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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掠地,他单手掌在她后颈,指腹温热,有些重地揉按在她耳尖,牵起一片烫红,一直烧到她眼尾。

她敢亲他,他也敢拿更深刻的东西回应她。吻得很?深,咬得也很?重,如?同?隐忍多?年早已钝痛的宣泄,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好?像是有爱的,可恨与痛苦太多?,分不清了。

温见慕环紧他,真相残酷、美梦破碎,她彻底孤注一掷,不再隐藏那些偏执的情感?,喃喃唤他“哥哥”。

“——你如?果不能爱我,那就谁也别爱了。”

-

房间内烟雾缭绕,昏暗死寂。

额角传递来?闷钝的坠痛,意识尚未完全?复苏,温珩昱缓缓掀起眼帘,望向前方的身影。

谢仃闲然倚在桌缘,细润指间夹着烟支,眉眼浸入沉浓夜色,晦朔不清。

她不知?抽了多?少烟,窗缝只敞开一点,滚烫粘稠的夏风涌入,将满室烟气吹散,却更添窒息。

原先似乎沉思着什么,这时她似有所觉,懒然撩起眼梢,迎上他沉谙莫辨的注视。

逢场作戏的笑?意恍若隔世,谢仃弯唇,眉梢眼尾不作掩饰的锋锐寒意,如?同?时光倒流,退回至他们血色鲜亮的初遇。

她垂手将烟捻熄,轻松自如?地直起身,笑?问:“你醒了?”

不知?多?少烟气滚喉,才让她嗓音这样低哑。

喉间涩然钝痛,温珩昱望着她,沉然不语。

力气流失得彻底,意识仍旧昏沉不定?,不知?那杯她用?以“犒劳”的咖啡中,究竟加了多?少东西。

“……谢仃。”他终于唤。

得到回应,谢仃很?轻地怔住,随即笑?了。

她支起身,徐步迈近,话语同?样轻柔:“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她晏然从容地为他而?来?,目光认真专注,笑?语盈盈的轻唤,好?似深情与眷恋。

“——温、珩、昱。”

45c

安眠药下的量很足。

以防错过了之后?的安排, 谢仃并没有用准备的另一样东西。她拎过自己背包,姑且节省时间地先将那支小瓶取出,放在一旁。

温珩昱昏睡得很沉, 谢仃想起他刚才望向自己的一眼, 沉冷疏寒, 想必是知道?咖啡里加了“料”。

但那又如何, 喝都喝了,安眠药作用的时间比她预想中要久一点,不过无伤大雅。

谢仃走近桌前, 目光情绪莫辨,她俯身抚过男人的眉眼, 认真专注。指尖一寸寸摩挲,由深邃眉骨到薄然唇畔, 好像离别前最后?将他铭记清晰。

收回手,她闲然拈过桌面的银质烟匣,从中拈出一支,随后?触碰到那枚点烟器。

不知从何时起, 那些容易引她烦躁的打火声?消失匿迹,待她反应过来时, 温珩昱的烟匣一侧已经常配有点烟器。

他总是如此, 看似目的不清的惯纵与照拂, 让她无数次心烦又意乱,却清楚绝不会是因为爱。

怎么可能是因为那种?东西。谢仃将烟点燃, 漠然地直起身, 第?一次真正而仔细地打量这间书房。

时间还?充裕, 她可以慢慢找,逐一清算。

拿领带将人双手缚于身后?, 谢仃转移了一下位置,从桌面开始翻起,抽屉与暗板,每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桌上没有,藏柜没有,可排查的地点逐渐减少,但谢仃从容不迫,有指纹锁与实时摄像,她确信此处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检查到书柜,谢仃衔着?烟耐心翻过,再观察缝隙,最终在第?三列某本书后?找寻到异样,她伸手按下。

沉闷响声?落地,书柜徐徐内推,完整袒露出这间书房真正不为人知的一隅——

一间暗室。

谢仃情绪莫测地望着?通道?,少顷,举步踏入。

空间没有想象中宽阔,却也不小。她将灯点亮,正前方悬挂的壁画瞬间映入眼帘,三尺斗方,血艳油画印刻眼底。

画中残垣断壁,意象的暗影翻涌成海,圆日赤红,倒映滔天?燎原的火焰,如同梦魇。

《遮眼》是她一举成名的顶峰作,被竞拍成交天?价,最终买主隐于幕后?,无人知晓这幅作品的去处。

谢仃望着?自己的旧作,如同呼吸凝滞。

心脏停跳一瞬,再极沉极缓地砸落。

她笑了声?,自己也无法理解缘由。随意将烟捻熄,谢仃走近陈列柜,里面尘封几份档案袋,她毫不犹豫地拿出翻看。

……

监视是从五年?前开始的。

是裴许二人惨案,温珩昱回国,她疑罪从无的时候。

高中时的谢仃的确恣意,她被成就与赞美?簇拥,特立独行,活得任情恣性,鲜明且生动,爱憎分明。

每一年?的每个月,精确至每天?,她的照片与信息都被仔细地分门别类,贴心地标出具体?时间点。如同被人豢养的宠物,她生活中的每一息,只配做他的闲暇消遣。

这些记录或清晰或模糊,谢仃逐一翻阅,有的连自己都记不起,原来她还?有过这些时候。

一个人的人生被白纸黑字记录,妥善地存放于此,如同荒诞的艺术品。

谢仃攥紧掌中的纸页,眼底彻底冰封。

-

夜色沉晦,室内并未点灯,难分具体?时刻。

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如同一场凶案了结的杀人现场,凌乱昏暗。

俯仰之间,两人相对而视,隔着?光影泾渭分明,难分究竟谁是凶手,谁已遇害。

谢仃单膝下蹲,迎着?温珩昱沉谙莫辨的目光,她很轻地莞尔。

手中是刚才从桌面拿过的眼镜,lotos,银丝细框的精致冷感,格外清贵。她把玩少顷,体?贴地替他佩戴周正,一如往昔。

一瞬仿佛场景重叠,回到那夜恨与欲共生的时刻,只是地位荒唐翻转。

她语意轻柔,眷恋地唤他:“温珩昱。”

“——我就是你的报应。”

一叠揉皱的档案砸落在地,散在他们脚底,像遍布谢仃人生痕迹的碎片。

“上帝视角挺有趣吧。”她言笑晏晏,“我的人生是什么电影剧本吗,还?是模板答案?温珩昱,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原以为是巧合的重逢再遇,蛛丝马迹勾缠,彻底袒露出原本真相。

毫无社交必要的枯燥晚宴,他为什么会带一枚私人名片。谢仃那时并未多想,现在才知原来早在更久之前,特意为她罗织的密网便已布下。

温珩昱淡然循过地面的纸页,眼底波澜不掀,是谢仃最为熟悉的漠视。

“等了多久。”他问。

倦意与昏沉感侵袭,他嗓音低哑,缓声?问她:“十年?,还?是九个月?”

十年?是他们纠葛,九个月是他们“相爱”。

“重要吗?”谢仃不以为意,随手从地面拈起一张,攥紧揉皱,“我发现你还?是这么居高临下,关注你自身的,漠视我在意的,有时我真羡慕你。”

“你到底能不能爱我,或者恨我呢。”

她好像真的困惑不解,拈起他下颚,指尖轻柔地抚挲:“在意是有的吧,占有欲也是真的,好像也够了。”

双手被缚于身后?,是越挣越紧的活结,温珩昱敛目感受,疏懈低哂。

“就这些吗。”他从容闲适,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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