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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还不跪下!”

一鹤发童颜身着竹青色衣衫的俊逸男子满面怒容的对堂下青年喝道。

沈翳咬紧牙关,一身傲骨不愿屈从,身姿便越发站的挺立,不解道:“师父,弟子何错之有?”

“为师问你,秘境之中处处凶险万分,为何独独只有你完好无损的回来,而且还收服了玄凤这样连分神期都难以驯化的灵兽?”

“师父是觉得弟子修为尚浅,所以不配活着回来吗?”

明明已经快要入夏,沈翳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从未想过年少时便尊而敬之的人竟会发出这样带着羞辱意味的诘问,虽然他向来勤练修习,却也深知自己根骨不佳,难成大器,可终究是一颗人心,也会疼。

“你。。。跪下!”

玉清真人被青年所出之言气得心口一梗,长袖一甩背过身去,不欲与他争辩。

冷寂的堂前传来“噗通”一声,面容清艳的青年脸色灰败的跪下,一袭华贵的衣衫沾染上尘土。

“弟子跪师父,天经地义。”

沈翳声音虽不大,但却铿锵有力,让玉清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啪”

空荡荡的惩戒堂内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沈翳的头被打偏在一旁,玉脂般的面颊快速浮起红肿的掌印,背在身后的手颤抖着握成拳,骨肉匀称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还敢顶嘴!”

玉清真人呼出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怒火,沉声道:“为师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你如何能安然无恙的收服玄凤。”

“师父,是弟子与沈翳师弟二人合力收服。”

身后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清冷得仿佛一汪冰天雪地里的泠泠泉水,也是沈翳每每午夜梦回匿于梦魇的心魔。

玉清真人转身,却见那白衣胜雪的冷峻青年逆光而立,一双凤眸熠熠生辉,玉清并未应声,只待青年将经过娓娓道来,明了原委后,才肯将沈翳唤起。

二人被默许离开,沈翳走时,出声问道:“弟子敢问师父,当初为何允诺将我收入门下?”

却并未得到答复,只余堂前一道沉默的背影。

直到走出惩戒堂,在明晃晃的阳光照射下,沈翳才感觉到头脑晕眩,身子不稳的晃了晃,下一刻周身便被冷冽的气息所包围,那片坚实的胸膛却是热的。

“为什么不解释?”

耳边传来萧衍带着凉意的声音,沈翳察觉到两人姿势暧昧,全身不适,厌恶的将人推开。

“假仁假义。”

也不管身后萧衍是何表情,遂大步离去。

。。。

夜幕降临时的天气倒像是应了沈翳颓丧的心情一般,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沈翳在房间里闷头睡了一下午,连云清夸张的叫喊着‘师兄的脸怎么了’,他也没理会,继续闷头大睡。

浑浑噩噩间似乎听到窗外的雨声,随即又伴着一丝凉意窜进围帐,沈翳被冻得清醒不少,屋里云清不在,只好顶着一张红肿的脸起身关窗。

然而,刚走到窗边,却看见院子里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挺拔修长,萧衍一手抬起,不知在用衣袖遮挡着什么。

随着雨势渐大,那身平日里一尘不染的白袍溅上泥点,湿答答的坠在身上,倒比以往清雅的姿态多了几分狼狈。

似乎是感觉到沈翳的视线,萧衍抬眼看过来,那双带着冷意的眸子被雨水浸湿,竟仿佛多了一丝湿漉漉的可怜神色。

沈翳心中越发憋闷,似乎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至于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黑着脸“啪”得一声将窗子狠狠关上,看不到那张脸心中总还愉悦些。

云清拿着药膏走进来时,正见到沈翳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于是急忙道:“师兄你醒了?萧衍师兄在外面站了一下午了,还不让我告诉你,害怕吵着你睡觉,现在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去喊他进来。”

“站住,不准去!”

云清被沈翳的喝声吓了一跳,平生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生气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

沈翳自知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于是急忙清咳一声:“我与萧衍在秘境内产生了点纠葛,此时见面有些过于尴尬,你出去问问他有什么事,替他转达于我就好。”

云清虽然有些奇怪沈翳的态度,但还是听话的撑着伞走出门向萧衍转述其意,片刻后又带着零星的雨水匆匆跑进屋,只不过手上还多了一串融化了的冰糖葫芦。

“师兄,萧衍师兄让我把这个给你,其他便没有了。”

沈翳看着烛光下红艳艳的糖衣已经融化的一个个小果子,有些出神,再抬眼又看到云清直勾勾的望着手里的糖葫芦,暗暗咽了几下口水,便面无表情道:“我不喜这种酸甜的东西,你拿去吃吧。”

云清连着问了几声“真的吗”,得到肯定后,随即高兴的像个孩子般蹦起来,沈翳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黯然,便移开了眼。

夜半时分,许是下过雨,屋内有些闷热,又加之下午睡了许久,沈翳在塌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起身打开窗子想透透气,眼角余光却忽然觑到院中的白色一角。

萧衍一直都没有离开。。。

沈翳心中一跳,胸口竟犹如吹气般鼓胀起来,本想再次关上窗子的手却迟迟未动,沉默片刻后,终于还是不忍心。

“进来。”

夜深露重,那一身脏得不成样子的白衣未干半分,走进屋内时还带着潮气,云靴带着泥将干净的地面踩出一个个泥印,清贵的面上还有水痕,这大抵是沈翳见过青年最凄凉的模样。

将一套干净的衣衫扔在桌子上,沈翳转身烦躁的重又躺回床榻上,被子一掀蒙住头,闷声闷气道:“换完了就赶紧走。”

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片刻便安静下来,沈翳以为人已经离开,正要探出头时,却忽然听到萧衍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作姑娘打扮,婚书送来萧家也并不知是你。”

随后,外头便再没有声响,沈翳在黑暗里睁大双眼,心口疯狂鼓动起来,他探出头时,人已经离去,只余一室淡淡的冷香。

“骗子。。。”

有人低声呢喃道。

竹林里一身黑色劲装的青年衣袂翩跹,身姿风流,一把长剑在手,身形起落间剑气横贯八方,击落无数青竹叶,簌簌纷飞。

“呼。。。呼。。。”

大约又练了半柱香的时间,剑招逐渐凌乱,青年的呼吸也开始不稳,随后只听“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沈翳喉咙里发出一道闷哼,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只见他闭着双眼急促的喘息,右手捂住臂膀,指缝中缓缓渗出鲜血,一张清艳的面孔满是细汗。

废物!废物!

沈翳在心中恨声骂道,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他的家世容貌哪里比不过萧衍,却偏偏得到这么一副再无任何长进的根骨!

这时,一双雪白的云靴停驻在他的面前,沈翳睁开眼睛向上看去,如墨的长眉愈发紧蹙。

“你来做什么?”

萧衍并不答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受伤的地方,随即俯下身子,缓缓解开掩着半截修长脖颈的繁复衣襟。

沈翳很快明白其意,倒也没有反抗,只是沉默的偏过脑袋,任由他将自己的衣物除去,露出一身冰肌玉骨,又三两下熟练的包扎好伤口。

两人都未再动作,沉默的气息在其中流淌,沈翳竭力让自己忽略心口的异样情愫。

一阵风吹来,玉白的身子瑟缩了下,沈翳这才想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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