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突然意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感觉身上那层道貌岸然的皮子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肮脏的灵魂。
没错,他有罪,他不该惦记孟姜,因为孟姜是自己的庶母。
这份爱太过畸形与变态,一直注重精神的姬琼华因为违背于世俗的道德底线而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他红着眼眶痛哭起来,在绣被里蜷缩着一团,恨不得钻进土里,就这样腐烂在土里。
他的内心是破碎的是空虚的,落泪的样子像一朵开到荼靡的鲜花,明明花瓣还是鲜嫩的,却碎成一片片无可避免的凋零。
这种艳丽混杂着脆弱感会人忍不住将这朵花捧在手心里精心爱护,太过艳丽则随时都有堕落的危险,而这种堕落的风情会有一种痛苦的美感会让人忍不住将这朵花踩在泥里碾碎。
其实姬琼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时候看姬景昭的眼神像是看另一个人,带着不自知的悲伤,笑起来也寡淡,笑意不达眼底。
姬景昭扯去裹着姬琼华的绣被,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姬琼华胡乱踢蹬着双腿拼命挣扎起来。
姬景昭哑声道:“你欠我母亲的,就要还给我。”说完他握着姬琼华的手腕将姬琼华整个人都压在车厢的墙壁上。
姬景昭眸色沉沉稍微带着劲儿扳开姬琼华的臀缝,还沉浸在自我厌弃中的姬琼华发出一声泣声,羞耻地小声求饶起来:“呜……景昭景昭,别这样,外面还有人。”
这支出使的队伍至少有数百人,他们都拥在马车四周。
姬琼华不愿意让人看见这样的场景,迫于羞耻也不敢大喊大叫,寄希望于姬景昭,希望姬景昭能清醒过来。
“没事,这些都是我的人,你随便叫他们都不会打扰我们。”
这次出使齐国,姬景昭暗中操作带了不少自己的人,今天匆忙从齐国撤离出来,姬琼华仅有的自己人被姬景昭丢在休息的居所里。
姬景昭压根不怕姬琼华豁出去喊人求救,哪怕姬琼华叫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来过问发生了什么。
姬景昭看着姬琼华,胸中像燃着熊熊烈火,几乎将自己燃烧殆尽。
等姬琼华再次清醒过来,他有些心灰意冷对姬景昭道:“我不再有你这样的弟弟。”
人最大的痛苦在于无法跨越知道和做到的鸿沟。
他是对孟姜余情未了,深陷一段危险的感情。可姬景昭在自己膝下抚养长大,从姬景昭幼时开始姬景昭每长高一寸他就有一寸的欢喜,姬景昭生病了他也跟着紧张忧虑,恨不得代替姬景昭承受病痛。
姬琼华这一生,从恶不愿,从善不得。他从来不觉得亏待了姬景昭,可姬景昭太过顽劣,这样伤自己的心。
面对姬景昭那双破碎的目光,姬琼华狠心道:“你离开我,前往齐国吧,不要再回到卫国,我以后不愿意再见到你。”
姬景昭惨白着脸语无伦次道:“是我不该这样,你别赶我走。”他昨天将姬琼华吃干抹净,心身都得到满足,怨恨被爱意压倒。
其实他所有的恨意背后都藏着更多难言的爱,只是这样的爱过于隐晦和痛苦,姬景昭始终被折磨着,甚至内心有些扭曲。
看着姬琼华冷酷的神情,姬景昭又一点一点收起恳求悲痛的神情。
姬景昭神情一点一点冷下来:“我知道你看似有情实则无情,我才不要有像母亲那样的结局。”
姬琼华皱起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姬景昭嘴角勾起,握着姬琼华的手,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姬琼华一瞬间如堕深渊。
“兄长,难道你忘了你现在身边都是我的人,你还在我的手里。”
………………
