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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逃出去的金丝雀

 

“顾老师,回来啦!”

“顾老师早啊!顾老师今年也不回老家过暑假吗?”早起忙农活的村民冲晨跑回来的学校老师打招呼。

那是个穿着黑裤白色长袖t恤的俊俏青年,五官有着近乎严苛的端正秀丽,身形高挑又挺拔。在一双匀称笔直的长腿之上的是因出汗而微微贴着衣服所印出来的劲腰,光是看见就能让人去联想,那衣服之下的腰际应当极具韧性,甚至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知道那一定也和顾仰的皮肤一般——冷白,一掐便易留痕。

顾仰看起来年岁并不怎么大,说是刚毕业出来工作不久的大学生都有人信,但实际上他已经二十七了。

出众的骨相支撑着顾仰恰到好处的五官,鼻梁高挺眉骨转折流畅,就连眉尾都有着锐利的角度,恰似书法最后一笔之中用力的收尾;他的唇形既不十分丰满也没有过分纤薄,但唇峰却很明显,略向下的唇角让顾仰不说话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漠然。

顾仰第一次来到山区小学时,此间的人们就曾为顾仰过于出众的外貌而啧啧称奇,这、这顾老师不上电视可真是亏大发了!

顾仰对着向他问候的村民回话,他微微一笑,墨色的瞳仁深沉流光,眼底自带着三分冷感。

可顾仰若是笑起来,即便是最浅淡的笑容也会让人如感春风,嘴角扬起的弧度和他眼中的清冷感混杂在一起,令人不禁深陷,想要凝神仔细听他将要说的话。

他说:“会回去的,买到了票就回去。”

因为顾仰永远“买”不到票,所以他回不去,也不会做出泄露行踪的行为。

顾仰伸手推开学校老旧的铁门,他身上的螺纹密织长袖已经穿了两年,袖口已不十分紧贴,就在顾仰收手回来时,袖口微松露出一点手臂的内侧肌肤——啊,确实,在衣服包裹下的躯体是冷白的,好看的。

如同春日熹光落在一袭华美的定陵蚕丝白绸上,映照出柔和温度的同时窥见顾仰不堪折没的硬骨;只不过,那常人所不能见的手臂肌肤却没有他人想象的那么无暇。

——刀痕、铐印,烟疤。

这种令人感到触目惊心的积年旧痕违和地出现在一位俊美的青年教师身上。

……

山区小学地处边远,十分偏僻,学校里的学生算不上多,不过也不少;学校里的老师除了顾仰之外都是本地人,所以平日里只有顾仰一个人住在学校食堂二楼的职工宿舍里。

说是职工宿舍也不然,都是用不要的教室隔开改造出来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台电风扇和一张大书桌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顾仰背着包初次来到这里时,一大把年纪的校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给顾仰介绍着这间堪称简陋的宿舍:“哈哈哈,这看着没什么,不过这安静!人呐,就图个清静!房间挺大的,里面还有个小隔间,装了排水管和水龙头,可以当做浴室。”

“这两扇正对着的窗户,好通风!又装了防盗窗,咱们这门也是防盗门,里边一锁外面怎么敲都进不来,你一个人住在这也安全些,虽然咱这是驴粪蛋子外边光……”老校长用手指敲了敲这防盗铁门,像是在告诉顾仰,这门是最有用处的,也结实得很。

“咱们这平日里也没个外人会来……你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又读了那么多的书……刚来咱们这肯定住得不习惯,但是没关系昂,屋子虽然老可只要有人住,那就也是个家了……”

顾仰放下手中的背包,倒不是包有多重,只是他失血过多,手腕处的伤口也才刚愈合不久,提不得什么东西。

顾仰摸了摸房间里的墙壁,这屋里的腻子应当是前几年粉刷过的,有些开裂了,蜿蜒崎岖的黑线像蛇一样,顾仰抬眼看向屋里的那扇正对着竹林的窗,有些出神。

老校长瞅了一眼,连忙说:“这风景也好!屋外还有一株老梧桐,夏日里好遮阴,这屋里也不热!早上起来还能听见布谷鸟的叫声呢,可安静了!”

顾仰提起他放在脚边的背包,没有什么血色的双唇微动,顾仰对老校长道谢:“这里很好,麻烦您了。”

“哪的话!”老校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他看顾仰没什么精神,心想也是,连坐了四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后又坐几个小时大巴,再打摩的到镇上,他从镇上接顾仰过来的路上还花了一个半钟头呢!

这么长时间的交通路程人肯定倦了。

后生仔在路上没休息好,老校长心想让顾仰收拾一下东西,也好吃了晚饭早点睡,于是校长从他那掉了皮的老式公文包里拿出一瓶土蜂蜜强塞到顾仰手里,这是他家自己养的蜂,很补身子的,接着他又拿出钥匙,对顾仰说:

“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你先好好休整一下,泡点蜂蜜水喝;咱们这还没开学,厨房大师傅不在,晚点你就到我家吃个便饭,得得得……别客气!快快快,快拿着!”

老校长的热情哪里是现在气血双虚的顾仰能招架的。老校长瞅见顾仰那煞白的脸,心道现在这年轻人都怎么回事,又没成家,看起来也不重欲,身子怎么这么虚?

“晚上我再带点东西过来,你待会列个单子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明天咱们就去镇上买了来,从咱们这里去镇上一回不方便,得多备些吃的和用的。”

顾仰强撑着精神对老校长点头,应了声好。

等到老校长走后,顾仰几乎是抖着手迅速将门栓套牢,他再三确认从门外面没有办法打开后,顾仰精神松垮下来,双眼昏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就连呼吸也是进得气多出的气少。

从顾仰身上各处冒出来的冷汗密密麻麻霎时打湿了里衣,黑发紧紧地贴附在他冷白的脸颊上,此时的顾仰看起来就是个病弱冷艳的吸血鬼,费尽心机从阴暗的城堡里逃了出来。

背靠着门的顾仰咬牙伸手拨过一旁的蜂蜜罐子,持续的低血糖已经让现在的他有些精神涣散,此时此刻让顾仰还能强撑下去的念想便是这里交通不方便、偏远、没有外人来……好,这样才好,这样最好。

没人能找到他,也休想再抓住他!

顾仰到了山区小学后身体才慢慢变好。

从前递到顾仰面前的东西每一样都精挑细选过,用在那上头的花费说是奢靡都不为过,那时的顾仰像养金丝雀一样被养着,同样拥有一个华美吃人命的金丝牢笼。

在那个有种好几重锁的房间里,阳光进去后都难以逃出来,顾仰背靠墙角,像被逼到绝路的一头野兽,束缚住手脚后只能用沉默来反抗。

“顾仰,你是在逼我不成?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这里,在这世上!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只有一点……”

“你别再妄想逃离!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我!”

沉默许久的顾仰抬眼看了一下,不是看男人,而是看向在厚幕布遮挡下一丝光都照射不进来的窗户,顾仰晃了晃手,手铐拷在手腕上发出几声金属碰撞时的特有声响。

顾仰仍旧没有将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他平静地说:“你不爱我,或者说你的爱畸形病态,让我无法接受,就像一开始,我明明已经拒绝了……”

“你没有给我拒绝的权力。”

“你自认为你越来越爱,然而我一丁点都不想要,”紧接着顾仰的话让人心生寒冷:“也许你可以试试,爱一具不会回应也不会辱骂你的尸体会不会让你更好受一些?”

“我没法拒绝你的行为,自然你也无法干预我的死亡。”顾仰轻轻地,一字一句地问对方:“你看这样子,是不是很有趣啊?”

顾仰第一次亲密地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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