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他只不过是个下人而已
点在接钱时被摸了手。
今天没有刺耳的嘲讽,老板也没有压价。因为担心宋伶的身体,他想要早点回去,竹篓没有装满,却比平时还要多了两块钱。
老板用打量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来回扫视着他们,大概是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于是咧开一口黄牙,和宋伶搭话:“小妹,好孝顺喏,和爹爹一起出来捡瓶子,累不累呀?”
男人听完脸都白了,本就佝偻的背弯得更低。他本就比妻主大了十一岁,因长久的操劳更是显老,会被误会也是在所难免,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了。
法律规定年满十六岁才能领证结婚,可是在他们这种交通不便的山村,十三四岁就嫁人生娃的男孩儿比比皆是,若是被卖做童养夫的,月事又来得早,十一二岁就会被洗刷调教好学着侍奉妻主。
童养夫和他这样的等妻郎一样,都是被自己的家庭舍弃的存在,有的是被母父亲手卖给妻家,有的则是交由人牙子转手。被人牙子调教过的男孩儿性情柔顺,而直接由母父之手卖掉的则更加干净,更受买主的喜爱。
他就是被母父亲手卖给宋家的,因为手脚勤快性情温顺,婆公对他很是满意,欢欢喜喜交了钱,母亲也欢欢喜喜接了钱,一把把他推到公公的面前。只有父亲临走时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又闪躲地避了过去。
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家都很高兴,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进门那天,公公还帮他换下了露了脚趾的破布鞋,连夜给他改了一双合适的棉鞋。
公公把他抱在怀里,说以后他就是宋家的女婿,等到以后妻主出生了,他陪着妻主长大,感情一定很好,到时再多生几个大胖闺女,给他们二老抱抱。
可是,一年又一年,公公始终没能怀上孩子,婆公对他的态度也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他们按着他每天给送子娘娘磕头,让他去洗全家人的衣服,还打发他去除草浇水。
他不怕累,也不怕苦,只想要和婆公一样的温馨家庭。他和婆婆公公一样,日夜期盼着小宋伶的到来。
一腔痴情错付,满腹热忱落幕,他的爱随同他对幸福的期望一同死去。到如今,明日吃食都成问题,活着便好,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孝顺?”
从今天早上起一直心平气和的宋伶突然语气急促起来,男人下意识缩了缩脑袋。被误会是他这种人的女儿,她一定是要发火了,只要她生气,就会不分场合对自己动手,来维护那几分可怜的大女子尊严。
气血上涌的宋伶看着身旁佝偻瑟缩的男人,愣了一下,安抚着顺了顺他的背,小声道:“别怕,我不打你。”
男人干瘦的手指死死握住胸前的竹篓背绳,她是他的妻主,除了相信她,他没有任何办法。这次她没有骗他,察觉到男人的颤抖,她拿开了试图安抚他的手,微笑着回复老板:“他是我的夫郎。”
她把钱揣进兜里,回头握住男人粗糙的大手“走吧,我们回家。”
这是男人幻想了无数次的温馨场景,在他还是个少年时,他羡慕地看着恩爱的年轻妻夫,妄想着能靠柔顺和勤劳来博取女人的怜惜和赞赏。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岁,或许还会相信自己会被温柔以待,可是现在,他临近三十人老珠黄,都是要做爷爷的年纪了。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然而最终只是一言不发顺着她的牵引,跟着她离开,看得出他很紧张,他身体僵硬,低垂着脑袋,行动轨迹几乎是同手同脚。
