婴发现他看见了她,冲他招了招手,又一鼓作气几步挤了回来,以爸爸朱同志搀扶老张nv士的强y姿态,把他塞入了人群——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朱婴的个子在一众以中老年阿姨为主的拍照群t中并不算太矮,开路也还算占优势,此刻她一手把住钟映的胳膊,另一只手不时拨开人群,心中满是在特殊环境下为维护学弟、美人、客人油然而生的铁汉柔情——形式b人强啊!连那三板斧的呼喝都b平时理直气壮许多,有没有用自然另说了。
这一番挤出来,朱婴作为前锋有点气喘吁吁。她歉意地拍拍钟映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