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哈。”沈朝汐浅浅叹了一声,贝齿咬住下唇,来抑嘴角难抑的颤动,“为什么”
“为什么?人都是要朝前看,对吧,沈编。”
沉默在床帘圈住的狭小死圈里膨胀,床帘外仿佛另一个世界,老夫老妻拌嘴,父母教训儿子,暖暖的人间烟火。
迟暮里总以为深爱能代替标记,可是不爱者随时能抽身。深爱着的,才是被标记了的。
沈朝汐悄悄摸到他手背:“这么多天都不回家救我。你是真的忍心。”
“我早就说了,我关不住你。”迟暮里淡淡。
他曾经的爱人骤而仰起脸,喑哑了嗓音:“是不是现在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
--------------------
!
小潮酱就是《狼来了》里的小孩,上个篇章,当大家知道他确实抱着目的接近小迟之后,是不是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不是真心诚意了呢,小迟也是这么想的
n-逃途吻-2
“是不是现在我死了你也不会伤心。”
迟暮里听了莫名想笑。
我知道我就没办法忍心把那根该死的皮扣扣紧,所以我知道你逃得掉,就像五年前那样从官泾路逃之夭夭,但是别逼我这样说好吗沈朝汐。
“是。”迟暮里望向他,眼睛一眨不眨,“我爱的人,我早就当他已经死了。”
抿唇,咽唾,迟暮里将脸撇开,埋进病床漂白水气味的枕头里。这样就看不见沈朝汐怎样让脸霎那惨白,怎样贝齿紧咬下唇,两枚梨涡盛着盈盈泪水。
这一定是他喉咙对沈朝汐吐过的最重最重的句子。哪怕五年前他夺走沈朝汐手机,翻到周汀留言当天晚上某酒店某号房见时,他都没有这样残忍过。
无所谓了。沈朝汐你提的什么沤烂问题。提问前先问问自己,这么多年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死活。我在月海大剧院为了争一个配角赔笑卖命,算着便利店打折日期,买临期面包便当过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周汀的观江平层里。
这都无所谓。我试着找过新人,我试着把你忘记,到最后都功亏一篑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别人身下喘气。
半晌,沈朝汐小声反驳他:“不行。你要伤心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动机。
迟暮里回过头,他以为沈朝汐会满脸泪痕,意料之外oga只是无言凝望他。望得他无名火烧得更旺。
“我伤心?”句子牵扯伤口,beta忍痛翻起,钳制沈朝汐胳膊:“五年前你给我判死刑的时候,有没有一瞬伤心过?”
力度一如那夜,他扯开oga衬衫,beta根本看不出标记,只能把oga捆在床头:“我像条狗一样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见他求求你我只剩你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瞬伤心过?”
隔着单薄制服,沈朝汐被他掐得双眼泛红:“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你信吗”
迟暮里渐渐松开他:“是啊沈朝汐,你只爱自己。”
“我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
“说啊。”
“……”
“算了。”迟暮里笑得悻悻:“你每次想去哪,我哪次不答应啊?”
后来人们为横空出世的影帝莫衷一是,没人知道他一生演技都留在官泾路一百三十一号的老旧待拆房,唯一一次,连他自己都骗过去。
他和沈朝汐共度的最后一个后半夜,狂风渐渐歇了,只有大雨淋漓。他坐在床边地上,屋顶漏了,老天往屋子里灌水,他往身体里灌喜力啤。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听沈朝汐在床上窸窸窣窣。
沈朝汐很快挣脱了他的皮带,赤裸的双足踏下床,打开那扇开启时总吱呀作响的衣柜,除了那件外衣,他将什么都不带走。
沈朝汐头也不回逃出门时,迟暮里还没有醉。凌迟剜肉,也能忍住一声不吭。去吧,走吧,沈朝汐。我答应给你的“一切好意爱意”,到最后只有腺体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而已。
现在沈朝汐摇摇头,又摇了摇头:“暮暮我知道你很生气所以”
手足无措比划着,“所以我写了一部剧本,我知道暮暮的梦想是做电影主演,所以我要让你拍电影,我希望你开心,我希望你不要生气——”
迟暮里淡淡:“你疯了。”
“我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猛地站起,陪护椅锒铛,沈朝汐急红了眼。嘶喊回荡在病房里,迟暮里才发觉这房间变得很安静,安静得像极了只剩他一个人的小平房,和沈朝汐无处不在的喘息。
床帘外面,不知是谁慷慨关心上他们两个异类:“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有话好好说,吵什么架啊。”
“是啊,这大过年的,别吵架啊。”
沈朝汐大喘粗气凝视床上那人,像是恼羞成怒,眉心紧紧蹙扭,又像泣不成声,眼里淌泪,嘴角止不住下抑。
迟暮里静默对望回去,劣质护士帽松了垮了,变得歪歪扭扭,那件开叉粉红制服盘扣大开,让oga整个人如同被谁玩烂的玩具。
而他倏尔平静,类似台风过境,总会途经风眼:“穿好你的衣服。滚吧。”我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就放过我吧,沈朝汐。
沈朝汐微微抬起双臂,嗫嗫:
“暮暮暮暮抱抱我暮暮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