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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

 

?先去换件衣服吧。”

“不冷。”银色头发的青年看了张市长一眼,“你朋友?”

唐耕雨也耐心的介绍:“这位是张市长,他也来看比赛。张市长,这位是我爱人……”

不等他说完,许淮直接略过他们走到一旁,身体倚在围栏处,手指从口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的火机把香烟烧出明灭的火光。

银色长发、叼烟的姿势慵懒又随意,俊美冷漠的五官满是桀骜的意味。

张市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常年在体制内的他倒是少见这种野性未泯的人。

“不好意思,张市长。”唐耕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刚才我们吵架,我爱人心情不好,多体谅。”

张市长哪敢说不啊,唐耕雨的官职可比他高。

他甚至都不敢问唐耕雨的爱人为什么是个男的,只是应承了几句,便借口去找老婆孩子了。

唐耕雨见他走了,有些无奈的走到许淮身边:“你可真不给我面子。”

官场迎来送往惯了,大家都是见面三分笑、日后好留情,唐耕雨也向来如此,只是他没想到许淮这么直接。

许淮斜了他一眼:“那你来骂我。”

唐耕雨嘴角的笑消失了,下颚也绷紧:“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扶了扶眼镜,光滑镜片下的眼睛闪着微冷寒光:“许淮,我不喜欢哄人,只因为是你才会这样。”

许淮没理他,只是低头继续抽烟。

唐耕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把人气坏了还是自己哄,何必呢?他柔和了脸色,伸手揽住青年的肩膀,低声哄道:“刚才我说话太重了,给你道歉好不好?我也不是真生气,别放心上。”

“你就这么讨厌和我多做几次吗?”

在开车去华盛顿郊区前,唐耕雨总算把许淮哄好了。

“签证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去郊区玩会儿吧,好久没露营。”

唐耕雨坐在驾驶座开车,旁边的副驾驶是用平板打游戏的许淮,屏幕上的游戏人物被怪物一拳打死。

他不满的啧了一声,放下平板望向窗外的风景,林立的树木郁葱挺拔,疯狂的往后面倒退而去,突然来了句:“怎么想着去这儿?”

唐耕雨:“晚上的星星很好看。”

许淮双手搭在一起,风把他的长发吹起来,像一条流动的银河飘散在空中。

郊区的土壤松软,帐篷的支架尖端插进去还算顺利,散开的骨架哗啦啦立起来,一只宽敞庞大的帐篷很快撑起来。

等唐耕雨把炉子烧热挂上热水铁壶后,许淮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哪。

“你可真敢来啊。”他轻笑一声,望向面前的平原和浓绿茂盛的树丛和灌木,无限的回忆勾起来,“不怕我再对你开一枪?”

唐耕雨把烧好的热水倒了两杯,递给许淮一杯:“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向眼前的平原,风吹草低把茂盛的绿色吹的摇曳,一时间不禁失神:“我也在这儿开过枪,还烧了很多东西。”

“这里算是我人生的开始吧。”

夜幕降临。

许淮窝在帐篷里,身上被唐耕雨盖了暖呼呼的毯被,手捧着热茶眯眼看向窗外的风景。

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烧的很旺,木柴也发出爆裂的声音。

“星星好看吗?”唐耕雨捏了捏他的脸颊,掀起毯被也钻进去搂住许淮的腰,“看的这么出神。”

许淮被他搂的很紧,有些难耐的动了下,又很快放弃了:“你不会又想做吧?”

“确实有点。”

许淮扯了扯唇角:“精力挺旺盛啊,唐书记。”

“过奖。”唐耕雨知道他心情好,便趁机多和许淮聊天说话。

他们五人在一起纠缠了多年,共同迈过少年、青年时代,从校园到社会,人生十年的回忆不管好坏皆是彼此。

可悲的是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们对彼此非常熟悉,这种感觉刻在骨子里,也是许淮想避都无法避开的事实。

唐耕雨逮着机会就让许淮说了很多话,又给他喂了点酒,两人迷迷糊糊的聊到深夜,天上的星星也越发深刻闪烁。

有点醉酒的许淮神情恍然,被唐耕雨脱了衣服抱在怀里时还有些不清醒。

“许淮……”唐耕雨低声在他耳边呢喃,“听得到我说话吗?”

银色长发的青年有些迷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炙热的胸膛相互贴合着,皮肉温度传达到彼此的神经处,暧昧的气息直线上升,近距离的呼吸间热意澎湃。

“许淮,可以忘记以前的事吗……”唐耕雨的喉咙动了动,他眼神沉郁的看向怀里的青年,撩开银发,嘴唇贴上去亲额头,低声呢喃,“我知道你恨我,你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好不好?”

许淮也不知听没听到,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似乎是困的狠了想睡觉。

他无意间伸手摸到了唐耕雨的手腕,上面却空空如也,恍惚间好像还残留着曾经佛珠带过、硌出来的珠印。

没得到回应的唐耕雨似乎也知道结果,他又不是第一次问了,每次都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算了,还是直接来强制吧。

唐耕雨的眼神沉下来,搂着许淮的腰紧了紧,低头亲吻着他的唇瓣。

反正他们也没法重新开始,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纠缠着,永远不放手。

帐篷好像隔绝了一切寒冷,只有内部的两人依偎着,炉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燃烧的火光一直烧到了天明才停止。

伦敦的天气一直都是雾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色的纱巾,不那么明亮但足够阴霾。

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唱歌,许淮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往里面扔了点英镑,对方拉着身旁的孩子朝他致谢。

许淮蹲下身,这个被流浪者随身带的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他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头夸他可爱。

流浪歌手用英语问他是不是喜欢孩子。

许淮不会英语,每次外出比赛也是其他四个男人带着,原本的助理也被他们打发走,所以日常语言交流都靠他们。

他只能勉强听懂了一些,点头说是。

对方又问许淮家的孩子多大。

许淮摇了摇头,用蹩脚的英语说自己没有孩子。

流浪歌手觉得抱歉提起这伤心事,以为许淮是想要孩子的心愿没达成,便鼓励着自家孩子多和许淮说话。

褐发灰眼的流浪小孩性格活泼,用简单的英文单词和许淮聊起来,还赞美他的银发很好看,像个漂亮天使。

许淮笑着对他道谢,和孩子玩了一会儿还让他学会了中国的翻花绳游戏。

没一会儿,许淮就接了电话说几句,要对流浪歌手告别,临走前他还摸了摸小孩的头发。

孟绍安穿着红色的橄榄球队员服饰站在场地门口。

他焦急的打量来往的人群,眼神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路人。很快他看到了什么,立刻跑过去把人抱住搂在怀里:“许淮你去哪儿了?我比赛完出来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我看街边有流浪歌手在弹吉他,多看一会儿。”许淮觉得孟绍安搂的太紧,皱了皱眉拍他的臂膀,“把我放开,都不能呼吸了。”

孟绍安只好放开他,那双蓝眼睛满是担心和害怕,他攥着许淮的手轻微颤抖,语气也有些急迫:“我以为你又要走,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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