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好
再过上五年十年,女子就不用立了大功才能破例参加科举了。”江蓠精神一振,“这话说得倒不错。再跑快些,夫人我要拿出看家本领大显身手,让你沾沾风光,见了同僚横着走!”“得令。”楚青崖一抖缰绳,马儿嘶鸣着向前冲去,四蹄在青石板上激起阵阵黄尘。眼前是一条宽阔大道,两侧的朱门青幡、高台楼阁逝若流水,盛京的千家万户如同画卷般次第铺开,层层迭迭的黑色屋脊直要绵延到天边去。耳畔人声鼎沸,挑担的小贩在叫卖,孩子们在院落中嬉闹,不知谁家的读书声从绿杨荫里传了过来,念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江蓠回头望去,只看到一片逶迤云墙,繁茂的绿意关不住地从墙头溢出,向行人递上几枝开得极热闹的桃花,粉融融如云霞出岫,红艳艳似朝阳初升。春风涤荡过巷陌,将那些轻盈的花瓣吹得纷飞乱舞,有几片随风飘到面前。她用手捉住一片,朝他的脸一吹,看那枚小小的花瓣搔过他的鼻梁,拂过他的睫毛,落在了乌纱帽翅上,又被颠簸震起,轻飘飘地浮在空中,越飞越高,最后消失在万里晴空下。头顶天清如水,春阳和煦,云彩也像一张明媚的笑颜。江蓠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咚咚的心跳,闭上眼轻轻地说了几个字。楚青崖一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我知道。”赶到国子监,已是巳时二刻。楚青崖拴了马,把官帽和外袍一脱,抱着她从寂静无人的西墙翻进去,一路狂奔至监生号舍。江蓠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扔了沉重的翠松金翟冠和命妇朝服,把学生的襕衫换上,她一边换,楚青崖一边给她梳头束发,熟练地缠了一圈巾子,随口道:“你头发不多,挺好弄的……”她尖叫一声,立时把刚才跟他说的悄悄话抛到九霄云外,踩在他脚背上使劲碾,“再说一句明天就和离!”不就是她头发比他少吗,劳心劳力才掉了一大把!都是他不好!江蓠怨愤地瞪着他,灌了杯冷茶,将布袋里的糕点囫囵吞了几块,咔嚓咔嚓把桃子皮啃下来吐掉,叼着桃儿挎着昭文袋急匆匆出门,脚下生风。楚青崖不放心,跟在她后面去了辟雍大殿,春考已经开始了,有个学生搬了把凳子,坐在门外打盹儿。那学生听到脚步声,困乏地睁开眼,乍然一惊,站起来拦住他们:“里头在考试,你们不能进。”江蓠道:“我是六斋来参加春考的学生,名册上有我,宋博士举荐的。”学生指着线香:“这一根都快烧完了,先生没说放迟到的人进来——”楚青崖正要拿小皇帝压人,却见他“哎”了声,伸脖子凑近江蓠端详,“您不是那个……”学生压低声音,十分感激:“若是我没认错,夫人您来过藏书楼,还给了我几钱银子过冬。”江蓠这才想起来,“啊,对,就是朝廷来人讲学那天,我想进去看书来着。”她把楚青崖一拉,“我是他夫人,诰命牌子没带在身上,没有国法规定嫁了人就不能来上学考试吧?”楚青崖配合地点点头。学生对他们拱手作揖,“您进去吧,巡考的博士六十多了,眼神不好,您脚步轻些。”又找名册上的字号,“座位在后边第叁排右数第二个。”江蓠喜笑颜开,把没啃完的桃子塞到狗嘴里,鬼鬼祟祟地踮着脚从后门溜进去了。楚青崖虽有一堆麻烦事要做,但一时半会儿也懒得去衙门上值,就盘腿坐在拱桥下的绿草地上,放空心神,掰了糕点喂锦鲤,日头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远处的斋房响起朗朗书声,一群小孩儿嫩生生地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他不禁哼起母亲教过的婉转小调来,把桃啃了个干净,拿树枝在草地上挖了个小坑,将桃核埋进去。等那位坏脾气的甲首考完了,这里会不会长出小苗苗来呢?——————————小皇帝:磕一把我小叔小婶薛教授:小舅小舅妈伤透我的心五一假后第一天,小阁老翘班了(~ ̄▽ ̄)~大家觉得女儿对狗说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