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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节

 

经过一整天的搜寻,野泽成功拿到胶卷盒,他将照片全部洗刷出来,每一张都是他们血淋淋的实验内容。

从人体标本到野外毒气实验再到细菌培养室,就连焚烧室的断肠残肢都被她记录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她是怎样做到的?

在痛恨的同时,野泽不禁又有些敬佩她。

一次致幻,导致陈今今昏沉了两天。

下午,野泽再次来到关锁她的病房,让看守的护士出去。

他立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今今,没有再追问胶卷的事,却问:“你想见李苑吗?”

陈今今忽然睁开眼望向他。

野泽弯了下嘴角,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她眼前:“还记得这个吗?”

是张婴儿标本照片,自己拍的。陈今今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都被束缚:“畜生,畜生!”

野泽将照片收回去,淡淡道:“我可以原谅你的过失,只要你放下过去,全心全意为大日本帝国服务,仍然可以用惠子的身份待在这里。”他弯下腰,用力捏住陈今今的脸,“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用一次致幻剂,把你那个心心念念的李苑带过来。”

陈今今“呸”一声,吐了他一口吐沫:“我是中国人,这辈子都是中国人。”

“你们中国的女人就是强。”野泽松开她,直起身,摘下眼镜,到床尾的柜子上拿一块白布擦了擦,“忘了告诉你,我把钱村全部人都带来了,但唯独赵二勇不见踪影,听说你临走时候跟他说了句话,说了什么?”

他将脸擦干净,重新戴上眼镜,待回首,却见床上的女人在对自己笑,嘴里不断涌出鲜红的血。

陈今今怕再受精神控制,交代出其余胶卷和李香庭的信息,便把舌头给咬断。

这样,也许就说不了话了。

她嘴唇颤抖着,发出嘶哑而含糊的声音:“你休想……知道。”

……

另一边,陈修原一行人等被蒙住头交接给中岛医院,在医院士兵的推搡踢打下来到一间大浴室,他们被要求脱光衣服进入淋浴房里将身上冲刷干净,再排队进另一个房间消毒,换上带有编号的衣服后,便被带到监狱部,十二人为一组进了三间牢房。

芝麻与陈修原被分进两间房,这样结果是最好的,两人可以分别组织房间里的俘虏进行后续行动。

这里阴冷无光,空气污浊,墙上斑驳地布满血、水与不明液体,没有窗户,也没有床、席子,大家只能坐在地上或是站着。

大小便需在牢房角落的木桶上,无一点遮挡,不管是他们还是对面关押女人的囚室,都毫无隐私可言。

陈修原为了让自己没有破绽,来之前叫杜召打了自己一顿,身上留下不少伤印,手上也磨出刀枪茧子,他握住铁栏杆看外面,走廊尽头的大铁门口守着两个士兵,里面还有持棍巡逻的,腰上挂了钥匙。

听杜召说这里潜伏了一位日本共产‘党员,不知是哪一个。

忽然,巡逻的士兵走过来用棍子敲他面前的铁栏杆。

陈修原缩回手,盯着他。

士兵骂了句:“看什么看,退后!”

他说的是中国话,陈修原乖乖往后退一步。

士兵凶神恶煞地往前面去了,不时敲两下铁栏:“325,起来。”

“186,把孩子嘴巴堵住!”

小孩清脆的哭声从陈修原斜对面的牢房里传出来,从他这个角度,依稀能看到些影子,只见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在牢房里来回走,边晃孩子边哄。

陈修原心里又痛又恨,看着那些小尚在襁褓、老已过花甲的女人们,皆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却被这些十恶不赦的凶徒关押到这里、受尽折磨而死。

大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陈修原靠近栏杆再看去,只见一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迳直往最里面的牢房去,不一会儿,一男一女被选中带走,他们低垂着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习惯了进进出出,看编号——43和72,应该在这里熬很久了。

忽然,为首的医生停在了他的牢房门口,目光快速在十二个人身上扫过,最终指向陈修原:“425,出来。”

……

陈修原垂首看向自己身上的号码——427。

随即,牢门被打开,站在陈修原后面的男人被压走,他不甘地甩开扣押自己的一双手:“撒开,老子会走。”

“老八——”

“老八——”

连同隔壁两间牢房的俘虏纷纷扒着铁栏杆目送他。

老八挺直腰杆,即便身陷囹圄,仍威风凛凛,朝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敬礼:“我先走一步,替兄弟们探探小鬼子的邪路。”

“老八——”

“小鬼子,把你爷爷我也带走!”

日本兵见他们吵吵嚷嚷,拿着棍子挨个铁栏敲:“安静!”

三个人被带走了。

牢房恢复寂静,陈修原坐在地上,背靠住墙,煎熬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还有九小时。

快一点,再快一点吧!

……

邬长筠怕暴露,这一路都不敢跟太近,大多数时候找车轱辘印走,中间过两次县城,还跟丢了,问了当地老乡才摸到方向。

自打进了六阳地界,关卡多不少,她只能绕小路开,勉强没跟丢。

看着越来越多的日本人与商铺,邬长筠猜测目的地应该就在此县城周围。

果然,俘虏在宪兵队进行交接,由当地的日军小队再送往中岛医院。

这里日本人太多了,还有零零散散的士兵在街上走动,怕目的地周围守卫更严密,邬长筠不敢白天跟过去,等到夜黑风高才行动。

他们开的是军用车,与普通民用小卡车或小汽车的车轱辘印形状、深浅都不一样,按理来说找过去并不难,但六阳地域的土实,大多地方都没留下印子,导致邬长筠摸了三个多小时才发现疑似地点。

有高射巡查灯,她不敢靠近,躲在远处的高坡草丛里,用单筒望远镜看过去,只见门口守着四个日本兵。

不对,八个,还有四个陆续从院墙两边绕过来。

这么高的墙,没梯子绝对翻不过去,周围连棵树都没有,想徒手潜入,确实很难。

鬼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邬长筠蹲守了一个多小时,没有任何发现,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与其在这待着,不如去街上摸摸消息。

于是,她立马折了回去。

邬长筠回到街上,没找旅店,在车里换了套衣服。

白天她看到几家艺伎馆和酒馆,出入的都是日本人,说不定那里能探到什么。

一身利索的黑色夜行衣,盘束起头发,同她从前做杀手一般,在黑夜中穿梭,无影无踪。

邬长筠挑选一家较为气派的艺伎馆,翻墙而过,寻找有军人的房间。

有了。

她靠在后窗边,耳朵贴住墙听里面的说话声。

这是由当地民居改造的艺伎馆,没过多修葺,膈音不好,屋里几人讲的都是些龌龊粗俗的荤话,一边喝酒一边玩女人,不一会儿还唱起日本歌来。

真晦气。

邬长筠试图换一间清净些的,刚走几步听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赶紧借树之力翻上楼顶,低伏下来,等人过去。

是个穿西装的日本男人,像是在找厕所,绕来绕去摸不清方向,索性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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