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
虽然……我们还不是情侣关系。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望舒没有正面回答,她看向我的目光是如此晦暗不清,那些来自于遥远过去的珍贵光芒沉淀下来,化作了群星之间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不知道是因为她呼吸间的气息还是因为她的话,我忽然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不仅暧昧,而且危险。
我正想着要怎么拉开距离,却不小心(我是真的不小心,而不是故意的)将膝盖往前顶了下,随后便是望舒的身体一僵,不等我说抱歉。她一隻手与我的手相握,另一隻手顺着我的侧腰往上摸,毫无防备地,她直接拉下我裙子的拉链,低头咬在了我的锁骨上,潮湿黏腻的舔舐之声瞬间便充斥了我的耳膜。
……她爱的果然只是我的身体……当时浮现在我脑海里的念头却是这个。
——【脖子以下不能写,以上省略一万字】——
我们下车,坐在装甲车的车顶上看星星。
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地球,因为都是白昼,根本看不了星星。而在其他星球看星星,跟在地球上看到的星空又是完全不同的。其实就算是在一个星球,因为维度的缘故,有的星座在北纬三十度观测时是垂在南方地平线的,但到了赤道附近则会成为高高倒悬在天空的存在。
十几个纬度的差异,就足够让人感到不适应。
古代人类文明都在地球的北半球发展,像中国传统的‘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星象体系几乎包揽了地球北半球所能看到的所有星星,但那始终都没有涉及到南极附近的星空。
蝘蜓座、山案座、船底座、南极座、天燕座……地球南半球的这些星座都是在大航海时代被命名的,那个时代,欧洲的水手们经常用航海中所发现的新事物、科学仪器或者干脆就用船隻的各个部位给星座命名,而不是用古代的神话传说。
曾经,古希腊天文学家喜帕恰斯为了区分星空中不同恆星的亮度,将其分为了六个等级,一等星最亮,二等星次亮,以此类推,六等星便是旧人类以肉眼可见的最暗的星。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发现还存在着比一等星还要亮的星星,零等星也便油然而生了。在陆续发现比零等星还要亮的星星后,我们开始在星星的星等前面加上负号,负数的绝对值越大,星星也就越亮。
顺便一提,太阳的星等是负数的二十七。就是在这片星海当中,也算是非常亮的星星了。
这里没有智慧生命活动所造成的光污染,也没有月光、夜天光、大行星诸如金星木星的光芒,在这样的环境下,旧人类能够看到的星空,极限星等是十一点六,像我这样的基因改造人,眼睛的长时间曝光能力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增强,但在我看来,旧人类与我所看到的星空,很难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毕竟,能看到更暗的星并不意味着能让已经能够看到的星变得更亮。
我只是觉得能够因为穿的少而蹭了件带望舒体温的外套和她依偎在一起这件事本身非常美好。至于说看星星,望舒她喜欢就好。
“那里……”我拿起放在望舒后颈上捂热乎的手,指向广袤星空的某一处,“那个是南十字座吧?”
说完后我便意识到我这个方向望舒是看不到的,她总不可能后脑杓长眼睛。但这时候我已经这么坐的很舒服了,不想因为这种事调整坐姿:“就是在半人马座向西一点点的地方,从最下面开始,按逆时针方向,分别是南十字座α星、β星、γ星还有δ星。”
“中间那个呢?”
“那个是南十字座e星。从这儿看过去,也还挺亮的。”
“是有一点儿。”
明明都看不到还敢这么说啊,真是有够敷衍的。
我撇撇嘴:“南十字座那么容易被辨认的原因在于它的α星十字架二,还有β星十字架三,都是肉眼可见的一等星。”
“那其你懂的真多。”
“不是懂得多,只是因为我在半人马座的时候天天看,一眼看到它们的时候,本能就知道了。”
“嗯。”
望舒这么说完就不说话了,好似是我妨碍了她安静地看星星。
应该不是妨碍。
我隐约有这种感觉,也许望舒在把我塞上车的时候……她就一直在等我问她一些问题。这自然不是我先前问她的那两个问题的这一类问题。
应该是诸如:望舒你为什么会在阿德诺兰邦的舰队里?为什么要帮助阿德诺兰邦攻击人类联盟?怎么从十年前那场镇压中逃生的?如何周旋于国防部、内务部与医疗兵团之间?还有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国家电视台发表那个宣言的真实意图……以及,望舒你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望舒吗?
现在存在于望舒你脑袋里的那个意识,真的是望舒这个‘人’的意识吗?
这些问题我本来应该一开始就该问的。
看起来不仅是我,这十年,望舒也改变了不少。
我变得像她,她是否……变得像我了呢?
诸多问题当中,我选择了一个当前来说我最为在意的,在一片寂静中问出了口:“望舒你为什么在逃出来后一直都没有来找我呢?”
望舒的回答早就等在这里了:“因为那其你很坚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