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若是瞧见自己中意的玩意儿，就懒洋洋举起手中号码牌将其收入囊中。

布鲁斯·韦恩坐在这里最好的位置，搂着怀里佳人，财大气粗地以高价拍下几个的宝石首饰，兢兢业业的维持着自己花花公子的人设，眼角余光偶尔不经意间滑过躲在偏僻位置，时不时关注着看似沉思模考实则发呆划水的远山冬枳，一心二用效率极高。

自觉选在灯光暗淡的不起眼位置，远山冬枳明显无法融入这种场合，反而显得像个刚刚出道的新人。对上层阶级的那一套无从适应的青涩表现，最能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对于某些年龄算得上他阿姨、寻色而来的女士们，远山冬枳强撑着笑意拒绝掉她们疯狂暗示的名片及房卡。

蔻蔻，我的脸要僵了。

再次搪塞一位珠光宝气的夫人后，远山冬枳被留在空气中的香水味呛得打了个喷嚏，连整齐别在耳后的发丝都乱了几分，看起来惨兮兮的。

远山冬枳不甚熟练的举动被留意的布鲁斯·韦恩收入眼底，侧面印证了他手中情报中“极少出席正式场合”这一点。

另一边，决心自救的远山冬枳抬手拍下以远超商品价值几倍的价格，在众人看傻瓜的视线中，拿下了一条质地极好却在众夺目宝石中平平无奇、做工一般的白水晶项链，成功劝退了下一个打算和他攀谈包养事宜的女士，身体力行证明什么叫做：人年轻、但不穷。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远山冬枳隔着衣服抚抚挂在胸口的那枚鲜红宝石吊坠，它被切割成常见宝石形状，浓郁的色彩看起来价格不菲。但明眼人上手立刻就能发现它的真正材质。

是一块登不上台面的水晶。

就好像即使他顶替了真正的远山冬枳，内里却依旧是登不上台面的自己。

上不了台面……

远山冬枳低头理理袖口。

最终的胜利者永远会是他。

拍卖会顺利结束，坐在贵宾位置的布鲁斯·韦恩起身恋恋不舍的朝腻在一起、魅力十足的女郎们说声抱歉，借口去卫生间，按计划路线准备将定位器在和远山冬枳擦肩时悄无声息的安在目标身上。

“远山先生，主人请您过去，车已经备好。”一名穿着招待样式的男人悄无声息来到远山冬枳旁边，向着门外比了个请的手势。

闻言，远山冬枳率先抬脚向门外走去。

布鲁斯原本的计划被变故打断，远山冬枳偏离他的既定路线，两人间距离越拉越大，他没有停下脚步，转而手腕一抖将窃听器定位器黏在了落后一步的引路男人的制服下摆内侧。

得益于蝙蝠侠的好身手，嘈杂的场合下，没有人注意到任何不对。远山冬枳乘坐黑色七拐八拐，消失在道路尽头。

“b，定位停了。”布鲁斯的耳麦中。提姆的声音传来夹杂着键盘敲敲打打，移动的红点最终停在一个他们相当熟悉的地方：冰山餐厅。

“好吧，我想作为外地游客，或许他只是想吃顿宵夜。”提姆来了兴致打趣道，属于侦探的大脑飞速转动。

“没有旅游手册会推荐游客去企鹅人的地盘，提姆。”

坐在向韦恩庄园飞驰的汽车上，拒绝两位小姐热情邀约夜生活的布鲁斯韦恩捏捏眉心，原本甜蜜蜜的眸子里带上些许疲惫，“接入窃听器音频。”

“当然。”提姆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将窃听器接入蝙蝠频道中。

几声不稳定电流声过后，窃听器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又转而安静下来。

搜身后，与远山冬枳通行的那个男人推开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朝坐在桌后的男人鞠了一躬，“boss，人带到了。”

“欢迎你的到来，远山冬枳先生。”

“感谢您的邀约，奥斯瓦尔德·契斯特菲尔德·科波特先生。”远山冬枳叫出眼前男人的全名，将将右手方至心脏位置，轻微俯身行礼，发丝微微晃动，“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率先热情说话的人，还真是蝙蝠家的老熟人，企鹅人。

印象里在前一段时间企鹅人刚被b暴打一顿吊在电线杆。

提姆眼下一片青黑无声扭头和站在身边被蝙蝠侠禁止夜巡后气鼓鼓的达米安对视一眼，发自内心感叹企鹅人生命力的顽强。

要是自己有这种精力就好了……提姆手里捧着咖啡杯面上不自觉露出憧憬的微笑。

“收起你恶心的笑容，德雷克。”莫名其妙被瞅了一眼的达米安开口毫不留情打断提姆的幻想，没好气说，“认真盯着。”

提姆好脾气的耸耸肩，指指耳麦示意自己正在认真工作。

保镖立在房间四角，企鹅人没有起身，上下打量立在面前年纪过于年轻的远山冬枳。

远山冬枳还穿着那件出席拍卖会的正装，贴身的装扮加上顺在脑后的黑发、被医用眼罩遮盖的左眼使得他看起来瘦弱，甚至略显羸弱。从小在亚洲长大的经历，使得他眉眼间多了几分谦和，举手投足间又略显青涩，大大削减了自身的威胁性。

比起老油条，企鹅人很乐意远山冬枳这种“乖孩子”打交道，意味着他能敲一笔大生意。

“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坐。”企鹅人指向沙发，自己起身拿起靠在身边的黑色雨伞，以一瘸一拐的步子坐到远山冬枳对面沙发上。

黑白配色加上臃肿的身体使他看起来有些像憨态可掬的企鹅，却无人笑出声，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安静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