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人后
躁地回应着,“这几日叫警卫加强点巡逻,遇到鬼鬼祟祟的全都赶走就是了。”
女人对此没有半分反应,冷淡地再次拾起梳子。
“那小鬼呢?今日怎么没见你接回来。”她虽然也不喜欢家里多一个人,但在外头该表的态度还是得表的。
“接走了,”话语瓮声瓮气,像是憋着什么闷气,“那狼心狗肺的玩意。”话语过后便“啐”了一嘴。
似乎是鄙夷与嫌厌对方的粗鲁,女人没再说话,他们家的事,反正也不是她该烦恼的。
她干完了自己的事,直接熄了灯,也没管身边的人才刚刚回来。
砸东西只会让身边的女人开始尖酸刻薄,那样一晚上都不会安宁,男人没有可以发泄的东西,便也只能压着火气硬着头皮先翻身上床。
白光一闪而过,划破长空,轰鸣阵阵。
阳台处,执伞的身影静立。
……
“你看起来,似乎需要些帮助。”
她的眼中并未有半分神采,但显然对生人的戒备并未放下。她已经一无所有,也不怕这人会做什么。
“……我不认识你。”
磁性沙哑地嗓音参杂在雨中,宛如蒙上一层湿气,难得柔和起来,“是不认识,但我觉得,小姐会是一位很好的雇主。”
伞身再度倾斜,伴随着伞面雨珠的滚轮,她眼前屏幕的光芒莹莹,虽然做足了姿态,但男人语气中的懒散还是不经意间泄露,“来,先看看菜单。”
“我什么都没有。”嘶哑的嗓音下是绝望之后的冷然,女人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等到肚子里的孩子有了继承权,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却惹得女人身形一震。
他视而不见,继续慢条斯理阐述着委托的原则,“发布委托,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为你服务。”
默然的目光在屏幕上划过,最后一个选项显而易见与其它选项有差异。
“那个圈……”
男人“哦”了一声,“因为那是我最擅长的。”也是最喜欢的。
“咔嚓。”
天空仿佛在这时被炸开,“噼里啪啦”,惨白的颜色渲染曲曲折折地闪电,又宛如镰刀,将天空一撕为二。
林政宇被这声惊雷震醒,骇然睁眼,目之所及皆是无穷墨色。
这雷……
急促的呼吸在平复,他的浓眉皱起,意识还有着被打搅后的昏沉。微微侧过头,下意识想要看看现在的雨势。
惨白的面具歪着头,诡谲的微笑与他对视。
瞳孔极速收缩。
……
视线在那处选项久久停顿,浮浮沉沉间,琢磨不定。他没有因为她的迟疑而说话鼓动对方,狭长的眼角微弯。
像是想起什么,她攥着衣角的力度加重,湿红的液体自指缝间溢出。
“……我选,最后一个。”
虐杀。
……
“噗嗤!”
心脏因为受到强烈刺激而骤然间紧缩。男人大睁着双眼,却发不出一丝呼喊。
腕臂粗的木棍重重贯穿口舌,前齿粉碎,直戳男人的咽喉。
“嗬……嗬……”
她因为他的花言巧语众叛亲离,流离失所。
“我想捣烂他的口舌。”女孩的声音哑然。
那抹粗壮从口中拔出,带出黏附的血丝,转瞬即逝下又再次插入其中。
额头间的青筋猛地凸起,男人目眦欲裂。
握着顶端,旋转之下,粗糙的棍面横生的木刺刮过脆弱的喉壁,撕出更深一层,残缺的碎肉被搅动着成为肉糜。
无法吞咽的血沫自口中断断续续溢出。
“挖掉他的眼睛……”
锋利的刀光在暗夜中闪烁,那双本就红丝弥漫的双眼被缓慢剜去,是的,缓慢。
感受着神经一步步的寸断,感受着刀锋在眼眶内的转动。
终究只剩下一双血淋的窟窿,无神注视着天花板,唯有肌肉的抽动彰显着男人余息尚存。
“半身不遂……”这辈子,永远只能躺在病床上。”
刀尖明晃晃割开皮肤的表层,露出神经,动脉,直至一节雪白。
幽蓝地液体流淌而过,“滋滋”腐蚀,短短几秒的时间,已然腐蚀殆尽。
毒药带来的麻痒与痛苦,可以随着血液流向全身。
“女人呢?”他饶有兴致。
“……一刀……就好。”
她清楚知道,造成她痛苦的根源究竟是谁。其它人都只是他的陪葬品,不用再大动干戈。
“你是雇主,听你的。”虽然话语中是肉眼可闻地可惜。
……
事情处理完了。
“咔嗒。”
门栓微旋,发出的声音微不可闻。
扑面而来的水汽,大雨冲刷去了一切,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屋主人小淋了一场雨。
搭在胸前的发丝被他捋到后头,依附在腰间,宛如横生的墨色荆棘,暗色的影子靠近床边,光与影的界限在模糊,能轻易拧断别人脖子的手缓缓隔空抚摸着那软软的发尖,眼中芒针般的瞳孔还未恢复正常。
看这山万壑千岩
连一川又一川
让这河星奔川鹜
结一湾又一湾
谱这图鸾回凤舞
重峦高不可攀
泼了墨墨饱笔酣
润我锦绣河山
大气磅礴的歌曲奏响了新的一天。
没有赖床与回笼觉,没有关停与乐曲的戛然而止,床上的身体一骨碌弹起。
绿色的身影窜向房门处。
阳光自然而然从开户式的阳台射入,从卧室前来的身影闯入那耀眼的光晕间,金色的液滴在衣摆间流淌,所谓绿得发光,便是如此了。
半小时后。
“轰!”
因为这一声爆炸而睁开眼,但在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后,黎庭轩闭了闭眼。
昨天他看过家里只有面粉、鸡蛋和一些普通的调料。对方是因为做什么而爆炸了可想而知。
“……”
昨晚就该去买点速冻水饺吗……至少这样对方还能有一点发挥空间。
“咚咚咚。”
“开饭啦儿子!”
喜滋滋的呼喊随着敲门声应声而起。
……
望着面前的餐盘,眼中不乏滑过一丝波澜。
“看,老爸给你做得爱心早餐。”毫不在意自己还顶着一脸焦炭和乌黑,他自豪的说着。
盘中略厚的鸡蛋饼金黄中带着大小不一的焦黑圈渍,边缘微微卷曲,呈现出薄脆感。杯中的豆浆奶黄的液体色泽诱人,就是要忽视那满满的沙粒感。
竟然,成形了。他面不改色。
刀叉缓缓切出一片。
“好吃吗?”声音愈发带着期待。
黎庭轩很给面子的点了头,“嗯。”糖度过高,但能吃。
绵软的触感迸发出的是满满的蛋香与葱香,显然用料踏实。
“爸用了多少材料?”
“不多。”两大袋加十五个鸡蛋而已,听到这个黎谨更自豪了。
跟以往的四五袋相比完全不算什么!
喂养的满足感与成功的荣誉感塞满了胸腔