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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节

 

完了,没想到会栽这里。

她不愿放弃最后一丝机会,拾起手边的一块木板朝走近的日本兵甩过去。

日本兵偏个身,躲开了,他举起枪,对准地上女人的脑袋,咬牙切齿地喊了句:“去死吧!”

“崩”地一声。

她的面前扬起一片灰尘。

走廊灯被炸坏了,一明,一暗,又一明。

邬长筠被呛得轻咳两声,抬眼望去,便看到火光后,走来一个颀长的黑影。

即便戴着呼吸面罩,完全看不清长相,她也一眼便认出人来。

“杜——召。”

……

杜召着一身黑,腰带绑了两个枪套,穿了双黑色中筒军靴,里面插一把小匕首,跨过地上的碎石木片与尸体快速来到邬长筠面前,将压在她身上的门抬起来。

只一瞬间,邬长筠抱住他脚踝,“嗖”得蹿了出来。

门被重重放下,杜召将日本兵头上的呼吸面罩取下来,戴在她头上,随即蹲下身检查她的腿:“没事吧?能走吗?”

“没事。”

陈修原明确告诉自己此次任务瞒了邬长筠,可现在没时间闲聊去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接牵住她的手往前走。

路被炸得堵了一半,后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杜召立马将邬长筠按蹲下来。

听声音,像是三个。

杜召拿出匕首往上,借刀上的倒影看清来人。他朝邬长筠比了个割喉的手势,示意对方是敌人。

等他们靠近些,两人默契地同时起身开火,发发正中,没浪费一颗子弹。

火蔓延过来,浓烟呛人,杜召拉起邬长筠往另一出口走,忽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杜召迅疾将邬长筠压在身下护住,大大小小的碎片尽数砸落在他的身上。

邬长筠抬头,只见杜召满头落了层浓浓的尘土:“能起来吗?”

“能。”杜召手撑住墙起身,牵着她跨过一片狼藉继续前行,正下楼梯,迎面又撞上四个日本兵。

杜召没子弹了,他反应极快,抬腿将一人踹滚下楼梯,随即扣住另一人的手,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重重压在地上,一刀割断脖子。

这种情况不值得浪费子弹,邬长筠最擅长近战,将剩下那个解决掉,从楼梯栏杆直接翻越而下,落在滚落在下方的日本兵身边,匕首横插进他的喉咙。

谁知又跑来两个逃命的,邬长筠利索地闪身,躲掉子弹,将地上的尸体推过去,用以掩护,随即一脚跟上,踩住开枪的日本兵脖子,将人死死按在墙上,脚下用力一踩,将他脖子扭断。

另一个日本兵冲上来自后紧紧抱住她,邬长筠被勒得喘不过气,又拽不开他,于是往身后的墙上撞,“咚咚咚”几下,还是甩不掉,刚要抽刀扎他腹部,杜召清理完楼上的赶过来,一把握住日本兵的脖子,重重一扭,随后将人拎过来压在地面,拳头疯狂地往他脸上挥,把人砸的面目全非。

邬长筠拉住他:“行了。”

杜召这才收住拳头。

这次,换她拉着杜召走。

两人刚要拐弯,又听到脚步声过来。

双方同时举枪贴墙缓缓靠近,忽然现身,枪口互相对上,又及时收住。

陈修原震惊地看着邬长筠,一时忘记放下枪:“你怎么来了?”

邬长筠打开他的手:“我还要问你,你走时怎么跟我说的?”

“等下慢慢跟你解释。”陈修原看向她身后的杜召,“都清理差不多了。”

杜召松了松手中的刀,轻飘飘地道:“你们先吵着,我去别处看看。”

人走远了。

“你不是去延安吗?还有,杜召为什么在这?”邬长筠一掌将陈修原推到墙上,“老陈,你有没有拿我当自己人。”

陈修原托住手臂,吃痛地皱了下眉。

邬长筠看他胳膊在流血,紧张道:“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

远处有人喊道:“老陈,这里发现几个。”

“来了。”他拍了下邬长筠的肩,“等会说。”

邬长筠见人离开,又心疼又气愤,用力踢了下眼前的碎石块。

石块滚到不远处,“彭”一下,砸到门。

同一时间,里面传来细微的动静。

邬长筠持枪走近,一脚踹破门,见一个女护士抱头蹲在角落:“别杀我,别杀我,我没杀过人!我是病房部的,只负责救人。”

“滚出来!”

女护士吓得瑟瑟发抖,还在央求:“别杀我——”

邬长筠没耐心跟她在这废话,上前攥住她的后领把人拎出来,一脚踹在屁股上,把人踢了出去。

……

邬长筠放的那场大火正好引县城宪兵队的人去救火,近两个小时,才把火完全熄灭,只不过里面连物带人都烧了个精光。

新田带人到附近调查,做完部分口供后,便先行回到宪兵队。

刚进大门,高木行色匆匆朝他跑来:“新田队长!刚才石川大佐办公室里的电话一直响。”

“说什么了?”

“没接,门锁上了,转接室的门也锁了,队里没人守着,我不敢贸然离开,所以——”

死了那么多同胞,新田本就痛心,听他这句话,直接一巴掌甩过去,骂了声:“混蛋!”

吉良会馆出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失大火,几乎所有人都出动去救火了。刚巧,石川大佐昨日接到通知去了外地,带近二十人走。

如非重要事情,电话是不会直接打到石川大佐办公室的,而对于他们来说,排在首位的永远是中岛医院。

新田快速上楼,先给医院去了个电话。

没人接。

新田连打了三个,都没打通。

联想今夜的大火,他越发觉得不对劲,所有事都赶在一起,太蹊跷了!于是立马带上所有人马赶往中岛医院。

距离最后一个电话打来至今,已经过了三十六分钟,而宪兵队到中岛医院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

邬长筠的那场火放的时机刚好,完美拖延了时间,为自己人争取到半个多小时。

医院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死在爆炸、枪弹和毒气中,还有些不甘受俘自杀身亡的,最后只有不到二十人被活捉,束住双手、戴着呼吸面罩蹲在医院高墙外。

陈修原手臂中枪,正由卫生员处理。

一个蹲在地上的日本研究员忽然起身撞向负责看守他们的小战士:“你们这群z那猪,只配给我们做实验!直接杀了我,否则等我们的军队过来,把你们通通杀光。”

不杀俘虏是我军一直以来的规矩,小战士强忍下怒火,将人按回去:“蹲好了!”

日本研究员抖开他的手:“滚开,别碰我,你这个脏东西!”

小战士想用枪柄砸他,远处正在装弹的老兵道:“别跟他一般见识,气度。”

小战士收回枪,忿忿地继续巡视。

谁料那日本研究员不依不挠的:“不,不该杀了你们!要把你们扒皮抽筋,全部用来做实验!”他癫狂地笑起来,像是疯魔了似的,“想想你们躺在手术台上被切开掏光的样子!你们这个低贱的种族,能为我们的医疗事业做贡献,是你们的福气!我要活扒了你们,然后一个一个器官取出来,给——”

话没说完,他的头坠落在地上,滚了两米,脸栽进一个泥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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