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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从此刻开始我会把你从心里挖出来”

 

喜欢范闲眼睛里的神情,好似对他的殿下已经势在必得。

“必安。”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谢必安只能听从。

范闲露出一个笑,弯腰要将地上的那朵玫瑰捡起,谢必安却先他一步,一脚将花碾碎。

后来,那人还厚着脸皮和殿下告状,说他踩碎了自己送来的礼物。

当时殿下看向他,眸子里只有笑意,未有一丝责备,“哦,是什么花?”

谢必安道,“路边的野花而已,殿下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去采。”

从那天之后,范闲夜夜都来,那人颇有手段,说起情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总能装出一副纯良模样。

可他终究是得逞了,哄的殿下和他上了床。

那一夜,谢必安站在殿外,听到他的殿下在那人的怀里溢出哭泣般若有若无的低吟。有时候范闲要得急了,那人甚至会低声骂出来,谢必安都能想象出殿下那时的模样,如同被逼红眼睛的小猫,瞪圆了眼睛试图亮出爪牙。

可只要范闲哄上几句,殿下就再次发出撩人的呜咽,而后春情泛滥,听得人心头难耐。

白日里范闲不来,殿下便坐在秋千上,一本红楼不离手,看得尽兴时甚至连葡萄都忘记吃。

有了范闲,殿下似乎快活了许多,谢必安看着秋千上那人,从他光裸的脚踝,看到他神采奕奕的眼睛,那一刻,他即便对范闲不满,却也只能承认这个人的存在,的的确确给殿下带来了不少乐趣。

而这些乐趣,这些风月,是他一个木头般只知道练武的剑客,永远都给不了的。

李承泽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见谢必安在旁边守着。即便睡了一觉,身体却像彻夜未眠般无力,他索性翻了一个身侧卧着,像一只睡眼惺忪的大猫,勉强抬着眼皮盯着面前的人。

谢必安在这样的注视下,只觉得浑身都有些紧绷。

“谢必安,”不知道过了多久,榻上那人缓缓开口,带着点沙哑的嗓音不失皇子的威严,“昨晚又是你上的药?”

谢必安低头,刚毅英俊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看不清的情绪,或许是他脑海中在那一刻想起昨夜摸过的身体,“属下该死。”

“死什么死,不上药你才是该死。”李承泽有气无力,把手边一个枕头扔了过去,被他的剑客稳稳接住,“我昨晚,没胡说什么吧?”

皇子漫不经心地问,可实际上他越是那般伪装,越是让谢必安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昨晚,向来骄矜自持的人疼得浑身冷汗,嘴里却叫着死对头的名字。

范闲。

谢必安微微垂眸,他面不改色地撒了谎,“殿下什么都没说,只是疼得厉害,上药时叫了几声。”

“哦”

不经意间,李承泽的身体放松下来,像是松了口气般,转而吊儿郎当的笑挂在了唇角,“我怎么感觉你在害羞?一直低着头,倒是不像你的做派。”

闻言,谢必安立刻抬头并且立直了身体,可他与那狡黠的眸子对视时,心跳却依然停了半拍。

“属下没有。”他的语气着实有些僵硬。

“是么,我还不了解你?”李承泽侧卧着,撑着下巴看他,“每次你给我上药后都这个样子,要不然下次让无救来吧。”

谢必安脸都黑了,“属下可以做好这种小事。”

李承泽难得笑出声来,接着便在榻上坐直了身体,他撩起衣袖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勒痕,果然是淡了下去,不仔细看当真是看不出来。

“陛下赐的药就是好,昨晚被绑得那么紧,现在几乎都看不出来了。”他阴阳怪气地喃喃一声,“必安,替我穿衣。”

“殿下,您还是再休息一会吧。”谢必安见他一副要下床的模样,语气都急了些。他的殿下向来身体弱,昨夜又是那般折腾,今天不管怎样也应该好好休整才是。

可他话音才落,李承泽被睨了他一眼,“你忘了,今日可是大哥和范闲一道回京都的好日子,这样的热闹我怎好不去看看?”

京都城门外,一片声势浩大,对比之下门内明明也那么多人,却静的有些吓人。

把软垫扔在地上,李承泽脱了鞋便半蹲下去,他侧头看着自家弟弟,三皇子脸上还带着一片稚嫩和单纯,像是不经世事刚刚出生的小猫崽。

有时候,李承泽看着他,就会想起许多年前的自己。是不是当初他也是这样一副茫然懵懂的样子,然后呆呆傻傻的,被那个人牵着手带到了处刑台上?

想起他所谓的父皇,他的陛下,李承泽总是能浑身发寒,可这战栗中又有多少是带着恨意的呢?如果自己败了、死了,那是不是面前这个傻弟弟,就是下一个自己?

不……还暂时轮不到他。

李承泽微微垂眸,他出神了一会,听到身旁的弟弟小声喃喃,“太子可真不容易。”

他扯出一个笑,抬手弹了弹那人的额头,“人活着,都不容易。”

隔了一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城门外响起,接着便是城内奏乐歌舞,李承泽懒懒散散站着,掀起眼皮看到太子殿下右手牵着大哥、左手牵着范闲,笑得是那般灿烂。

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太子真的很会和稀泥。

三人一齐走过来,李承泽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刻意落在范闲身上,倒是李承儒先朝他迈出一步,非常用力地将他拥在了怀里。

兄弟之间的拥抱非常热情,李承泽也许多年未见到自己大哥,耳边只听到那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承泽,你瘦了。”

松开后,大皇子拍了拍他的肩,“我还以为我的二弟这些年会健壮些,怎么·越发单薄了。”

李承泽笑了笑,他此刻没再有任何的伪装,卸下所有的防备后那张年轻的面容越发清丽,“大哥太用力,都抱疼我了。”

大皇子爽朗一笑,转而去逗弄三皇子。

也就此刻,趁着这个空档范闲朝李承泽上前一步,他似笑非笑盯着李承泽,明明没说话却仿佛在嘲讽什么。

李承泽收起在大哥面前那单纯的笑,伸手便在范闲手臂上捏了捏,“许久不见,你瘦了。”

范闲冷笑,似有似无点了点头,可他看李承泽的眼神太具侵略性,即便一句话不说,都已经让李承泽绷紧了身体。

“若是早知道你和大哥一块回来,我该给你准备些礼物。”

“殿下的礼物,我已经收到了。”范闲想起谢必安的追杀,嘴角的笑意越发森冷。

李承泽不甘示弱,冷哼一声又加了一句,“以后还会有更好的礼物等着你。”

“我很期待。”

这般剑拔弩张的对话,旁人再傻再蠢也能听出端倪。

大皇子剑眉微蹙,下意识伸手将自己那不会武功的二弟拉到自己身后,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他看着范闲,目光里全是警告。

范闲倒是为之不动,笑着看了看大皇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李承泽,再没多说什么。

而后陛下召见入宫,一场所谓家宴就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李承泽眼看着范闲跪地告了他的御状,眼看着他手里的提司腰牌被上位者扔到了池子里。

其实他很想告诉范闲,这京都谁都会死,唯独他不会。他这块磨刀石还没有碎,还有用武之地,除非真的是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否则陛下不会要了他的命。

家宴上,陛下那句“你敢指责二皇子?”,听上去是百般维护,实际只有李承泽自己知道有多假。

说这话的人昨日才命人将他捆在皇宫地下密院,用沾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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