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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重逢

 

1958年孩子失踪被杀的时候一样,人们做着与那时相同的事情。

“拯救我们的孩子’委员会又召开了会议;又开始实行宵禁——“

“哦,是的。宵禁。”班恩慢慢地搓着脖子,回想着。“1958年的时候宵禁取得非同凡响的效果。我记得很清楚。”

“——‘妈妈护送队’又忙活起来,确保从幼儿园到8年级所有的孩子都被安全护送到家。过去3周里德里新闻收到了2000多封来信强烈要求迅速解决此事。当然,又有人迁往外地。有时我觉得这是辨别谁真心希望这场噩梦结束的惟一方法。那些真。动的人害怕了,就离开这里。”

“人们真的搬走了?”理奇问。

“每当周期来临的时候,就有人迁走。很难说清迁走了多少人。

反正很多。他们就像孩子发现一所房子里真的有鬼,立刻就搬走了。“

“回家,回家,回家。”贝弗莉轻声念叨着。她抬起头,正遇到比尔的目光。“它想让我们回来。为什么?”

“它也许是想让我们所有的人都回来,”麦克意味深长地说“一定是。它也许、也许想复仇。毕竟是我们使它的目的无法得逞。”

“复仇或者是使一切恢复原有的秩序。”比尔说。

麦克点点头。“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生活已经乱了套。你们没有一个人完好无损地离开德里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它的痕迹。你们都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对于那个夏天的回忆还是支离破碎。而且还有一个非常令人奇怪的事实:你们都很富有。”

“哦,别提了!”理奇说。“那一点儿也不——”

“别激动,别激动,”麦克举起手微微笑了一下“我没有指责你们,只不过想把事实摆出来。跟一个纳税后每年只挣11000美元的小镇图书管理员相比,你们的确是有钱人。是吧?”

理奇不自然地耸耸肩。班思撕着纸巾的花边。除了比尔没有人直视麦克。

“当然你们都不是亿万富翁,”麦克说“但是就是按照上层中产阶级的标准,你们也是相当富有的。这里全是朋友。坦白说吧:1984年谁纳税之后的收入少于9美元请举手。”

大家都偷偷瞟了对方一眼,尴尬万分。比尔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1984年他在纳税申报单上申报了多少收入?大约80万美元吧?

跟麦克11000美元的微薄收入相比,的确很多了。他们就付给你那么一点钱来照看这座灯塔,比尔想。上帝,这中间你应该向他们要求加薪才对。

麦克说:“在一个小说家本就凤毛麟角,能够幸运地靠爬格子赚大钱的小说家就更少的社会里,比尔。邓邦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小说家。贝弗莉。马什在一个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脱颖而出的行当里,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时装设计师。”

“哦,不是我。”贝弗莉紧张地笑了笑,用剩下的烟头又点燃一支香烟。“是汤姆。没有他,我现在还在改裙边,销裤脚。是汤姆。还有运气。”

“我觉得这位女士在为自己开脱。”理奇顽皮地说。

贝弗莉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颊红红的。“你是什么意思,理奇?”

“别打我,斯佳丽小姐!”理奇颤抖着声音学那个小黑奴,尖声尖气地叫着——那一刻比尔仿佛又分外清楚地看到了从前认识的那个小男孩;他不再是那个掩藏在成人的躯壳下已经被替换了的理奇,而是一个比眼前这个男人真实得多的生命。

“你真是不可理喻,理奇。”贝弗莉冷冷地说。“你应该成熟一点。”

理奇看着她,笑容慢慢地变成了怀疑。“在我来到这里之前,”他说“我以为我已经长大了。”

“理奇,你可能算得上加利福尼亚最成功的音乐节目主持人。”麦克接着说道。

“你说话最好小心点,笨蛋,”理奇凶巴巴的“不然我就把你打得找不着北。把你的脑袋敲开花。把——”

“艾迪。”麦克接着说,把理奇晾在一边。“你开了一家生意兴隆的豪华轿车出租公司。在纽约每星期有两家豪华轿车出租公司倒闭,而你却经营得很好。”

“班恩,你可能是全世界最年轻有为的建筑设计师了。”

班恩张了张嘴,可能想要分辨,但是又突然止住了。

麦克笑着摊开手。“我不是想为难你们,但是我的确想把这些事实都讲出来。有的人年轻有为,有的人在某一个特殊的职业里成就非凡——如果没有一个人能抓住机会获得成功的话,那我想大家都不会再有追求。如果你们当中只有一两个,我们就认为这完全是巧合。但是事实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全部,包括斯坦利,亚特兰大最有成就的会计师我的结论是你们的成功与27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有着密切的关系。有人反对我的看法吗?”

他看着大家,没有一个人回答。

“所有的人,除了你。”比尔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麦克?”

“这还不明摆着吗?”他笑了。“我留在了这里。”

“你看守着灯塔。”班恩说。比尔猛地回身,惊讶地看着他。但是班思却严肃地盯着麦克。“那使我感到很难受,麦克。事实上,使我感到自己很龌龊。”

麦克耐心地摇摇头。“你没有任何需要愧疚的,你们所有的人。

跟你们——所有的人——离开德里一样,你们认为留在这里是我的选择吗?天啊,我们都是孩子。由于各种原因,你们的父母离开了这里,你们只是他们行囊的一部分。而我的父母留在这里。那又真是他们的——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决定吗?我不这样认为。怎么就能决定谁去准留呢?是运气?命运?它?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但是那不是我们的决定。所以不必再谈这个了。“

“你不感到不感到怨恨吗?”艾迪怯生生地问。

“我忙得顾不上怨恨,”麦克说“我花了很多的时间观察、等待甚至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所做的一切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但是过去的5年里我一直都是高度警觉。自从今年年初我就一直写日记。当一个人动笔写作的时候,他就想得更深入更具体。我所写所想的一个内容就是它的本质。我们知道,它发生了变化。我觉得它操纵着一切,在人们的身上留下它的痕迹。”

麦克慢慢地解开衣扣,敞开衬衫。他那光滑的棕色皮肤上留着一道粉红的疤痕。

“就像爪子留下的伤疤。”他说。

“狼人。”理奇痛苦地呻吟着。“哦,天啊,比尔,是狼人!当我们去内伯特大街的时候!”

“什么?”比尔问道,好像在梦中呐喊。“什么,理奇?”

“你难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

“我我几乎想起来了”理奇坐下了,显出困惑、恐惧的神情。

“你是说这些事情并不是邪恶的?”艾迪恍惚地盯着那道伤疤,突然问麦克。“只是自然规律的一个部分。”

“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自然规律的一部分,”麦克说着系上衬衫扣子“而且我也看不出有任何理由可以按照其他原则去理解,除了我们都了解的这一个:它杀害人,杀害孩子,那是非道义的。比尔比我们都先了解这一点。还记得吗,比尔?”

“我记得我想杀了它。”比尔说。“但是我没有那么深刻的普渡众生的想法。我想杀死它,因为它杀死了乔治。”

“你还想杀它吗?”

比尔认真地考虑着。他低头看着摊在桌上的双手,想起乔治穿着黄色的雨衣,兜帽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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