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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

 

陈秋听到他说这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出来了。

“你做什么和我无关,说到底,你想做什么,那是自己的事,是我多嘴了。”

李溪白嗤笑,“最好是这样。”

他没了兴趣,又出了门。

经过这么一遭,陈秋以为他应该消停了,不怎么想回来了,他可以整天跑来跑去,也不缺钱的样子,可自己不行。

结果到了晚上,李溪白回来了,难得的一次没有受伤,他像是早上的事没有发生过,很自然的和陈秋打了招呼。

“·····”陈秋无言的看他拿着盆出去洗漱。

“要一起吗?”李溪白停下来问他。

陈秋摇头,“我已经洗完了。”

“哦。”

洗漱池离宿舍有段路程,期间会路过其他人的宿舍,有的门没关上,他们见到李溪白,都纷纷关上了门。

等他洗漱回来,走廊很安静。

陈秋虽然没见到,但能明显感到外面的声音突然小了,他还想着不会是因为李溪白吧。

李溪白不是什么凶狠恶煞,不至于。

他正想着呢,李溪白放下盆,路过他身边,二人的腿碰到,陈秋下意识往后坐、

就在陈秋以为今夜就结束了,但他坐在床上,冒出一句,“在等我吗?”

“什么?”

“没听清吗?我问你是在等我吗?”

他言语不详,陈秋理解成他在问关灯的事,就点头了,“等你回来关灯。”

李溪白一言难尽,他复杂的看他,“那关灯吧。”

陈秋不明所以,但还是关上灯,黑夜放大人的负面情绪,陈秋一时间没能睡着,一直翻身,李溪白听到动静,本来就没睡意,现在更没有睡意。

他起身,把灯打开,他有裸睡的习惯,灯一亮,陈秋睁开眼就看到他大刺刺的站在他面前,吓了一跳。

“你干嘛?有毛病。”

李溪白随意披了一件衣服,问他,“陈秋,你是不是睡不着?”

“你要做什么?”

陈秋紧张起来,这绝对是有事。

“你之前是好学生,现在是好工人,想必,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晚上可以做什么吧?”

“我不想知道。”

“你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见识一下。”

“我不想。”他很抗拒,但李溪白就跟听不懂人说话一样,强行把他从床上拉起,不等他反应就要把他拽出门。

“让我穿好衣服!”

陈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把他拉出去,但宿舍隔音挺差,要是起争执了,不出一天,整个矿场估计都知道了,他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于是他只能老实的任由对方把自己拉出去。

李溪白年纪不大,但有一辆摩托,他把车停在楼下,陈秋坐到他后坐,哧溜一声,陈秋吓了一跳,抓住他的衣服,他把速度提起来。

出了矿场,路上没有行人,灯有一下没一下的亮着,陈秋感受着凉风,整个世界都很安静,漆黑的天空,只有摩托的声音给夜色添了点色彩,

李溪白停在了城市中心,这里应该是整个城市最亮的地方了,有一伙人正摊在台阶上,有打牌的,聊天的,抽烟的。

这些人在听到摩托声时就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事,等他开近点,就纷纷打招呼,“李哥!”

“李哥你来了,今晚不是不来吗?”

“李哥这带了个新人吗?怎么没见过?”

他们一个个上前问,李溪白拍了怕陈秋,“这和我住一起的,带他出来遛遛风,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们。”

他们对陈秋很好奇,但李溪白要是不愿多说,他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溪白走到台球桌面前,对陈秋说:“玩玩?”

“不会。”

“可以试试看,我一开始也不会,只知道用白球把其他颜色的球打掉这个网里。我以为这个很难,可上手后,发现变厉害才难,只是想打发时间的话,会很有趣。”

不知是夜晚温和,还是他的话很吸引人,台球桌上多了个身影。

陈秋打了个哈欠,和他一起搭班的人是大贤,问他为什么这么困,他没说晚上和李溪白出去,只是说晚上没睡好。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大贤吃饭时发牢骚,“这一天天的,睁开眼就是干,闭眼还是想着干,累,要不是为了几个钱,鬼才在这上。”

“小点声,领导要是听到了,记你一笔。”乐哥锤了他一下。

大贤揉了揉被锤的地方,小声道:“你说的不比我多,这不也没事?”

“你傻,我是什么时候说,今天是什么情况,你瞧瞧,周围是不是有几个陌生脸?”

“你这一说,还真是,什么情况?”

“听说啊,是上头来人了,像是要查污染。”乐哥胳膊扛了下陈秋,“你这平时不是爱看报吗?这全国现在对环境很重视的,已经有些厂被查了,有没有这回事。”

陈秋嗯了一声,他心里想着事,和乐哥他们说:“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哎?这小陈,着急忙慌的干甚呢?”乐哥还想和陈秋说说呢,就见人走了,嘀咕了几句,又和大贤说自己打听的事了,看着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样子,他存着显摆的心把事说的严重了些。

陈秋饭也没怎么吃就走,都是因为他见到李溪白的母亲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他一开始当没注意,但想了想,这个时候来找,应该有事。

何花真特意挑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和陈秋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办法了,我几天没见到溪白了,他这几天应该都是回你那睡的,他最近过的好吗?还有没有打架?”

“我看他没什么事,身上也没受伤。”

“小陈啊,他应该不太想见我。”她边说,边从衣服里拿出一笔钱就要往他手里放,“他要是缺钱,你就把这钱给他。不白让你做的。”她抽出几张钱,就要往他口袋里放。

陈秋往后退一步,很是为难,他说:“这钱还是你自己给,我和他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其实不熟,如果我这样做了,他会怎么看我?不行的,大不了今晚你先在我那,等李溪白回来你就给他。”

何花真见他不接受,急了,声音拔高,“他不会见我的,之前我要给他钱,他每次都摔门出去,你就收下,就当成全一个母亲吧,我不想看他出去和那些混混去要什么保护费,我怕他这一生就要毁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陈秋想到自己的母亲,他还是答应了。

“谢谢,真的谢谢。”

何花真害怕他反悔,急忙离开,不给他任何机会拒绝。

陈秋拿着钱,手里出了汗,这个厚度,粗略估计也有一千多了,这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他真怕给人弄丢了,所以小心的装到衣服内侧。

等他晚上见到李溪白,连忙把钱给了他。

李溪白不接,他就把钱放到床上,“我已经带到了,你妈妈说不够去找她要。”

“她找你了?以后她要是再找你,别理她。”

李溪白不高兴的坐下,数了数钱。

陈秋心想他们的关系是真不好,但回想起他妈妈那担忧的眼神,就多说了几句,“她也是为你好,你有时间还是去见见她吧。”

李溪白把钱放抽屉,听到他这一番好心的话,嘴角勾起,眼里不带暖意,“看不出来啊,陈秋,你还负责帮人调解家庭矛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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