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审问
嗡地震。
仿佛就在昨天,她看着裴琅化作一具骨架,一抔h土,消失在风中。
“你看起来很累。”
裴琅没有理会她的震惊,只是替她拢了拢那件外衣,再将手覆在她的发顶。
“睡一会吧,醒了就会忘记痛苦的事情。”
“……为何痛苦,又为何要忘记?”
裴琅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宋锦便觉得眼皮很沉,连同眼前的景象都在困倦中变得模糊,她强打jg神,反问道。
“我以为那是你的愿望。你曾帮助我,我也要有所报答。”
“不是的……”
宋锦就快要睡着了,她有强烈的预感,她的灵魂即将归位,正被她的身躯所呼唤,只好没什么力气地抓住了裴琅的手。
“我只想不被这些怪梦所扰……”
还有,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去见现在的你,而且不是在梦里。
“如你所愿。”
裴琅轻轻回握住了宋锦的手,而她没等听见这句话,已然沉沉睡了过去。
“阿锦,醒醒……”
这似乎是若竹的声音?宋锦隐约有了意识。
好困,眼皮太沉了,她的头也有点痛,这是睡了多久?刚才似乎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sh凉的帕子贴在了她的脸上。
“好冰!”
宋锦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面前站着神se忐忑的侍nv,宋锦转头一看,若竹也在。
虽说若竹平日说话总轻声细语,但这些侍nv平时都有些畏惧她,毕竟是掌管了实权的大g0ngnv。
底下伺候的人言行上有什么错漏,要撤换也就是若竹一句话的事情。
宋锦倒没什么担忧的,她盼星星盼月亮,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一走了之,况且,圣nv候选要从这深g0ng里出去,可不是若竹作主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定了定神,从床上坐起,顺便伸手取了外衣披上。
若竹平日如果没有要紧事,很少会出现在她这。此刻,要么是裴倾那边有什么事,要么是g0ng中……
可若竹什么也没说,仅看她一眼便走了,宋锦听着动静,像是隔壁的那间房门也被打开,若竹似乎只是经过这数个相连的房间,例行查看了一番。
旁人已经端了水来,供宋锦梳洗。
“奇怪,我见这天se……”
确认若竹走远了,宋锦才小声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窗外漆黑一片,甚至还没有天亮,屋里头想来也是临时掌了灯,她应该没有睡过头才对。
与宋锦相熟的几位侍nv,表情也不算好看。
其中那位名叫秋绫的附在她耳边,小声解释了这一切。
……
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宋锦却越听,越是心惊,她不安地攥紧了自己的那件外衣,连瞳孔也缓缓放大。
如果她的听力和理解力都没有出错,那么,这个世界的走向又一次改变了。
几个时辰以前,现任圣nv突然si亡。
si因未知,但宋锦知道,十之与那个狗皇帝脱不了g系。
所有的圣nv候选人,都要前往观星台祈福,告慰圣nv远走的灵魂。
这祈福的流程还颇为繁琐,前前后后要进行好几天的。
宋锦倒不在意这祈福是短是长。
现任圣nv……她b宋锦这个身t里装着的灵魂还要小上几岁,如此过早的逝世,实在让人一时心情复杂。
或许这也好过那日夜遭受的非人折磨。
宋锦又有些愧疚,她当初为什么要这样设定,那些虚拟的人物一旦成为现实,自己便很难忽视原本字里行间平凡又普通的生si了。
还有一件难以忽视的,也是一直郁结在宋锦心头的事。
祈福仪式过后,便要提前确定,下一任圣nv的人选。
宋锦如果没选上,就是要抬去做狗皇帝那些歪瓜裂枣儿子的侍妾。选上了,她这个娇弱的小身板在皇帝的怪异癖好之下,横竖活不过十天。
要去求助裴倾吗?
宋锦心乱如麻,裴倾是在这种情况下最有能力帮助她脱离深g0ng的人,毕竟从前的苏梦锦也借助了他的人脉。
苏梦锦手里的筹码,宋锦是一样都没有。
不论如何,宋锦也不想落在皇帝或是那些嗜好各异的皇子手上,只得y着头皮试一试裴倾这条路了。
待若竹检视过各个圣nv候选人的屋子,原路返回的时候,宋锦远远地,在一处无人在意的拐角等她。
若竹目不斜视,也没停下来同宋锦谈话,只是轻轻将一张字条塞在宋锦手中,便缓缓离去。
宋锦展开了手心的字条。
“王爷未在都城之中,月后归来。”
那张字条被轻轻撕碎,投入院中的池水。
宋锦不知道裴倾这次又是因为何事远走,虽然在她的设定里,裴倾一向就是不关心朝事国情,喜ai四处游荡。
本书原文的这段时间里,裴倾也是老老实实呆在皇都,未曾出什么远门。
这下更是让人头疼了,可能裴倾离开皇城那天,也没想过圣nv的si亡会来得这么快,可是宋锦的si活好像也和他扯不上什么关系,他倒是不用留心。
等他回来那天,圣nv继任仪式也已然举行完毕。
宋锦暗自咬牙。
只能想想别的出路了。
清脆的马蹄声回响在石板路上。
这城镇里民风淳朴,甚少见着外人来访,这天清晨,甚是稀奇地,有人见着两位陌生男子一前一后,策马朝着天雾山的方向去。
“那可是鬼山哟——只进不出,有去无回——”
有好心人远远朝着那陌生外来人喊道。
早年时常有不信邪的年轻汉子,为了一探那天雾山的玄奥,组队朝着那山上去了。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
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寻他们的后来人,也消失在了那座山上,到近年,便少有不识好歹的人,要上那天雾山。
领头那位男子,似乎是听见了村民的喊话,远远地抬起一边手臂示意,却并没有放慢行路的速度,而是与同行男子一道消失在了山脚。
见状,几位村民只好摇头叹息。
这一天,宋锦都要随着祈福的人群一道抄写神意经文,反复默念其中片段,加以哀思圣nv的逝去。
一早是天未亮便起了,到晚上竟还要在观星台守整夜的灵,宋锦只觉得维持跪坐的姿势让她腰酸腿疼,下半身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那巨大又肃穆的棺椁摆在面前,与白se幕帘相映衬,在这静默的夜里,多少有些令人畏惧,宋锦也难以产生一丝睡意。
被安排守灵的其余几位候选倒是早已困得东倒西歪,观星台夜半时分并无旁人,这些互相熟识的少nv们,为了打起jg神,将几只蒲团挪近了,开始闲聊些无关紧要的小话。
宋锦也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搭些话头。
起初是些不着边际的日常,渐渐地,这几个人说起了不久后便要举行的继任圣nv仪式。
“这么多年了,从没人说过那仪式会是什么样子呢……究竟是如何选的……难道是看样貌?”
“别傻了,不过走走过场罢了,还活着的人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