想来想去,大概原因也只有今天他们赚到了钱,而且比平时他给她的要多几块,她又可以去小卖部买烟了。
要是妻主反应过来问他平时少的钱去哪了,恐怕她就不会对他这么和善了,可是他哪里敢藏私,分明是老板看他一个男人回回独自来卖废品,又一副叫花子打扮,故意欺压于他。
回去的路上路过小卖部,宋伶果然又拐了进去,看着永远也长不大的妻主任性离去的背影,男人轻轻叹了口气,乖乖站在原处等待。
不同于以往总是买些古怪的零食或是烟酒,这次她拿了一包散称的谷物和一袋盐,还有两个咸鸭蛋。她的身形瘦小,面颊凹陷,肤色蜡黄,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好饿,我们快回去煮饭吃。”
他接过东西,放进身后清洗好的背篓里,跟着宋伶往回程方向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身后的男人悄悄抹了抹眼泪,虽然有些晚,但是妻主好像真的长大了。
铺好新的干稻草,晾晒好散发着霉味的床单被褥,少女宋伶与她名义上的夫郎共进了晚餐,两碗煮得粘稠厚实的杂粮粥和两只咸鸭蛋——这些东西,花光了他们今天赚到的所有进账。这本就是一本不足以支撑两个人正常饮食的微薄收入。
至于这个家庭过去究竟是如何度日的,想也能想到,无非就是拼命压榨这个性格温柔的男人。温柔与付出应该被珍重,而不是有恃无恐,肆意挥霍,若得不到应有的回复,不是温柔被消耗,便是生命被消耗。
煮粥时顺便用柴火余热烧了热水,今天出了不少的汗,宋伶洗完澡,换上衣柜里唯一一套换洗衣物后,顺手给男人也打了水,催促他也赶紧去洗一洗。
瘦弱的少女坐在换了新垫料的木板床上,这床还是婆公生前留下的,特意差木匠打来给他们的独生女成婚用,她一直是一个被无条件宠爱着的孩子,如果不是母父意外过世,她应该还能再任性而快乐很久。
或许过去的她也是给过他一两次恩惠的,在他饿到双脚发虚时丢过来一只馒头,或是在他发烧时从抽屉里随意掏出一板感冒药。他对这份恩惠感激涕零,私自把等她长大,与成婚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强要他不久,婆公意外过世,她便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他的头上,因为他是不祥之人,所以才会刚入门不久便克死婆公。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不祥吗?公公迟迟生不出女儿,婆公意外过世,好像都是因为他,第一次是因为他进入了这个家,第二次则是因为他真正成为了她的男人。
于婚礼筹备期就狠狠剥开他的衣服,强行侵占了他苦守多年贞洁之身的少女,现下安安静静坐在床板上。因为床脚打得较高,她坐在床上时脚够不到地面,两脚悬空前后打摆,和幼时他背她去河边戏水时一般悠哉。
她笑着把水泼到他的身上,弄湿了衣物,湿衣紧贴着身体,展现出胯间巨硕耻物的轮廓来。或许真像公公说的那样,他就是个淫贱的骚蹄子,明明还是处子之身,却有着和熟夫一样的性器,只好穿上宽松的裤子来遮掩一二。
最令人伤心的是,她在扒开他的裤子之后,狠狠捏了一把他的性器,她当时只说了两个字:“荡夫。”
随后就是一个结实的巴掌,“是不是自己偷偷玩过?”
“不是的……奴一直,”
她已经认定了他是个守不住处子之身,喜欢玩弄自己的荡夫,手腕上的守宫砂,只不过能证明他的淫根没被别的女人吸含过罢了。
男人的初夜是一场苦痛的羞辱与凌虐,他甚至没能完整说出早已准备好了的那句话。他一直在等她长大,等待着献出干净的身体,与她行天地之礼,拜母父之恩,合妻夫之欢,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夫郎。
“我说,水已经接好了,你也去洗洗呗。”
眼见着说了三遍他都没反应,宋伶犯起了愁。虽然他温柔又可怜,但是他不爱洗澡哎,这个家里就这么一张床,他又不洗澡……
余光瞟到男人微红的眼,宋伶呼吸一滞,她自认已经语气很温和了,怎么还是把人说哭了。唉,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