周礼曰: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而殡,五月而葬。
姬琼华在自己的“棺椁”下葬那天,趁姬景昭不在,逃出了软禁他的桃台。
姬景昭在姬琼华抛弃他那天,也背叛了姬琼华,在心腹的掩护下谎称出使回来的路上遭遇兽群攻击,姬琼华被野兽叼走,找到时只剩骸骨。
姬景昭带着姬琼华的“骸骨”回国,一脸悲痛的继承了君位,成了新的卫公。
国人哀不幸的先君,家家户户挂起了素缟。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孟姜夫人死后已经被废弃的桃台又重新住进新的主人。
姬景昭把姬琼华囚禁在里面,用几个哑奴照顾姬琼华。
在饱受五个多月的折磨后,姬琼华终于跌跌撞撞逃出了梦魇般的桃台。
杜若看着他披散着头发,光着脚,狼狈不堪的样子很心疼又很愤怒:“臣不该把诏书给公叔景昭的,臣以为国主真的……”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姬琼华真的死了,但当时他无法佐证姬琼华还活着,为了卫国免受君位交替的动荡,他只得交出姬琼华之前要传位给姬景昭的诏书。
他也是发现姬景昭三天两头往宫外的桃台跑,才觉得奇怪,便使了些手段才得桃台的确囚禁着一个男子的消息。
他胆子大,趁着姬景昭不再便偷偷潜进桃台,看见那个被囚禁的人果然是姬琼华。
姬琼华摇了摇头:“你把我救出来,恐怕要受到牵连。”
杜若嘴里苦涩:“让国主蒙受羞辱,是臣无能。”
姬琼华不愿意再多聊:“我们走吧,先去我母族北狄那边。”
姬琼华的母亲是北狄部落首领的女儿,北狄应该会收留保护姬琼华。
这里太过危险,姬琼华怕被姬景昭抓回桃台继续当禁脔。
杜若点了点头,牵着姬琼华的手正要走,姬琼华却痛呼一声,表情又羞耻又难受。
昨晚姬景昭知道诸侯下葬的仪轨繁复,接下来几天都见不到姬琼华,所以折腾得姬琼华格外疲惫。
隐约明白的杜若心一颤,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抱起姬琼华。
姬琼华羞愧地以袖掩面,他又实在没力气走,只好如病猫一样卧在知己杜若怀里。
他低声道:“我真的好累,不想再夺回那个位子了,那孩子想要就给他吧。”
而另一边的葬礼上,姜愉把姬景昭拉到僻静的地方,边跳脚边骂道:“寡人看你表情就知道他没死!你不讲礼!你说你把他藏哪里了?!你说啊!!”
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姬景昭还想装傻敷衍胡搅蛮缠的姜愉。
直到一个桃台的宫人匆匆来找姬景昭,看着她用手比划出姬琼华被人救出的消息姬景昭神色大变,竟然抛下参加葬礼的诸侯们和周天子使者直接离开。
姜愉很聪明的紧紧跟上姬景昭的步伐,还猜到姬琼华是不是逃跑了才让姬景昭如此紧张和失礼。
他们开始猜姬琼华会逃往哪里,想起姬琼华的母族是北狄,便默契地驾车在卫国通往北狄的官道上飞驰。
局中人的命运在这一刻又开始交织重叠。
从暗无天日的崖底,苏醒过来的温念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体全是可怕的伤口,丹田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灵气,经脉堵塞如同废人,更可怕的是他满身魔气。
原本的佩剑鸣月也断成两截,温念青心疼要死,这可是师傅亲自为他锻造出来的灵剑,也是他的
乔明给温念青敷的药倒是好用,看着骇人的伤口奇迹般的痊愈,温念青小心翼翼爬下石床脚尖踮在地面,有些痛还至少能站起来。
大师兄好像特别迫切带他去那个阆境,以至于他的伤还没养好,就要带着他走。
温念青坐在乔明的剑器上,双手攥着站在前面御剑飞行的乔明袍角,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