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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月月,你别怕,有病咱就治,你是不是缺钱,差多少你跟我说,耽误不得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再让她说下去,关月怕自己真就命不久矣了。

为了证明自己还能好好活着,关月一不做二不休:

“我和你堂弟,钟文南,处对象了!”

“嗐,我以为啥事呢,只要不是要命的事儿都是小事,啥!你”

话还没说完,关月料事如神先一步用准备好的手捂住了钟文姝的嘴巴,剩下的话自然也就咽了回去。

关月:“你不要叫,我就放开你啊!”

钟文姝拼命点头,等重新呼吸好几口新鲜空气,才瞪大眼睛开口:“啥时候的事儿啊?”

瞒得真紧,一点儿口风都没漏。

关月耳朵又有点发红,眼睛亮亮道:

“就前段时间,我去国营饭店买包子,正好碰见你弟在相亲,好像挺不顺的,我想着好歹也这么熟了,遇见了总得说两句话吧,然后就等你弟落单的时候问了两句,然后就”

再外向的女孩子面对感情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害羞,更何况是这个纯情的年代。

关月想到什么讲什么,钟文姝也拼凑出了个大概。

关月和钟文南本就因为手表一事绑在了一条绳上,一开始见面的时候说得多的都是公事,但时间久了也会多聊两句。

而且说起来,这两人还挺有跟共同话题的。

就说相亲这事儿,已经满二十一的关月自然也会被关远志催着相亲,有了如此丰富的失败经验,安慰起钟文南也挺有一套的。

两个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关月也不知怎么的,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弟弟,鬼迷心窍般脱口而出:

“要不你先别相亲了,咱俩试试?”

钟文南先是错愕,再是害羞,最后想想觉得还挺好,红着耳朵点点头。

“那南南说啥没?”

“没,点完头一句话都没说。”说着,关月噗嗤一笑,“但是他直接就来拉我的手。”

“这么大胆的吗?就在大街上?”姝姝震惊!

“是,但是当时街上已经没啥人了。”

“哇哦~”

全部说出来后,关月反倒是轻松多了,看着钟文姝的反应也乐了:“你有啥想说的不?”

“有啊!”钟文姝走累了,坐在车座上蹭着走,“月月你啥时候去我家吃饭啊?”

“我就算去你家吃饭,那也不能是你喊吧?”

钟文姝认同点点头,往后一滑坐在了后车座,拍拍前面的坐垫,一本正经:

“关月同志,你小姑姐坐累了,现在你要把她送回家,要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关月很配合跨上了自行车:

“得嘞,您坐好了啊,我可开蹬了啊!”

“走喽!”

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月和钟文南有自己的思量,总之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关系就只有钟文姝一人知道。

钟母倒是察觉出了点意思,毕竟钟文南整个人是肉眼可见得心情好。

钟母好几次想问,但又想着孩子这么大了心里都有数,要是觉得差不多时候了肯定要说。

但人吧,不管什么年龄都是有好奇心的,钟母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找上了小闺女。

钟文姝眨巴眨巴眼睛,笑得挺甜:“我不知道呀,南南不跟我说这些的。”

钟母一个字都不信。

不仅不信,似乎还抓到了点儿什么思路。

依照小闺女的性子,当妈的都问了还不说,那就说明肯定是小闺女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

本就只有俩人,其中一个还有对象,那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钟母脸上挂笑,意味深长看了钟文姝一眼,转身走了。

钟文姝又眨巴眨巴眼睛,感觉不太好,然后在南南回家之前溜了。

而钟文南是典型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关月给钟文姝透底以后,他胆子就大了不少。

像是休假的时候来供销社接人下班,亦或者趁着中午那点可怜的午休时间来找她们吃饭。

赵梅这些售货员见了,还打趣钟文姝,说这弟弟可比自家男人还贴心。

钟文姝对外保持微笑,对内就凑到关月面前,蔫坏打趣:“这弟弟就是好对吧?”

“弟弟”这俩字明显重了几分。

关月颇为认同点头:“是,有弟弟确实好。”

钟文姝瞪大眼睛:“我说的不是我弟弟!”

关月耸耸肩:“我说的也不是我弟弟呀~”

钟文姝:

那也行叭~

日子就这样鸡飞狗跳但也安安稳稳得过。

十二月初一傍晚,钟于两家全员出动把钟文婷送去了医院,其中还夹个李桂花。

初二天还没亮,产房里嘹亮的哭声传来,于新远小朋友来了。

钟母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于父抱着小玲玲去看护士手中的小孙子,告诉小玲玲,这个丑丑的弟弟是他们家的新成员。

而于成海在已经昏睡过去的钟文婷耳边轻轻说了句:辛苦了。

可不是辛苦了,于新远小朋友比他姐姐还要胖,哪怕头还有点瘪,但第二天钟文姝把这个小子抱起来的时候,深刻感觉到了这孩子的重量。

钟文姝半是心疼半是感慨:“姐,你可真厉害。”

钟文婷虚弱笑笑,示意小妹去看乖乖坐在一旁的小玲玲:

“这就是我家的‘好’了。”

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时间也就在小新远呼呼大睡中过去了。

一九七六年一月,十里长街,送别了敬爱的总理。

三月,罕见的陨石雨。

五月,远在南边的北小弟报了平安。

七月,又一位伟人与世长辞。

同月,深夜里传来了一声巨响。

九月,伟大领袖逝世,举国哀痛。

十月

十一月

十二月

注定不平凡的一年,不是寥寥几字就能概括的,哪怕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也该永远铭记。

就是这一年,小新远学会了摇摇晃晃走路。

大果子心不甘情不愿带着太爷爷的殷切期盼迈进了学校。

关月和钟文南的关系摆上了明面。

钟小姑又回来过一次。

前院陈家搬出了胡同,街道办没安排新的人家。

贺母依旧冷漠。

刘家老太太在一次闭眼以后就再没醒过来,钟文姝知道后恍惚了很久。

一帧帧,一幕幕,漫长的像一个世纪,却又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一九七七年,钟文姝二十二岁了。

新的一年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倒是关月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从七五年到现在,关月和钟文南感情也挺稳定,而且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关远志对闺女的亲事那是举双手赞同的,照关月的话说那是恨不得马上就把她送到钟家去。

当然关月也是个狠角色,领证前,她不仅从关远志手里要到五百块钱,还让他爸承认房子的一半是她的。

当然了她妈妈留下的东西,就像是那个赵丽垂涎已久的一对箱子,关月也大张旗鼓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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