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
话说回来,医疗兵团应该也不会让人把那个声音和望舒联想到一起吧?
如果望舒是罪魁祸首,拿望舒的遗体做实验的医疗兵团绝对在这方面起到了了不起的作用。
“散会。”国防部副部长说完了最后一点事情,然后切断了与会人员的投影。
我一下子倒在椅子上,感觉这场会开的我腰疼,正要松口气。
“那其·安。”
芙兰卡·霍亨施陶芬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思考望舒的事情太过入神,我都忘了我还一直保持着和上司的私人通讯,这一下可不是随便应付就能过去的。
我发誓,我参加高考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紧张过,我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的,我在。”摆出一副非常知道错的样子。
我的上司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她看着我,细密的眉毛一点点地拧了起来:“你开会的时候一直都在走神。”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所以我只是僵着脸色说道:“……这怎么可能。”
“政治意识淡漠,在这样的重大会议上不积极表明态度;违反中央精神,有影响公正执行公务的可能;对领导不忠诚不老实,在领导讲话时不与领导保持一致……”上司的脸色阴沉的就像是一滩黑水,几乎要让我窒息而亡,“你想被扣上一顶什么样的帽子然后死于非命?那其·安。”
上司想对我恩威并重,但回过神来的我对此没什么好说的,这种劳什子的破会又不是我想参加的,我要是真的死于非命,有八成可能是她把我推出来当肉盾。
我冷静地嘲讽:“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安全理事会分局要唯国防部马首是瞻了。”
“那其·安。”上司又一次大声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叫什么,不用您这么重复好几次。”
上司看着我,她的眼中透出一种挑剔和不满:“我们要不要唯国防部马首是瞻,应该由我来判断。”
我冷笑着,一言不发。
“那其,你也不想跟我对吼吧?”上司叹了口气,好像我是有多么无可救药一样,“我得对你说清楚,否则你还会持续不断地犯这种错误……”
芙兰卡·霍亨施陶芬的说清楚就是再三重复‘你这样想是不对的’、‘你这么做是错误的’、‘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总之,一点真正有用的话都不会说。
对此,我不置可否地点头,暗自在心中朝她竖中指。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城市中心区的某间咖啡厅内,玛莎·布鲁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问我。
这间咖啡厅本身是西式的装潢,但墙壁上却刻满了萨法维时代的波斯细密画,店内深处的墙上还挂着绘有阿拉伯花纹的壁毯,真的是非常,有格调。
这间位于长安街旁的咖啡厅,是对方指定的会合地点。
“遇上一点事情。”我若无其事地回答。
这倒不是我想要避而不谈,国防总部要求召开的紧急会议,总不是可以大说特说的事情。
虽说我在接到上司命令后就把玛莎·布鲁姆丢下了,但是这会开完我不是立马就赶过来了吗?
新官上任,我也是很忙的啊。
玛莎·布鲁姆故意装得什么也听不懂,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我的脑海浮现的是被猎狗盯上的兔子。
不,或许该形容为遇上狮子的小鹿。
“帮你一个忙,差点送掉我一条命,先前那场大火都上新闻了,你知道吗?”
布鲁姆不再掩饰心中的想法,皱起了眉头,她不耐烦地用手指指节敲打着桌面。
我面前的红茶茶杯受震,不断发出轻微颤音,里面的液体从中心往外扬起阵阵涟漪。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场火可是我放的。
且不管机器人用以润滑关节的机油,就是人类尸体自身的脂肪,都是非常好的燃料。
当时我取下口中点着的烟,朝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掷去。
霎时间,大理脑科医学研究联盟所在的那座浮空岛,皆遭到泛着黑光的火舌吞噬。
“你说你有急事先走一步,我还以为你已经先我一步被火烧死了呢。”话说到这儿,她也没忘记调侃我。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呢。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
老实说,知道玛莎·布鲁姆还活着,我心中松了口气。
虽然她死在大火中的几率很小,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只不过确实,我应该在放火之前跟她说一声来着,她还帮我搜寻剩余的地方呢。
不小心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才不是出于想要利用她被烧死在医疗兵团所属设施的这件事,让内务部追责医疗兵团的想法而故意不和她说的。
能烧死她最好,烧不死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毕竟她就算怀疑我,也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
你要是因此把我称作是无血无泪、极恶无道、人格完全坏掉了的渣滓,那绝对是误解。
我只是选择了比较便利的做法而已。
不要把后背交给任何人。
带着坚定的目标意识,对任何意外情况都做好生理以及心理上的准备,就不会被我这样的小人物夺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