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及川一下子笑了，他捡起垂落的系带，让纯子转过身去，灵巧的手指很快就系成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你说的对，这可是你超努力的结果。你超棒的。”

纯子笑着抱了一下他：“嘿嘿，谢谢夸奖~总有一天，我会成为和你一样厉害的二传手。”

及川笑眯眯地点头：“嗯，你一定可以的啦，我相信你~”

未完成的约定。

纯子没有成为和及川一样厉害的二传手，她既没有留在赛场上，也没有留在宫城。

人长大了，就不玩洋娃娃了。

到及川这里好像反过来了，他一眼看中的洋娃娃，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抛下他离开了，连句正经的道别都没有。

但想到北川第一女排的最后一场比赛，想到楼梯间里压抑的哭声。

他又没办法怪纯子了。甚至有点后悔，他或许真的不应该带纯子打排球。

竖起的仿佛不可逾越的高墙，他不害怕，但纯子没必要体会这些啊。

不甘、痛苦、怀疑、嫉妒……

这些令人作呕的情绪，他反复品尝就够了。

放弃也没有关系，只要看着他就好了，他会成功，连带纯子的那一份一起。

及川单方面在心底做下约定。

相会

周日一大早，纯子就不断在厨房门口悄悄探头：盯——

小泉夫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想从冰箱里拿冰淇淋？这才早上，你……”

纯子一看小泉夫人表情不善，连忙否定：“才没有！我，我就是想看看妈妈需不需要帮忙嘛。”一边说一边伸出试探的脚脚，靠近流理台。

“之前不见你说要帮忙？”小泉夫人觉得这很反常，“你不会是想偷吃吧？”

纯子跳脚：“不是！这不是，觉得妈妈很辛苦吗，明明是我要招待小岩。”

小泉夫人有些意外，看着气呼呼的穿着小兔子睡衣的纯子，上前抱了抱她：“不气不气，是妈妈误会你了。我们纯子，长大了呢，那就来帮妈妈打下手吧。”

纯子点点头，因为手上的伤还没好，只能帮着捡捡菜：“嗯嗯，我会努力的！”

虽然最后还是小泉夫人凭借一己之力弄好了午餐，但是女儿乖乖在旁边陪着她，还是让她很开心，吉祥物也是有存在的意义的啊！

小泉夫人解下围裙，在水池边洗手，听见纯子崇拜的声音：“妈妈好厉害！四个菜还有汤，这么快就弄好了！”

小泉夫人起先有些得意：“当然，我可是妈妈啊！”随即情绪低落下来，年轻时她也不会这些，婚后丈夫也没打算让她学，他们俩天天都是外面吃。但有了纯子就不一样了，那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她跟他们一起三餐都是外面解决呢？要营养搭配均衡，要忌口，还要美味让孩子愿意吃。

倒不是说后悔学做菜了，只是觉得一个女人一旦成为母亲，她就很难再只是她自己。小泉夫人擦干手，拍了拍纯子的脑袋：“妈妈希望你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笨笨的，什么都不会，每天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纯子正享受小泉夫人的爱的摸摸，就听见自己被说笨，刚想反驳，却发现妈妈情绪不对：“妈妈？不难过，怎么了吗？”

小泉夫人摇摇头：“没什么，我和朋友约了出门，中午你把这些菜热一下，算了，你让阿一热吧。你乖一点，不要欺负阿一，我先走了。”

纯子立马反驳：“我才没有欺负过小岩！”

“总之，你收敛点。”

大门把纯子吱哇乱叫的声音关在门内：“都说了我没有欺负过小岩啦！”

纯子心心念念，见到小岩一定要问他，她是不是从没有欺负过他。

但真的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车站里出来时，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心里开满了一簇又一簇灿烂的花，她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临到头了又想起小岩不让抱，急地围着他转圈圈，可怜巴巴：“可以抱抱吗？”

岩泉一算上假期，已经好几个月没见纯子了。她好像变了很多，国中时的纯子还只是个小花苞，现在这朵花终于徐徐绽放。少女的面容逐渐褪去稚气，越发精致耀目，丰肌秀骨，亭亭玉立。

她好像又没变，还是那样粘人，水润的大眼睛满是企盼，像是家里的小动物终于见到长期未归的主人一样热情。完全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岩泉一张开双臂，纯子欢呼一声，似乳燕投林般坠入他的怀抱。

“小岩！见到你我真的超——开心啊！”

“小岩小岩小岩！”

岩泉只觉得自己泡在酸酸甜甜的糖浆里，既欣喜于此刻的久别重逢，又失落于他和纯子的喜悦完全不同，他是因为见到心上人，情难自抑，喜不自胜。

如果说之前只是有种隐隐约约的预感，见到她的时候，就无需任何犹疑。

喜欢是什么呢？

是见到你的那一刻，鸟奔向云，鱼跃入海，向日葵渴望太阳，我成为你裙下的囚徒。

同一时间的青叶城西。

“诶？今天岩泉学长没来吗？”

“请假了啊，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啊。”

“诶？我忘记了，岩泉学长请假了，为什么及川学长还在？”

“喂，我听见了哟~人家和小岩又不是连体婴，为什么我不能在啊？”及川假模假样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